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晉江文學城獨家(2 / 2)

嫁給侯府嫡子 弓翎 19434 字 5個月前

“他是挺可憐的,但也隻怪他自己,誰叫他貪慕虛榮嫁誰不好,非要嫁給褚源這麼一個徒有外表的男人呢。”

夏樞:“……”

原本他是不想搭理這些人的,但湊到他耳邊說褚源的壞話,他就忍不了了。

他捂著嘴打了個嗬欠,慢慢抬起頭,懶洋洋道:“你們是蒼蠅嗎?”

麵前的是三個十四五歲的雙兒,各個都在眼神好奇地打量他。

站在中間的是一個長得圓潤的雙兒,皮膚白皙滑嫩,模樣嬌嬌的,看著很可愛,但打量夏樞的眼神卻高高在上,且帶著莫名的敵意。其餘兩個雙兒模樣都不如為首的雙兒,但身上自帶一種嬌養長大的氣息,看著夏樞的眼神既憐憫又瞧不起。

三人一聽夏樞的話,神色頓時一變,難以置信道:“你竟然敢罵我們是蒼蠅?”

“你才是蒼蠅,你這種鄉巴佬又臭又窮,最愛招蒼蠅了。”

“哦。”夏樞捂著嘴又打了個嗬欠,漫不經心地道:“我承認我是個又臭又窮的鄉巴佬,但你們三個這麼愛圍著我嗡嗡叫……”

他挑了挑眉,意味深長道:“看來你們嘴上不承認,身體上倒是挺誠實的。”

三個雙兒頓時漲紅了臉,又羞又氣:“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鄉下的雙兒果真粗魯!”

中間的雙兒則重重地哼了一聲,鄙夷道:“鄉下來的就是沒教養。”

“那你們當著人的麵說三道四,就是家裡人教的,就是所謂的教養?”夏樞哼笑了一下:“那我這個鄉下來的可算是長了見識。”

三個雙兒:“……”

三人對視了一眼,沒想到他這麼能說,都有些氣急:“都被人這麼罵了,你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臉皮怎麼這麼厚!”

怎麼能毫不在意彆人的辱罵,不僅如此,還能笑著反將回去,叫雙兒們又氣又急,卻束手無策。

夏樞翻了個白眼:“小爺原本在這裡休息,是你們在小爺麵前說三道四,惹到小爺頭上,小爺沒教訓你們就是心慈手軟,怎地,還想看小爺被你們欺負的躲在角落裡哭唧唧?”

他哼了一聲:“想得倒美。”

一群戰鬥力不行的小崽子在他麵前叫囂,還想看他被欺負哭,簡直……

夏樞不想評價。

他跟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不耐煩道:“沒事兒彆圍著小爺轉了,小爺喝了些酒有些乏,沒時間陪你們玩。”

想了想,他沉了臉警告道:“這是第一次,我警告你們一下,以後不許再說褚源的壞話了。以後要是再敢當著我的麵說褚源不好,就彆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翻了個身,背對著這三個雙兒又懶懶地在欄杆上趴下了。

“喲嗬,你口氣還挺大的,你對誰不客氣啊?”一個流裡流氣的男聲響了起來。

“馮二爺。”三個小雙兒低頭給來人行禮。

“景璟,是不是他欺負你了?”穿著湖藍色雲紋錦衣的男子柔聲問那個長得好看的雙兒。

“沒……”

隻是不待雙兒把話說完,男子就正義凜然地疾步奔向角落,伸手朝夏樞襲去:“看二爺為你出氣。”

“啊!”三個雙兒嚇的雙手捂眼,齊聲尖叫。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他們預估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夏樞雖然喝了酒,反應不如平日快,但日常打慣了架,怎麼可能叫人輕易打住,閃身躲過了男子的拳頭,從位置上跳了開來,架勢一擺,和油頭粉麵的男子對峙了起來。

他冷笑一聲:“怎地,想狗熊救美,為小情兒撐腰?”

