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七紫看著他,楊振海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肅王也沒打算介紹, 畢竟他還沒有完全確定他是否可用。
“彆擔心你爹,禍害遺千年。”肅王把侄女放下來, 拍了拍侄女的頭,臉上帶著十足揶揄的笑意。
姬七紫頓時瞪大眼, 伸手就拍大伯,大聲道:“大伯,你才是禍害。”
肅王放聲大笑,轉身和楊振海幾人邊說邊順著河水流動方向的道路走去,前麵不遠處的彆莊主人已經準備好酒席, 他們今晚不醉不歸。
姬七紫瞪著大伯的背影,撇了撇嘴, 轉身朝漂亮五嬸跑去,但沒和漂亮五嬸說上幾句話,姬棕這個不安分的堂兄就跑過來拽著妹妹要到河邊玩水。
太陽的餘暉徹底落下去,已經過了戌時正,河邊的大人們陸續把自家的孩子都叫走了。
姬七紫蹦蹦跳跳往山上跑, 不過在山莊門口被孫大同的徒弟派人攔截了,把她帶到了禦靈園。
這幾天美娘不在, 姬七紫晚上就跟著皇爺爺睡覺了。
“皇爺爺, 你不準進來, 不準看。”姬七紫在後麵大聲道, 隔著鏤空的木牆, 景元帝能隱約看到孫女站在木盆裡耀武揚威的小身板。
景元帝逗著她,說道:“就一小丫頭,胖得像個小豬一樣,還不讓人看一眼?”
倒是院子裡孫大同領著一眾小太監正樂嗬嗬的給雪團五寵洗澡,五寵很乖巧,不吵不鬨,誰都想多摸兩把他們柔軟的毛發。
等到五寵洗完澡,膳房那邊就送來了胡蘿卜和白蘿卜,五寵抱著蘿卜吃得歡快,哢嚓哢嚓,聲音清脆悅耳。
姬七紫洗完澡,穿上一身乾淨的小衣服便噠噠噠跑出來,看到矮桌上的飯食,直接拿起來就大口大口吃起來了。
五寵抱著蘿卜跑到主人身邊繼續哢嚓哢嚓,景元帝從門口折轉回來,在孫女身邊坐下。
姬七紫吃完兩大碗粥,一碗肉粥一碗菜粥,拿起盤子裡還有的兩個饅頭,大口大口嚼著,當然她人小,嘴也不大,隻是吃飯的速度很快,兩個饅頭很快就被吃光,然後抱起兩大碗牛乳和羊乳,咕嚕咕嚕喝了個底朝天。
景元帝吞咽了一下口水,每回看孫女吃飯,他都覺得自己好像也有了好胃口,但他的食量也就孫女一碗肉粥和一個饅頭吧?
這、這、這還比不過孫女,他是不是該自慚形穢?
姬七紫一抹嘴巴,張了張嘴,嘻嘻笑道:“沒有啦。”
“很好。”能吃就是福,景元帝心中如此自我安慰,畢竟這丫頭力氣大,不多吃點,力氣從何而來?
宮女立馬來把碗碟撤下去,擦乾淨小桌子,姬七紫爬進皇爺爺的懷裡,摸了摸他下顎的胡須,感覺癢癢的,很有趣。
突然,她想了什麼,便說道:“皇爺爺,剛才我們不是在河邊玩麼?大伯領著一群人從河上遊的方向過來,他身後跟著好幾個京城的紈絝子弟,有幾個陌生麵孔,那個叫楊振海的,他的笑容好假,大伯對他的態度還那麼好,就差禮賢下士了吧?”
她嘟嘟嘴:“我不喜歡他,大伯也和爹一樣,身邊有那麼多豬隊友,結果他不趕緊踢掉,還屁顛屁顛湊上去。”
緊跟著她絮絮叨叨一通話,把幾個叔伯全部吐槽了一邊,聽得景元帝都開始懷疑人生,他的兒子有那麼差麼?
景元帝聽完,淡淡道:“隨他們去,生在皇家,天然的身份高貴,自然有許多人趨之若鶩,朕雖然是皇帝,也無法阻止他們為自己謀利。”
一個有爵之家,為了那個爵位,兒子們還鬥得你死我活,更彆說皇家了,那把龍椅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誘惑,哪怕知道它有毒,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拒絕,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這不就是男人的最高成就麼?誰能拒絕得了呢?
夜晚,臥室裡開著窗戶,月光從窗戶口灑落下來,清清亮亮,照在雪團四個身上,它們的小肚子一起一伏,睡得很香甜。
大床上,景元帝摟著孫女香香軟軟的小身板也睡得很好,不過睡到半夜醒過來了,因為孫女睡姿不好,從床頭活動到床尾,一會蜷縮著,一會四肢大張,得虧她還小,等長大了,豈不是一張床都裝不下?
至於禮儀嬤嬤教規矩?景元帝沒有這個奢望,孫女絕對不會服所謂的規矩,一切以她舒心安逸為主。
當然景元帝睡覺空間越來越小的煩惱很快就沒有了,太子妃第二天就回來了,而孫女漸漸長大,必然不能和男性長輩再同住一屋了。
紀氏回到避暑山莊之後,日子和以前一樣悠閒的度過,跟著女兒漫山遍野的跑,她的身體真的鍛煉出來了,比以往好了不止一倍。
這麼一晃就到了七月,避暑山莊又開始忙碌起來,為了無雙郡主的周歲宴。
晨間,景元帝看著鏤空的木牆外麵正和小綠有愛互動的孫女,口齒伶俐,腿腳有力,能一槍戳死黑熊,一拳打死一頭牛……還有必要抓周麼?
同樣的煩惱,紀氏看著女兒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鄭重交代女兒,抓周時,隻抓一兩樣最喜愛的,反正抓周禮上賓客們隨的禮都是她的,不用急於一時。
姬七紫答應得好好的,但到了抓周禮上就完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