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萬兩白銀到底有多少?直觀地來講,五百萬兩白銀約有一百八十五噸重,若是弄成一塊的話,大概就是五米長,兩米寬,外加兩米高的長方體。
當然,徐晉不可能把從倭國運回的五百多萬兩銀子弄成一塊,畢竟沒人能搬得起,也沒有船能載得動,不過,為了方便運輸,徐晉還是把這些銀子熔鑄成五十斤一塊的銀磚,總共八千零八十八塊,如今這些銀磚就整整齊齊地碼放在南京戶部的庫房中
此刻,嘉靖帝和徐晉兩人就站在銀磚碼成的巨型方體前,朱厚熜那小子興奮得摩拳擦掌,口水差點沒流出來,行上前便試圖發力拿起一塊銀磚,結果尷尬了,那塊銀磚竟然紋絲不動。
徐晉笑道:“皇上,你彆看這塊銀磚跟普通的磚頭差不多大小,但是銀的密度大,這麼一塊就有五十斤重。”
“這麼重?”朱厚熜小吃一驚,不過這小子逞強,伸出雙手發力低吼一聲,愣是把那塊銀磚給捧起來掂了掂,這才重新放回去,不得不說,這小子常年運動,倒是有幾把子力氣。
“哎喲,皇上好大的力氣呀,厲害厲害!”黃錦那貨立即拍馬屁道。
話說黃錦與徐晉的年齡差不多,乃朱厚熜的伴讀太監(現任禦用監掌印太監),跟陸炳一樣,都是自小就陪在朱厚熜身邊,所以也極受朱厚熜寵信,當然了,論到受重用的話,黃錦卻是遠不及陸炳,畢竟朱厚熜吸取了上一任皇帝的教訓,對內官的定位就是奴才,嚴禁太監乾政。而事實上,終嘉靖一朝,太監都沒有“出頭”之日,君不見正德時期出名的太監一抓一大把,而嘉靖朝則連一個都沒有,真的連一個都沒有!
朱厚熜愛不釋手地撫摸著那塊光滑的銀磚,由衷地感歎道:“孫交說得沒錯,徐卿才是我大明的財神爺啊,才去了趟倭國,不僅為我大明開疆拓土,還幫朕弄回來這麼多銀子,朕該怎麼封賞你好。徐卿,你說朕該怎麼封賞你好?”
的確,以徐晉這次出使倭國所立下的功勞,封個國公也不為過,但是以文臣之身晉封國公,縱觀大明立國至今,均沒有這個先例,噢,應該說有一個,那就是韓國公李善長,不過此人是最早跟隨明太祖朱元璋起兵的開國元老之一,雖然沒帶兵打過仗,但也不能完全算是文臣。
在嘉靖的炙炙目光注視下,徐晉不禁暗汗,連忙道:“那皇上便賞賜臣一年假期好了,要不半年也好!”
朱厚熜愕了一下,繼而哈哈笑道:“徐卿是不是太貪心了?一年你就不用想了,半年也不可能,不過回京後,朕可以放你……三個月的年假。”
徐晉立即一撩官袍的下擺,鄭重地行禮道:“謝謝皇上!”
“呃,平身吧!”朱厚熜撓了撓頭道:“徐卿,朕咋覺得被你那個啥……套路了,朕一年的假期也沒有一個月啊!”
“咳咳,皇上,君無戲言,君無戲言呀!”徐晉站起來瀟灑地拂了拂官服的下擺。
朱厚熜翻了個白眼道:“不行,朕得考慮一下,以後官員休假到底要不要扣俸祿,休一天就扣一天,休一個月就扣一個月,休三個月就扣一年。”
徐晉笑道:“那皇上就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天高三尺了。”
朱厚熜不解地問:“何解?”
徐晉笑吟吟地道:“話說從前有個貪得無厭的縣官,總是想方設法搜刮民脂民膏,有一次他懷疑一名農戶把錢財藏在地下了,於是命人挖地三尺尋找,結果一無所獲,所以人送外號天高三尺。”
朱厚熜哈哈大笑:“好你個徐晉,膽敢汙蔑朕貪得無厭,朕要治你的罪,剝奪三個月假期,改為三天地,不,改為三個時辰!”
“臣能不能以銀代罪?倒給皇上你一年的俸祿換三個月假期?”
“朕不準,哈哈!”
君臣兩人說著笑著行出了庫房,黃錦那貨塌著腰跟在兩人身後,心裡暗暗咋舌,滿朝文武估計就靖海侯爺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地跟皇上開玩笑了,比不得,比不得呀!
徐晉和嘉靖兩人行出了銀庫,後者忽然一拍額頭道:“對了,徐卿,朕記得你以前提過大清有那啥銀……”
徐晉立即心領神會地微笑道:“銀號!”
“對對對,就是銀號,銀子和銅錢數量一多起來確實太重了,攜帶不方便,我大明也應該成立自己的銀號,全國憑銀票隨時支取銀子,那樣就方便多了,嘿嘿,還能給朕的國庫增加收益。”
徐晉深以為然地點頭道:“如今我大明解除禁海令,開放海上貿易,到時大宗交易將會越來越多,設立銀行確實很有必要,而且成立銀號,用錢生錢,每年為國庫增加的收益怕是不比鹽課少,皇上此舉英明無比,佩服佩服!”
朱厚熜略有點得意地道:“得了吧,少給朕拍馬屁,朕就不信你這家夥沒想到這層,嗯,成立銀行的事跟戶部對口,這件差事就交給徐卿了。”
徐晉苦著臉道:“皇上,臣的三個月假期就這樣沒了?那也太坑了吧?”
朱厚熜嘿笑道:“你自己說的,能者多勞嘛,你這三個月的假期朕給了,平時可以不到戶部點卯,不過事情你也得給朕辦好辦妥,至於該怎麼辦,朕就不管了,朕隻看結果,嘿嘿!”
徐晉不禁哭笑不得,這小子越來越有資本家的潛質了,呸,不要臉!
冬月中旬的南京已經很冷了,從戶部出來後天色陰沉沉的,凜冽的北風寒透肌骨,然而朱厚熜這小子顯然興趣正高,並不打算回皇宮那麼快,對徐晉道:“徐卿,芝兒妹妹這段時間有沒問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