景璟,也就是那個長得好看的雙兒臉一下子就紅了,怒道:“你莫要亂說話。”

男子長得還行,就是流裡流氣,眼神也油膩的很,聞言倒是沒生氣,反而饒有興致地打量他:“我確實要為景璟撐腰,不過看你這模樣,和褚源那廝也算是絕配。”

“雖然不知道你們夫妻倆走了什麼狗屎運,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能得到貴人們的喜愛。”他的眼睛在夏樞懷裡的紫檀木蟈蟈籠上掃了一下:“但是狗屎運遲早也有走完的時候。”

夏樞知道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困得厲害,也懶得和他打嘴炮,抱著蟈蟈籠,轉身就打算走。

隻是男子的下一句話,一下子將他的腳步釘在了原地。

“我倒想知道,等褚洵長大把你們夫妻倆趕出淮陽候府的時候,你們還敢不敢如現在般硬氣。或者說……”馮二不懷好意地笑道:“因為娶了你而失去了世子之位的褚源,會不會在褚洵長大前,就心狠手辣地讓你‘自然離世’?”

夏樞眉頭緊皺:“你什麼意思?”

因為娶了他,褚源失去了世子之位?

這怎麼可能?

夏樞懷疑眼前這人是不是在騙自己。

但景璟的話卻讓他的心一下子涼了下去。

景璟撇嘴道:“雖然我討厭褚源,覺得他太過暴戾無情,配不上淮陽侯府百年英名,但他不能繼承侯府的原因確實是娶了你這個雙兒。”

隨即他又小聲嘀咕:“更可怕的是,他娶的還是個鄉巴佬,一無嫁妝,二無家世,對他絲毫沒有助力,他算是完蛋了。”

他身旁的小雙兒點了點頭,讚同道:“他確實完了。”然後抓了抓腦袋,一臉迷惑地道:“不知道為什麼,聽你這麼一說,我心裡竟然有點兒同情這個煞神了。”

另一個小雙兒眼睛嗖地一下就亮了,忙湊上去激動地道:“我也是我也是,明明覺得他好可怕,覺得誰嫁了他誰倒黴。但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他娶了眼前這個鄉巴佬之後,我竟然莫名有點兒憐憫他。”

景璟想了想,一臉深沉地道:“可能是他倆是絕配吧。”

夏樞:“……”

神他娘的絕配!

夏樞暈乎的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把蟈蟈籠往身旁一放,袖子一挽,拍了一下欄杆,怒道:“彆跟小爺陰陽怪氣,都給小爺說,這他娘的都是誰規定的?”

在場的四個人都沒想到他會如此粗魯,不約而同地噎了一下,難以置信地對視了一眼:這鄉巴佬跟誰說話呢?

馮二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在他旁邊悠悠然坐下,嘴上嗤笑道:“世家貴胄們自古以來就是這樣規定的,不然你以為真正的世族為什麼從來不娶雙兒為正妻?”

他話一出,現場的三個雙兒臉色同時一黯。

夏樞的情緒也沉了下去,手指慢慢地敲著蟈蟈籠,垂著眼沒吭聲。

馮二勾著嘴角,掃了一下他的手,意有所指道:“所以嘛,嫁給褚源那樣的男人,你還是要早為自己打算為好。”

他的眼睛不停地在蟈蟈籠上掃來掃去,夏樞就是一個死人也感受到了。

他抬眼看著馮二,一臉好奇地問道:“比如?”

“比如……你可以把這紫檀木的蟈蟈籠賣於我。”馮二不裝了,眼睛緊緊地盯著夏樞,伸出五根手指,低聲道:“我可以出五百兩。”

夏樞悄悄地瞥了一眼旁邊的三個雙兒,發現他們看向馮二的眼神都是不屑,看向他的則是幸災樂禍。心中頓時明了,這馮二是在宰他。

他冷笑了一聲:“我倒不知皇後娘娘賜的萬年紫檀木蟈蟈籠,竟如此不值錢。小爺不賣,你愛滾哪兒滾哪兒去!”

