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琅琊榜(10)(2 / 2)

[綜]書海 玉雪兒 7929 字 7個月前

“霓凰……”梅長蘇嘴裡有些苦澀,是他負了她。

“你也彆顧忌太多。”郢萱道:“謀劃多年,翻案一事,必然成功。霓凰郡主等了你十餘年,你當真忍心,再將她推出去?穆小王爺得大儒教導,雖仍有些跳脫,可南境諸事已然上手,想必等一切塵埃落定,郡主也是願意跟你離去的。”

梅長蘇明顯不想談論這個話題,道:“寧國侯府有謝玉和卓鼎風在,你們還是避諱些吧,免得打草驚蛇。等過年前後,想必我也就搬出去了,到時再見吧。”

“好吧!”郢萱道,“你要多保重身體,給你配的藥記得按時吃!”

“你都讓飛流看著了,我還能推得掉嗎?”梅長蘇搖頭道。

“那就好!”郢萱點頭,走到門外拉了言豫津一把,兩人原路返回了棲霞居。

路上,言豫津思索再三,還是問道,“蘇兄他?也是那件事的當事人嗎?”這些年,雖跟著郢萱見過不少次這位公子榜榜首,可對他的身份,依舊捉摸不透,心中有些猜測,卻不敢肯定。

“他的身份啊!”郢萱笑了笑,看著他道:“我想還是由他親自跟你說比較好。應該不會等太久了。”

一切按部就班地進行著,靖王接納了梅長蘇,開始摻和朝堂之事。越貴妃以情絲繞算計霓凰,卻因其隨身所帶的九花玉露丸而被反製。皇帝無奈之下將其降位為嬪,太子也受到牽連,閉門讀書。

棲霞居卻在此時迎來了兩位意想不到的客人,靖王殿下親自將梅長蘇約了過來,去了郢萱常年留給他的那間雅室,開始了兩人第三次正式的會談。

“先生上次說讓我靜觀其變自會看到先生的誠意。如今先生進京尚不到一月便讓太子沒了生母相助,確實是麒麟之才,手段高絕。”

梅長蘇聽他這陰陽怪氣的話語,心有不解。“殿下這是心中有火?霓凰郡主今日不是早有準備,安然無恙嗎?”

蕭景琰自是心中有火,還是大火,在他看來,是梅長蘇將霓凰郡主當作了利用對象,心中十分不忿,冷笑道:“你還在乎郡主的安危?提醒她莫要進後宮,不過是個小小的人情,也不能趁機讓越妃和太子加罪,你當然不滿足了。現在的結果多完滿,郡主被人算計,我拚死相救,大鬨貴妃宮殿。貴妃被貶,太子被禁,郡主對我感激不儘,將來一旦有所爭鬥,雲南穆府自然會大力支持我。這就是你想達到的目的,對不對?”

窗外雷聲陣陣,大雨將至,梅長蘇的心情此時就像這陰翳晦暗的天空一般。他實在是想都沒有想到靖王居然會誤會到那個地方去,可見人的心思啊,果然是最深不可測的,你永遠都不能說,自己把握住了另一個人的想法,所以既使是曾經親密無間的父子,也可能會被流言侵蝕。梅長蘇的神情有些遊散,道:“殿下有什麼事還是直說吧。”

靖王自幼習武少年時便隨軍四處征戰了,他常年在軍營之中尤為看重軍中情義。對穆霓凰,不光她是曾經好友的青梅未婚妻,他還敬重霓凰郡主那不輸男兒的英雄氣概。“我知道你們這些謀士,不憚於做最陰險最無恥的事情,我也知道你們這些人射出來的冷箭,連最強的人都不能抵禦。但我還是要警告你,既然你認我為你的主君,你就要清楚我的底線。霓凰郡主不是那些沉溺於權欲爭鬥的人,她是十萬南境軍的總帥,是她承擔起了軍人保國護民的責任,是她在沙場上浴血廝殺,才保住你們在這繁華王都勾心鬥角!象你這樣一心爭權奪勢的人,是不會知道什麼是軍人鐵血,什麼是戰場狼煙的。我不允許你把這樣的人也當成棋子,隨意擺弄隨意犧牲,如果連這些血戰沙場的將士都不懂得尊重,那我蕭景琰絕不與你為伍!聽明白了嗎?”

