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份熱鬨隻是屬於彆人的,杯具的徐同學還躲在家裡養傷,同屆的考生每每提起徐三元,有人竊喜,有人幸災樂禍,但更多的人扼碗歎息。
想當初徐晉一年之內連過縣試、府試、院試,而且均是勇奪案首,成為大明立國以來,江西首位連中小三元的秀才,風頭之勁,時人莫不驚歎豔慕。
然而,徐晉的好運氣似乎用光了,鄉試前夕竟然右手骨折,導致不能下場考試,而下一屆鄉試得再等三年了。
三年啊,人生有幾個三年?大好韶華就這樣浪費了,豈不可惜呼?
當然,徐晉今年才十六歲,再過三年才十九歲,但這個年齡中舉實在算不得驚豔,除非是得中舉人頭名吧。
……
大明正德十四年,八月初十,秋高氣爽,天空湛藍如洗。南昌城東一座數百平方的院子內,葡萄架上的葡萄已經熟透了,空氣中彌漫著桂花的香味兒。
此時,葡萄架下的石桌上擺滿了各式瓜果,徐晉愜意地躺在竹製的搖椅上,拂麵而來的涼風吹得人格外舒服。
“老爺,這樣子舒服嗎?”美婢月兒一邊給徐晉揉捏著大腿,一邊甜笑著問道。
徐晉愜意地嗯了一聲,旁邊一隻瑩白的玉手伸了過來,纖指上還撚著一隻剝了皮的葡萄。徐晉張嘴吃下葡萄,還故意輕咬了一下對方的纖指。
“哎喲!”費如意輕呼一聲,紅著俏臉白了一眼使壞的徐同學,那羞嗔的美態讓人心搖神拽。
本來坐在石桌對麵安閒地看著《聊齋誌異》的費吉祥,飛快地往這邊瞄了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看書,神色明顯有些不自然。
正在做針線活兒的謝小婉仰起俏臉嗔了自家相公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做她的汗巾子。
話說自從王守仁回來以後,徐晉便辭去了縣令的官職,安心地養傷和讀書。既然不當縣令了,自然得從縣衙搬出來,所以徐晉便在南昌城東置了一間宅子住下。
古代的醫療條件落後,骨折這事可大可小,徐晉可不想落下病根,所以才打算在南昌長住休養,直到骨頭完全長好再動身回上饒縣城,免得舟車勞頓牽動了傷勢。
而費如意放心不下徐晉的傷,執意要留在南昌幫忙照顧徐晉,前來南昌接夫人回鉛山縣的費采隻好同意了,畢竟如意這丫頭以後嫁入徐家是板上釘釘的事。
當然,為避免年輕人間乾柴烈火,發生“意外”,費采特意在附近租了一間宅子給費如意居住,還把女兒費吉祥也留下來作為“監督人”。
於是,徐晉近這兩個月,在諸女的悉心服侍之下,過著安逸的米蟲生活,不僅傷勢複原得很好,甚至還胖了幾斤。
“子謙,你的日子倒是過得逍遙自在啊,我和大哥可累得夠嗆的!”
葡萄架下的眾人遁聲望去,隻見費懋賢和費懋中從月亮門外走了進來,兩人均顯得神色疲憊。
徐晉微笑著問道:“民獻民受,第一場考得如何?”
鄉試要一共考三場,每場連考三天,期間得在考場過夜。今天是八月初十,費懋賢和費懋中兄弟剛參加完鄉試的第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