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帷翠帳(2 / 2)

敖荀聽得龍女來報,說是姚珍前來尋仇,自己再不出去,姚珍就要把父王給殺了,心底也是奇怪,昨日姚珍走的時候還好好,怎麼今天就變臉了。敖荀不敢耽誤,急忙隨著龍女來到了正殿,見姚珍氣鼓鼓的站在正中,周銀在一旁掠陣,她向來逢人三分笑,便是進入天羅地網,麵上也不露分毫慌張,如今正殿內雖然氣氛緊張,但依然嫋嫋上前,笑盈盈道:“不知姚太子前來,有失遠迎,贖罪贖罪。”

姚珍剛才衝著敖光一陣吼,本來怒意消散大半,如今見到罪魁禍首,不由無名火起,但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平素沒有暴力傾向,兩輩子加起來就和沒人打過架,哪怕氣到爆炸,真讓他對敖荀做點什麼,他也下不去手,因此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氣壞了肝腸,渾身不停哆嗦,用手指著敖荀的鼻子,半晌說不出話來。敖光看了長女一眼,想問她到底怎麼得罪了這尊大神,敖荀也是一臉迷茫,平日自己沒少與人對陣,從沒見過姚珍這種,把自己氣個半死,說不出話的。

姚珍深吸一口氣,用手錘錘胸口,給自己順氣,隨即拽住敖荀的胳膊道:“去你屋裡,我有話單獨問你。”敖荀現在被姚珍搞得十分好奇,瞧他的樣子像是來興師問罪,可偏偏又要私下解決,於是忙帶姚珍去了自己房間,看看他到底要說什麼。

姚珍來到敖荀房裡,想起昨晚的荒唐,到底和敖荀男女有彆,也不好意思開口,思及楊戩,心中好似油煎,眼眶一紅,落下淚來,越哭越是難過,不由得嚎啕大哭。周銀方才看姚珍的意思,有些事不願讓外人知曉,但又擔心姚珍的安危,於是遠遠跟著,突然聽到姚珍在敖荀屋裡大哭,以為出了事,趕忙上前,踹開房門。敖荀聽到聲響,被嚇了一跳,看到周銀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自己,慌忙擺手,辯解道:“不關我事,他自己進來就開始哭了。”敖荀現在恨不得抽死自己,當初怎麼就看上姚珍了,賠了金珠不說,還招的他跑來龍宮大鬨,關鍵是隻哭不說話,連怎麼得罪了他都不知道,無從化解。

周銀也被姚珍哭得手足無措,想姚珍天之驕子,父母溺愛,師父寵信,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周銀除了十年前自己把姚珍逗哭了,就再沒見他哭過,今日見他哭得淚如雨下,周銀上前摟住姚珍,姚珍趴在周銀肩上哭了許久,才漸漸止住淚意。

周銀方才苦思許久,姚珍今天一早就古古怪怪,起的早不說,還不許自己去找楊戩,思及上次自己把他逗急了也是因為楊戩,等姚珍不哭了,周銀問道:“怎麼了,是因為楊戩嗎?”姚珍點點頭,隨即瞪了敖荀一眼,指著她埋怨道:“都怪她。”敖荀一臉無辜,搖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道。

姚珍哭了一場,頭腦清醒了不少,木已成舟,如今再怪來怪去也沒什麼意思,搞清楚原委,再做打算,清清嗓子,問道:“昨天你那香囊裡裝的什麼香?乾什麼用的?”

敖荀聽他提起香囊,也不覺來氣,紅帷翠帳調製不易,她用過數十次不曾失手,不知與多少美男共赴巫山,偏生姚珍跟塊木頭似的,不為所動,白白浪費異香。敖荀堵嘴道:“裡麵裝的是紅帷翠帳,用來催人情欲。”

周銀醉心修煉,不韻男女之事,但一聽紅帷翠帳這名,就知不是什麼好東西,當時臉色陰沉下來了,後麵又聽敖荀說有催情之效,再看姚珍哭得稀裡嘩啦,以為姚珍被她占了便宜,可昨天走的時候還一切正常,難道敖荀夜裡偷摸跑到王宮了。周銀伸手去摸腰間寶劍,恨不得將敖荀斧劈刀開,替姚珍報仇,敖荀見周銀意欲拔劍,嚇得臉色煞白,急道:“昨天他走的時候可好好,未見動情。況且你我兩家已經說開,從此男婚女嫁不再相乾,我好歹也是東海公主,哪至於再死纏爛打。”

周銀聽敖荀這麼說,覺的有幾分道理,何況姚珍就在麵前,她若說謊當場就被拆穿,可姚珍一直抽泣。周銀拍拍他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了,真的要是她輕薄了你,我立刻把這龍宮拆了,替你報仇,若是彆的事,你說出來,大家替你想個主意。”

姚珍同周銀一起長大,情同兄弟,再是難堪的事也敢說,隻是礙於他和敖荀不過一麵之緣,又是女生,不好意思開口,不由愁眉難展,紅著臉問道:“那我為什麼晚上燥熱難耐?”

敖荀聽後也是一愣,這紅帷翠帳見效甚快,可謂是立竿見影,不可能當時沒有反應,等到夜裡才有效果。敖荀皺眉苦思,突然靈光一閃,想起昨日姚珍說他有喜歡的人,立刻反問道:“你昨晚是不是去見你心上人了。”

姚珍臉漲得通紅,不再說話,隻是點點頭。敖荀奇道:“我的紅帷翠帳助你和心上之人春風一度,應該謝我才是,你這氣急敗壞的跑來,不是恩將仇報嗎?”

姚珍見她一臉無辜的樣,差點被氣得背過氣了,咬牙切齒道:“我現在問你為什麼當時沒事,晚上開始難受了,你聽不懂人話嗎?”

敖荀姚珍用話噎的難受,但周銀一旁虎視眈眈,她技不如人,不敢甩臉子,隻在心底罵了幾句,道:“這紅帷翠帳雖有催情之效,但心誌堅定之人就不受影響。你當時不為所動,必是因為你心係鐘情之人,後來見到心上人,藥效未失,就會情難自禁。”

姚珍聽了,心道:難怪,昨天一見到楊戩就覺得口乾舌燥,渾身不對勁,果然都是那個破香害得。

姚珍雖然說的含糊,但周銀腦補了一些,算是明白了個大概,隻是還有一個疑點,於是問道:“什麼香囊,昨日怎麼沒見過?”

敖荀見姚珍還是被紅帷翠帳影響了,雖然沒有和自己好過一場,但不算暴殄天物,心情稍好,可想起姚珍昨天凶巴巴的樣子,不開心地噘嘴道:“我昨天讓他聞,他不樂意,搶過來給扔了,那個時候你們還沒闖進來呢。”

周銀點點頭,捋清了思路,指指房門,對著敖荀道:“你先出去吧,我有話和太子說。”敖荀見周銀毫不客氣,反客為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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