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年輕男人不耐煩地踩下油門,在轟鳴的引擎聲中對江淮雪吼道:“抓緊!”

前方是大彎,季唯洲猛地反打方向盤入彎,車尾一甩折身直接漂移過了彎道,江淮雪抓著扶手,頭頂幾乎要撞到車頂。極限運動下的亢奮從身體裡囂張地冒出頭,體內的酒精也跟著起了效用,讓他眼也不眨地看向身側的季唯洲。

他從未想過季唯洲會有這樣的一麵。冷厲不近人情,和前幾日那個混在小孩堆裡的幼稚鬼是完全相反的形象。

“瘋子……”周蘇聞看著前方不要命的季唯洲,低聲罵了句,緊跟著過彎,在直線道上硬生生靠著車輛的性能和季唯洲並駕齊驅。

賽場分神大忌,尤其是這種山路賽車。但周蘇聞依舊不受控地看向那輛車裡駕駛位的季唯洲。

年輕男人卻正好轉過頭,與他對視。

那雙眼瞳裡像是藏了一頭猛獸,向他亮出了獠牙!

飛揚的沙塵間,季唯洲牙關緊咬,轟鳴的野獸咆哮著衝過了終點。

江淮雪猛地倒在座位上,控製不住大喘氣,那種恐怖的車速下,本該是貼著死亡而過的感覺,他卻隻感受到了活著。心臟急促躍動,強刺激下,他蒼白的臉浮上豔紅。

季唯洲靠著方向盤,喘了口粗氣。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臂肌肉線條緊繃,被短袖遮掩的背肌隆起,江淮雪在這一刻突然意識到他已經是一個成年男性。

擁有絕對力量的男人,而不是一個少年。

平複呼吸後,季唯洲抬起頭,拉開車門,下車時順帶甩上,直接把江淮雪關在了車裡。

“原來以前都在藏拙啊?”周蘇聞靠著車門,神色複雜地看著季唯洲。

季唯洲沒說話,瞧著仿佛沒從那場比賽裡走出來。過了好一會兒後,他才揚起一個與往常並無差彆的笑臉,高高興興勾住了周蘇聞的肩膀:“玩過而已,這次是走運,你也很厲害!”

周蘇聞去看他的眼睛,那雙深棕色的眼瞳裡卻沒有看到半分賽車時的煞氣,一如既往地清澈乾淨。

可能是看錯了。他想,畢竟生死極速時,看走眼了也說不準。

“彩頭,想要什麼?”周蘇聞拍拍季唯洲的肩膀,問道。

季唯洲苦惱地抓了抓頭發,最後道:“那就和江家彙報的時候彆那麼詳細?”

周蘇聞訝異地看著他:“就這一個?”

季唯洲誠實點頭:“就這一個。”

“你不會是對大少有意思吧?”周蘇聞眯了眯眼睛,問道。

季唯洲愣了愣,下意識轉頭看向車裡的江淮雪。平視前方的江淮雪像是感知到什麼,轉過頭看向他。

兩人隔著一扇玻璃對視,幾秒後,江淮雪率先移開視線。

季唯洲鬆了口氣,隨口應道:“沒意思,我是直男。”

周蘇聞的懷疑依舊沒有打消:“那你為什麼會是這個要求?季唯洲,彆忘了你的任務。”

季唯洲對任務內容隻有一個粗糙的監視江淮雪,更細致的兩眼抓瞎,根本不知道周蘇聞在說什麼東西。聞言隨口扯了個理由:“放鬆警惕不是嗎?”

周蘇聞低低笑了聲:“你之前這麼折辱他,你以為他還會信你嗎?今夜他怕是要更加記恨你。”

這話聽不出信還是不信,但總而言之是糊弄過去了。

季唯洲重新打開車門上車:“時間不早了,再見。”

他拉好安全帶,沿著山路下山。

“你們剛才聊了什麼?”江淮雪的手從車窗開關上不動聲色移下,平靜詢問季唯洲。

季唯洲下車吹了個冷風,現在很是冷靜:“他不是說贏了有彩頭嗎?討了個彩頭而已。”

江淮雪沒有再問他彩頭是什麼,轉過頭靠著車窗。

他喝的那些白酒最後還是發揮了作用,影響到了他。

“你這次倒是沒說錯。是誰教你的?”他的聲音有些晃,問季唯洲。

季唯洲的注意力在路況上,聞言回道:“我爸教我的。”

“是嗎?”江淮雪的聲音有些低,腦子裡卻不由自主響起方才降下車窗聽見的話。

直男。

江淮雪在心裡笑了兩聲,麵容冷峻的季唯洲與那個說自己是直男的季唯洲逐漸重合,賽車時急促的心跳似乎有恢複的預兆。

他突然很想吻季唯洲。

沒有任何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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