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西岐(1 / 2)

姚成完全沒預料到姚珍居然不愛江山愛美人,心中暗恨楊戩狐媚,又悔自己太過衝動,應該徐徐圖之,不免每日借酒消愁,不理政事。薑氏看著堆積如山的奏章,心中焦急,前去紫宸殿麵聖,勸姚成應以國事為重。

薑氏來到院裡,就聞到了一股酒氣,等進入到大殿,酒氣更是直衝鼻腔,差點沒給她熏暈了。薑氏忙命宮人開窗通風,等散去了酒氣,才有心情關心姚成。隻見他爛醉如泥,癱坐在地板上,嘴裡嘟嘟囔囔說著胡話。薑氏又命人煮了醒酒湯,給姚成灌了下去,看他目光逐漸清明,才勸道:“大王,您已經七日不朝了,奏章都堆成小山了,等著您的批閱呢。”

姚成似醉似醒,嘿嘿地傻笑了幾聲,滿不在意地一攤手,道:“我這朝上不上的也沒意思了,反正珍兒走了,王位也沒人繼承了,愛誰誰吧。”姚成當日說的硬氣,打算過繼宗親的孩子,隻是想嚇唬一下姚珍,其實根本不願意,自己打下來的江山哪能交給彆人的孩子。

薑氏聽他提起姚珍,心裡堵得慌,不禁埋怨道:“都怪你非要趕走的珍兒,你若同意他和楊戩了,不就沒這些事了。”薑氏看姚成似有悔意,心下不禁有了幾分期盼,試探道:“你要是想他,咱們派人把他找回來。”

姚成一聽薑氏要找回姚珍,臉一下就耷拉下來了,哪有老子和兒子認錯的,梗著脖子道:“不行,不許去找他,這無情的小奴才,我對他多好啊,要太陽不給月亮,他就為了隻狐狸精拋下我跑了,全然不顧老父的愛子之心。你說我這輩子,就這麼跟獨苗,異常愛重,他怎麼能這麼對我。”說著說著,姚珍忍不住哭了起來。

薑氏見姚成反倒委屈上了,難忍心中怒火,大吼一聲:“閉嘴。”姚成從沒見過薑氏發這麼大的火,嚇得噤聲。

薑氏本是將門虎女,如今怒滿胸膛,也不管上下尊卑,指著姚成鼻子大罵:“你彆提愛了,你懂什麼是愛嗎?你與趙妃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為拉攏我父才與我定親。當年,我曾對你明言,你若鐘情趙妃,父親願收她為義女,上書請先帝賜為正妃,如此你還執意不允。你我成婚後,你雖封她為東宮皇妃,待遇比我不差分毫,但何嘗對她用過心,整日拈花惹草,今兒納個美人,後兒娶個貴人的。而你口口聲聲摯愛的趙妃,卻夜夜獨守空房。”趙妃聽聞薑氏來找姚成,怕帝後二人口角,薑氏無人幫襯,也來到紫宸殿,正好聽到薑氏這番話,忍不住拍手稱快。薑家世代鎮守西南,帳下五十萬大軍,姚成為了江山社稷娶了薑氏她無話可說,本以為這後宮也就一後一妃了,誰知姚成身邊新人不斷,哪還記得當日海誓山盟,忍了這麼多年,如今薑氏替她說出了她一直想說的話。

姚成說他喜愛趙妃自是不假,隻是趙妃再好,看久了也難免無趣,不□□連花叢。姚成雖然貪戀美色,喜新厭舊,但對趙妃還是念些舊情的,畢竟二人是表兄妹,又一起長大,而且姚成也想給自己立個深情人設,所以嘴上總說自己最寵趙妃。今日被薑氏撕開這塊遮羞布,姚成氣的渾身哆嗦,不由惱羞成怒,反唇相譏道:“我是九五之尊,想寵誰就寵誰。”

薑氏猶不解氣,繼續罵道:“珍兒多好的孩子,隻因他不願和你一樣見利忘義,你就硬生生逼走了他,這就是你說的父愛嗎?珍兒這麼多年,隻有楊戩一人,對情愛的理解、擔當勝你百倍。”