兩人久久的沉默,梅長蘇看著昔日的好友,雖然看起來不愛說話也不愛笑了,雖然沒有那麼開朗沒有那麼明亮了,雖然他的心裡也積滿怨憤和仇恨了,但是在骨子裡麵,他卻還是那個好心腸的蕭景琰,還是那個……有時欺負他,有時又被他欺負的好朋友…隻是他這性子……

長歎一口氣,梅長蘇終究開口道:“殿下之意我已然明白,不過我也有幾句話想要跟殿下說。你不能一概反感所有的權謀。要對付譽王和太子這樣的人,光靠一腔熱血是不行的。有時候,我們必須要狠,要黑,要辣,稍有鬆懈,就會萬劫不複。”

蕭景琰眉頭緊攢,卻又深知此言不虛。

窗外,傾盆大雨已經掉了下來。在樓上聽了全場的郢萱,看著梅長蘇遠去的車架,長歎一口氣,眼神有些複雜。小叔執意不肯在翻案前暴露身份,自己也隻能在其中做和事佬了。推開門走到了靖王身邊。

“白先生!”靖王頷首道,語氣帶著明顯的尊重。當年郢萱以文弱之身進入他軍中,卻精通兵法謀略,不過半月便製住了那些不服之人。一時間她的身影在蕭景琰眼中與當年赤焰軍中聶真先生重合,雖年歲不大,在軍隊這種實力為尊的地方卻備受人尊敬。再加上郢萱一向算無遺策,對於她的意見,蕭景琰倒是能聽進去一些。

“靖王殿下!”郢萱行禮道。

“先生看出來了吧,我終究還是要參與到奪嫡之爭中去了!”蕭景琰道。

“殿下尚有赤子之心。”郢萱走上前重新沏茶,道:“如今朝中吏治**,有真才實學又肯辦實事的官員都鬱鬱不得誌。太子和譽王汲汲營營,所求不過是名利二字。殿下此番若是功成,必然能還朝堂一個清明,是天下百姓之福。這位麒麟才子,大約也是這般想的吧。”

“先生很推崇此人?”靖王好奇問道。

“他曾幫過我。”郢萱隻是提了一句,並未多談,隻道:“觀其治下的江左十四州,可見其胸襟報複,勘為國士之才。琅琊閣的評語,並非妄言!”

“可今日……”兩人對梅長蘇的認知明顯有著偏差,出於對軍師的信任,靖王將今日種種和盤托出,包括他對梅長蘇行事的不屑。

郢萱搖頭道,“具體細節我雖不知,但此番郡主之事,絕不會出自謀士之手。”

“為何?”靖王問道。

“郡主身上的藥丸是昔年我遊曆南境時所贈,可解百毒。”郢萱道,“這事梅長蘇並不知情,也就是說他不確定郡主是否能夠拜托越貴妃的糾纏。殿下試想,若是郡主中招,你可有把握,將人帶出?”

靖王細細想了想當時的情景,搖了搖頭。

郢萱點頭,道:“所以,梅長蘇怎麼會做如此謀劃,讓自己擇定的主君陷進去呢?”

“那今天……”靖王道:“他為什麼不反駁?”

“那臣就不知道了。”郢萱搖了搖頭,“可是,殿下。容臣多一句嘴,皇宮是天下最光鮮亮麗之所,同時也是天底下最肮臟黑暗的地方。我們都在這巍巍皇權下籠罩生存著,沒人可以不受名利二字所擾,不管其本身在不在乎這名利。您,若是真的選擇這一條路,對於那些暗中的手段,終究要習慣的。”

“剛剛他也這麼說。”靖王聲音有些低沉,“難道做一個上位者,就一定要行這些陰詭之術嗎?這樣與太子、譽王之流,又有何異?”

郢萱真沒想到他內心是這樣想的,一時有些愣怔,良久之後才道:“若您對這些一竅不通,將來又如何去辨彆臣子之言?此其一也;其二,就算是謀略,也分正邪,隻要其心持正,其餘手段皆是輔助罷了。殿下縱橫戰場,對兵之詭道應該也知之甚深啊!”

“容我再想想吧。”靖王最後還是妥協了,“日後,怕是也要勞煩先生了。”

“三年前我就說過,此乃吾之所願!”郢萱搖了搖頭,“隻是當時殿下決心未下,不好籌謀罷了。”

雪夜一場刺殺,讓梅長蘇有了搬出寧國侯府的理由,在明麵上開始偏幫譽王。在他的勸說下,譽王徹底放棄慶國公,其全族被清算,朝堂上的變動,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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