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七紫立即雙手抱碗,猛喝一口奶,然後抓起旁邊的一雙木筷,肅王無語,小不點隻挪用他的公筷麼?
駙馬見狀,立即讓丫鬟再拿了一雙木筷出來,默默地放在肅王的手邊。
她嘴裡包著奶,拿著筷子敲碗,敲得梆梆的響,並且把這一桌上的人全都看了一遍。
吃啊,怎麼不吃?她吞下奶水,朝這一桌每個人啊啊叫兩聲。
姬淮麵無表情的拿著公筷夾了幾道菜在碗裡,然後才用自己的筷子夾菜吃了一口,姬七紫很滿意的點頭。
她看大家還是不吃,拿著筷子又敲了一下盤子,“啊啊啊!”發出激動的聲音。
然後大家才依次舉筷夾菜用膳,姬七紫就這麼看一眼大家,再吞一口奶,仿佛是看著大家吃飯很下飯一樣,吃奶都香甜了幾分。
一碗牛乳吃罷,白冬立即給她換上另一碗,這天氣還不算太冷,所以煮好的牛乳不會這麼快就涼了。
姬淮放下玉筷,姬七紫一把把手上的木筷放下,抓起玉筷,姬淮眼一黑,就見女兒準確無誤的從他的碗裡夾了一塊雞肉送到他嘴邊,他楞了一下,姬七紫眨眨眼,仿佛在說:爹,你怎麼不吃?這可是我喂給你吃的。
姬淮張嘴吃下了這塊肉,眼角餘光看到大廳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滯了片刻,是不是沒有見過兩個月的寶寶給父親喂飯啊?
眾人:還真沒見過!
姬七紫很滿意,想要再接再厲,姬淮趕緊躲過女兒手上的筷子,說道:“快吃奶,天冷了,冷得快。”
姬七紫眨眨眼,然後乾脆抱起碗喝起來,對於她吃奶這種凶殘的畫麵,肅王等人見怪不怪,也就其他賓客們紛紛咋舌,還以為傳言誇大其詞呢,原來無雙郡主真這麼凶悍。
等到姬七紫吃完奶,姬淮他們也吃得差不多了,席麵上根本沒有酒這種東西,想喝點什麼,喝湯啊。
這是姬淮和肅王他們有史以來參加宴席吃得最飽的一次,每個人規規矩矩吃了兩碗米飯,桌子上的菜肴也都動得差不多了,後來讓壽康公主府的大廚知道之後,還特彆熱血沸騰,以為是自己廚藝精湛的原因,所以賓客們才這麼捧場,然後大廚一顆熱血的心繼續在廚藝上鑽研,後來他還真有所成就,被皇帝親自邀請進皇宮為自己的萬壽節掌勺。
席麵撤下,轉移到前廳閒聊,而姬七紫就扒著傻爹不放,反正她今天跟定了傻爹,他要去哪裡,必須帶她一起去。
姬淮確實在想法子撇下女兒趕緊走人,約莫等了一會,姬七紫要去茅廁,在她離開前是朝傻爹揮舞著拳頭威脅過的,但等她回來之後,傻爹不見了,就連蠢六叔都不見了。
怎麼辦?於是姬七紫趴在桌子上,揮舞著拳頭朝三姑父耀武揚威。
三駙馬苦惱道:“郡主,太子殿下和肅王殿下他們都離開了,你看殿下他們都有事要做,帶著你不方便,姑父讓你身邊的姑姑帶你去找太子妃可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姬七紫齜牙咧嘴,小手指當鑽頭鑽著桌子,三駙馬頭皮發麻,這桌子木料很好,平時都不用,隻是辦宴席時擺出來招待賓客的,這毀了可就真是太可惜了啊。
白冬已經讓小宮女去請太子妃了,內院這邊紀氏聽到小宮女的彙報之後,臉色都沒有變一下,不過她還是往這邊來了,就連壽康公主和懷慶公主、福清公主、榮王妃她們也都興致勃勃地來了。
姬七紫是打定主意今天下午要跟傻爹在一起,任憑美娘怎麼黑著臉凶她,說什麼扣她牛乳的威脅,她也不買賬,隻要找傻爹。
僵持了小半個時辰,紀氏沒法,隻能詢問三駙馬,太子和一眾賓客去哪裡了?
三駙馬苦著臉道:“太子殿下和諸位王爺去福源酒樓了。”倒不是去喝酒的,就是和諸人詳細敘談的。
福源酒樓離著壽康公主府並不遠,太子和肅王他們一行人走過去也就一刻鐘不到,這會他們在酒樓正高談闊論,興致極好。
但,突然酒樓門口傳來一聲又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音,聲音還越來越大,姬淮起初沒在意,還以為是彆家的孩子,越聽越不對勁,直接起身蹬蹬跑下樓。
白冬抱著小郡主,身後跟著幾個小太監和小宮女,還有壽康公主府的幾個下人,他們一同過來的。
姬七紫看著傻爹,哭得更淒慘了,聽者傷心,聞者流淚那種,姬淮無言以對,隻好抱過女兒,姬七紫伏在他肩頭,眼淚鼻涕全往他衣服上擦。
她抹了抹眼淚,一雙眼睛控訴地望著傻爹,譴責他拋棄之罪。
二樓,一眾年輕公子,不論是從壽康公主府壽宴上出來的年輕人,還是酒樓用膳的人紛紛看著這一幕。
周茂依舊和三駙馬的弟弟待在一塊,三駙馬弟弟感慨道:“太子殿下看起來是一個好父親。”
一個好父親,必然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周謙和嘴角輕輕一扯,臉上的笑容有些牽強,他眨了眨眼,呢喃道:“或許隻是無雙郡主的好父親。”
三駙馬弟弟轉頭看向他,疑惑道:“謙和,你說什麼?我沒有聽到。”
“沒什麼。”周茂立即收斂了情緒,搖頭微微一笑,望著底下那一幕,卻覺得特彆的刺眼。
姬淮心中暗道,今天看來擺脫不了女兒了,於是他隻好抱著女兒一起上樓,大家本沒有飲酒作樂,就是單純的交流罷了,多了一個小奶娃倒也不影響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