姚成被薑氏說的啞口無言,雖然心中並不服氣,但一時想不出反駁之詞,於是冷哼一聲道:“婦人之見,小情小愛。”

薑氏見姚成無言以對,隻能貶低自己,忍不住諷刺道:“你本是一國之主,理當愛民如子,如今卻為了個人家事,縱情酒色,悲春傷秋,不理朝政。各地送來的奏章,禦書房的桌子都快放不下了,多少大事等你去決斷。東南現在洪水滔天,百姓流離失所,你不去批閱奏折,整日怨天尤人,你的大愛又在哪?我雖為女流,也知不能因私廢公。我是珍兒的生母,更是盧方的王後,母儀天下,盧方的百姓亦是我的孩子。珍兒喜愛同性,確實不配做太子,你要趕他走,我無話可說。可你在做什麼,整日沉浸在自己的悲痛裡,沒有半點國君之風。你不光不懂小情小愛,連大愛也沒有。”

薑氏早就看姚成不順眼了,如今把自己對他的不滿發泄出來,也懶得再理他,隨即吩咐左右道:“他願意喝,就讓他喝吧。”說罷,轉身走出紫宸殿。薑氏見到趙妃在門外抹淚,拉住她的手,柔聲道:“咱們走。”走了兩步,又回頭看著姚成,傲然道:“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後,天下的百姓也是我的臣民,既然你不管他們的死活,那就我管來。”

二人來到書房,薑氏坐在桌前,翻了翻奏章,心裡有了決斷,吩咐左右請來黃貴人和王美人,二妃出身大家,識文斷字,想來能幫忙一起處理。四人見過禮後,薑氏清清嗓子,道:“陛下身體抱恙,需要靜養,但國不可一日無主,咱們姐妹都是讀過書的,一起拿個注意出來,趕快把奏章批閱好,發還回去,以免誤了大事。”薑氏還是給姚成留了個麵子,隻說他身體不適。

趙妃和王美人聽了躍躍欲試,隻有黃貴人膽子略小些,惴惴不安問道:“咱們行嗎?”

薑氏自信道:“女媧補天,嫘祖養蠶,婦好征伐,婦妌耕田,可見女子也有安邦定國的之材。大家都是人生父母樣的,誰比誰差不成,況且咱們四個人,難道還想不出個法子來。”三人聽了薑氏的話,不免生出了不服輸的心思,暗暗打定主意,要和這幾位前輩們學習。

姚珍被廢一事尚未傳遍盧方,尤其邊境守將還不曾接到消息,於是姚珍一行人帶領大軍,借道盧方,繞開商朝的國土,往西岐去了。

姚珍從遊魂關借了十萬兵馬,士兵們都是凡夫俗子,不會騰雲駕霧,又帶著輜重糧餉,因此大軍行進速度十分緩慢,走了一個月,才到陽城。姚珍趴在小乖背上,第一千次歎氣,按這個速度,得走到猴年馬月啊,他現在算是體會到風餐露宿的苦了。突然,周銀拍了拍姚珍,指著遠處一個山穀,說道:“你看。”

姚珍定睛望去,看的眼睛都酸了,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眨巴眨巴眼睛,問太安道:“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太安騎在馬上,使勁看了許久,遲疑道:“似乎有些水汽,又有些霞光。”

姚珍扭頭看向周銀和楊戩,二人點點頭,表示太安說的正確。楊戩補充道:“看樣子裡麵應該有異寶現世。”

姚珍聽了絕望地大叫一聲,趴在小乖身上,自言自語問道:“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太打擊人了。”

幾人覺得太安既然要一起去西岐,不能什麼都不會,因此他這幾日跟著周銀和楊戩也學了點修煉之術。姚珍沒想到太安修煉不到一個月,居然都能看到法寶的氣運流轉,隻有自己一個人完全不會法術。

楊戩摸了摸姚珍的頭,笑著安慰道:“你有我不就夠了,咱們去看看到底是什麼寶貝。”

周銀想著不能四人全都離開了,沒人照應著大部隊,於是主動留守。太安想開開眼界,跟著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