馮二當即冷了臉。

像他汝南候府雖然不如淮陽侯府傳承百年,經曆隻有二代,但也是軍功封侯,現如今不僅手握李朝三成兵力,還是麗貴妃外家,可以說是如日中天,平常除了那些眼高於頂的老牌世家豪族,剩下的哪個敢對他這個侯府唯一的嫡子,麗貴妃唯一的侄子大呼小叫?

見了他都是恨不得跪在地上給他舔鞋。

夏樞這個鄉下雙兒,不過是嫁了老牌世族,就敢對他呼來喝去,可是說正戳在他敏感的自尊心上。馮二當即就有了怒意,袖子一甩,猛地站了起來,指著夏樞威脅道:“我馮二今兒就告訴你,這紫檀木蟈蟈籠你賣也得賣,不賣你還得賣!”

夏樞瞥了一眼三個雙兒,發現他們看馮二的眼神更不屑了。

他屁股往後挪了挪,做出一副被嚇到的模樣,哼了一聲,軟了口氣:“你若非逼著我賣蟈蟈籠,我……我賣你就是了,但是五百兩,你確定不是打劫?”

說著他聲音大起來,硬氣道:“你逼我賣你蟈蟈籠,我沒辦法,賣就賣,但是你要是太過分,明著買,實則打劫,我就算是拚了命,也不能叫你辱了皇後娘娘對我的心意。”

馮二也知道不能鬨太過,見他軟了口氣,就又重新坐了回去,臉皮上掛上了笑意,手往下按了按,低聲道:“有話就好好說嘛,聲音小一點兒!”

他開始第二輪的出價:“我出一千兩,紫檀木蟈蟈籠,賣這個價不低了。”

夏樞一直在偷瞄圍觀看戲的三個雙兒的表情,見他們撇了撇嘴,就知道馮二這價不實誠。

他也不客氣:“五千兩!”

“五千兩?”馮二驚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我小銀庫都沒這麼多錢,你怎麼不去打劫呢?”

夏樞見三個雙兒也都是驚到了的模樣,抓了抓腦袋,試探著道:“那四千九百九十九兩?”

馮二:“……”

其他人:“……”

馮二當即又怒了:“你這雙兒怎麼這麼不實誠,你不是鄉下來的嗎?”

夏樞翻了個白眼,心道鄉下來的怎麼了,見識是不夠,但誰也沒規定不能獅子大開口啊!

他一副為難的模樣:“主要是馮二爺你要實誠一點兒,我一個鄉下雙兒,見識不足,上一次賣蟈蟈就被你幾個屬下給騙了,要二兩銀子買我兩隻稀有蟈蟈,我這不是想著物以類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嘛。”

三個雙兒頓時一臉好奇:“竟還有這事兒?”

夏樞一副受傷的模樣:“可不是嘛,見識所限,被馮二爺的人騙了。事後夫君跟我說,我那兩隻蟈蟈賣個三四百兩都是可以的。”

他轉頭認真地看著馮二:“馮二爺,我見識少,你騙我一次就算了,這第二次你非逼著買我的蟈蟈籠,我不得不賣,但若是回去夫君告訴我你又騙了我,那就彆怪我找上汝南候府要銀子了。”

馮二被三個雙兒鄙視地看著,麵上無光,大呼委屈:“是我屬下的問題,我又不知情,我還被他們騙了幾百兩銀子呢!”

夏樞撇了一下嘴:“這是汝南候府的官司,與我無關。反正你要買蟈蟈籠,就給個實誠價,我就算是被逼的,也絕不賤賣皇後娘娘的心意。”

蟈蟈籠多,但萬年紫檀木製的蟈蟈籠,整個李朝就隻有這一個。

馮二一個紈絝子弟,日常最愛獨一份的東西,仿佛隻有這樣,在褚源這些真正的世族子弟麵前,才有些麵子。

這蟈蟈籠,他是一定要拿下的。

他一咬牙:“兩千兩!”

