第 22 章(1 / 2)

周蘇聞隻能看出季唯洲臉上的笑容,心中不免嗤笑一聲。

他原以為季唯洲比起之前,至少沒那麼慫,膽子大了不少,聽到他和江淮雪大鬨江家的事情時,倒是勉強能看的過眼。

江家的事他不清楚內情,但光是敢在江老爺子麵前鬨騰,就足夠大膽了。但今日一見,卻覺得還是和以前的那個懦弱無能的季唯洲沒有任何區彆。

周蘇聞將車鑰匙丟給季唯洲,打量他的視線嘲諷。

毛都沒長齊的家夥。

季唯洲接過周蘇聞拋過來的車鑰匙,按下尋車鍵前,對周蘇聞突然開口:“其實我練過。”

周蘇聞不明所以:“練過什麼?”

季唯洲沒有回答他,躬身抱起酒意上頭的江淮雪,莫世成在他身後大聲喊道:“季唯洲,你就這麼擔心大少?”

前夫哥被派到江淮雪身邊是江家的授意,這群紈絝緊抓著江淮雪和他不放,估計也是因為江家。

江家難纏,勢力遍布,還是江淮雪難以走出的陰影。

他家祠堂我都砸過了,我還怕這些?

季唯洲有些賭氣地想。他的任務對象至始至終隻有江淮雪一個人,其他人的劇情線與他又沒有任何關係,他做什麼都不算違規。

“遇到老鼠了,不應該藏好食物,找滅鼠藥,然後躲開麼?”季唯洲抱著江淮雪,頭也不回。

莫世成在他的身後氣到跳腳,還有些其他的聲音也緊跟著他不放,但他什麼都聽不到了。江淮雪勉強支棱起些許神智,對季唯洲道:“這回真是把命拴你身上了。”

季唯洲按下車鑰匙上的尋車鍵,順著提示音找去:“那你可以放心了,我還是很熟練的。”

“你……熟練什麼?”江淮雪貼著他的耳朵說話,氣息溫熱,“你從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開個普通的車上路,都能扣了一半的分,季唯洲,彆開玩笑。”

難為他醉酒還能扯出一大通話來。

季唯洲沒去問為什麼江淮雪和前夫哥關係那麼惡劣,還會知道前夫駕駛證扣分。江淮雪敏感多疑,找人跟蹤前夫哥再正常不過。

他甚至能背著江家韜光養晦。

季唯洲什麼都沒去問,隻是簡單說道:“就這種簡單的事,交給我還是可以放心的,不用緊張。”

江淮雪猛地挺起身子,雙手捧著季唯洲的臉,鼻尖抵著他的:“季唯洲,命最重要,彆逞強。”

周蘇聞準備的車全是改裝過的,江淮雪暫時摸不準江家的心思,但很顯然要讓他們得到教訓是板上釘釘的事。

“狗爬……他們也得有膽子看!”

江淮雪語氣有些發狠,那雙深黑的眼睛染上血絲,從胸腔裡湧出的怒意讓他的麵容陰鬱,隱隱約約透出幾分癲狂。

“那你呢?”季唯洲單手抱著他,另一隻手直接掐住了他的下巴:“那半瓶白酒,你也不怕酒精中毒。”

江淮雪朦朧的視野裡,唯一能看見的是那雙在夜色裡依舊明亮的眼眸。

他這才發覺季唯洲的眼睛是帶點棕色的。

難得沒帶點蠢樣。他想。

“我想喝就喝了,你還能攔著我不喝酒?”江淮雪轉移話題,生硬地堵住季唯洲的嘴。

季唯洲沒有說話,抱著他坐進周蘇聞準備好的車裡。江淮雪去扯安全帶,季唯洲卻是先俯身攔在他麵前,率先扯出安全帶替他扣上。

“沒必要擔心,”年輕男生的眉眼在車載燈那昏黃的燈光下顯出幾分少年意氣的英俊,他轉過頭看向江淮雪,臉上沒多少笑意:“算不上逞強。”

他的父母實在教了他太多東西,享樂與生存,沒有一樣是落下的。年少時期就玩過的東西在今天居然還能派上用場。

季唯洲扭過頭,看向車窗。周蘇聞的車就在他旁邊,對方注意到他的視線,還能饒有興致地抬手揮揮示意。

但他沒有在看周蘇聞。

車窗之上,是江淮雪的倒影。男人穿著黑色襯衫,額頭,眉骨,眼睫,山根,鼻梁,雙唇,側臉流暢的弧度像是藏了隱晦的警告,又像是柄殺人的刀。

他從見到江淮雪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相處的家夥,性格上的刁鑽刻薄一一體現在他的行為舉止與相貌之上。淩厲陰鬱的容貌,從不留情麵的話語。

然而在這個時刻,他的第一反應卻是去看江淮雪。

季唯洲很難說明這個時候自己去看江淮雪在車窗上的倒影是什麼意思,他隻是覺得需要讓視線有個落腳點,好讓莫名其妙沸騰的情緒有所緩和。

色彩鮮明的信號煙猛然揮下,引擎轟鳴猶如巨獸怒吼,改裝車衝出重重煙霧,在蜿蜒的山路上咆哮撕咬。季唯洲麵容緊繃,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暴起。

驅車的動作流暢迅速,沒有給周蘇聞半點機會。江淮雪的視線跟隨他,山路曲折,樹影幢幢,他似乎能感知到山風從他耳旁頰側呼嘯而過,留下風刃切割的傷痕。

季唯洲緊緊盯著前方,餘光見後視鏡裡周蘇聞跟在他身後,像隻無法驅散的背後靈,根本甩不開。

“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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