夏樞大手一揮:“四千五百兩!”

馮二額上青筋直跳,咬牙切齒道:“你還想打劫呢?”

夏樞偷瞄了下景璟的表情,發現他眨巴著大眼同情地看著馮二,趕緊嘿嘿一笑,裝傻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馮二爺艱難地展露了一絲實誠,太激動了。咱們重新來哈,四千兩!”

馮二:“……”

兩個人你來我往,戰鬥異常激烈。

最後在雙方都說的口乾舌燥,幾乎講不下去的情況下,以三千二百五十兩結束了交易。

銀貨兩訖之後,馮二恢複了囂張的態度,指著夏樞威脅道:“這價錢是講定的,景璟他們三個都看到了,你若是敢告訴褚源是我欺負你,就彆怪我以後收拾你。”

說完,也不回椒房殿和麗貴妃打聲招呼,將蟈蟈籠包裹嚴實,帶著小廝徑自了出了宮。

夏樞則朝天翻了個大白眼,哼著小曲,美滋滋地將三千二百五十兩銀票塞進了懷裡。

回頭見三個雙兒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夏樞立馬苦了一張臉,可憐兮兮道:“你們圍在這裡是要看我強顏歡笑、故作堅強嗎?還是你們……”

他轉身指著身邊的一對金鑲玉蟈蟈籠,一臉害怕道:“想要跟馮二爺一般,覺得我夫君不能繼承侯府,無權無勢,就強搶我的這一對蟈蟈籠?”

三個雙兒:“……”

這人比他們想象的還不要臉!

一對金鑲玉的蟈蟈籠到底沒能賣出去。

回府的路上王夫人心不在焉的,也沒注意夏樞的蟈蟈籠什麼時候少了一隻,隻在兩人分開的時候,冷聲教育了一句:“蟈蟈這玩意兒少玩為妙,不要玩物喪誌。”就帶著下人回清韻軒了。

紅棉下午逛完了椒房殿的花園,心情不錯,不過在知道夏樞賣了皇後賜的蟈蟈籠後,到底有些擔憂:“少夫人,這樣不好吧,叫皇後娘娘曉得了會不會很生氣?”

“沒事兒。”夏樞將懷裡的銀票掏出來,邊思考著皮毛鋪子開起來要多少銀子,邊漫不經心地道:“反正是被逼賣的,又不是自願的,皇後娘娘知曉了,我就跟她好好哭訴一通今兒個的委屈。”

紅棉:“……”

她真的沒看出來哼小曲哼了一路的少夫人哪裡受了委屈。

不過主子沒告訴她的事情,她不會多嘴去問,也不糾結,幫著收拾好了房間便去廚房催晚飯了。

而房間裡,夏樞的思緒轉到了他和褚源的將來。

夏樞想著,若是真如馮二他們所說,褚源娶了他就失去了侯府的繼承權,那他就得早點兒做打算。

褚洵已經十五歲,正常十六歲就可以請封世子,皇上就算再拖延些時間,兩年後世子之位總是要確定下來。

如果褚洵被立為世子,就算侯府暫不分家,褚源的處境也必定尷尬。

夏樞計劃著要趕緊賺些銀錢,到時候不管是自立門戶,還是褚源不和他過,他都不能叫褚源太過委屈。

隻是……

夏樞想到了夏眉。

二嬸想把阿姐嫁給褚源做平妻,阿姐也是極為願意的,但若是把現在的情況告知家裡,二嬸和阿姐還會屬意褚源嗎?

而且,關於三妻四妾,關於平妻,褚源是怎麼想的?

他會不會如二嬸所說,一見到貌美如花、性情溫柔的阿姐,就喜歡上阿姐?

夏樞……

夏樞覺得這些從未遇到過的糟心事情,讓他腦袋有些大!

作者有話要說:  主攻種田生子文《在古代種田當官的日子》求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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