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晉江文學城獨家(1 / 2)

嫁給侯府嫡子 弓翎 12099 字 5個月前

走哪個方向都被擋的夏樞不得不停下腳步,怒視著元州:“讓開。”

元州心道小弟的脾氣可真大,臉上卻笑嘻嘻的,將懷中的書往前送了送:“我瞧著你在學醫上挺有天賦,這些書都是我阿娘的手記,送給你看看。”

夏樞掃視著他的表情,見他貌似挺真誠,不是在諷刺自己是蒙古大夫,收起了拳頭,但還是橫眉拒絕道:“不要!”

元州笑道:“我阿娘可厲害了,裡麵有各種稀缺草藥的記錄,還有許多解毒治病的法子,特彆是治眼疾的法子就有十幾種呢。”

夏樞頓時遲疑。

褚源說燕國公夫人是毒醫聖手,隨心之毒的最初配方也是出自燕國公夫人之手,如果燕國公夫人手記中有稀缺草藥記錄,那未必沒有隨心之毒解藥所缺藥引子的記錄。

隻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夏樞掃了一眼那厚厚一摞醫書,眼睛轉了一下,心想要不找個借口,快速地把醫書翻一遍,再扔給他說他騙人?

元州見他動心,趕緊加了一把火:“你要不相信我的話,可以自己看看,看完覺得我騙你了,可以把它們還給我。

夏樞:“……”

他打量元州的神情,懷疑他是不是發現自己過目不忘的事了?

隻是打量半晌,對麵都是笑眯眯的,什麼都沒看出來。

夏樞雖然一直秉持著能占元州便宜就占,不占白不占的原則,但這個時候,元州敞開了讓他占便宜,他又禁不住有些心虛。

人太要臉了,為難的就是自己。

夏樞為自己一時的要臉深感遺憾,咳了一聲,故意板著臉道:“那倒不必,你先說說自己的條件,我能換就和你換。”

“倒也沒什麼條件。”元州見他上道,沒有賣關子,開門見山地說明了在這兒截人的原因:“隻要你不被那瞎子忽悠的團團轉,跟著他瞎折騰,這些都是你的,而且,要是還想要更多的話,我就寫信讓大哥把燕國公府裡麵所有的醫書都運過來,全送給你。你想幫他治眼睛,需要什麼,不管是藥材還是銀錢,隻要你開口,我這邊都會帶著禁軍們全力配合……”

“不必了,我不會答應你。”夏樞立馬沉著臉打斷他的話。

他看著元州,臉上露出譏笑:“隨心之毒是你們燕國公府和永康帝聯手下給褚源和他堂弟的,拿燕國公府的醫書來跟我講條件,以為我會為了治好褚源的眼疾,答應你們任何條件……我呸!”

他怒道:“我就是看著褚源一輩子當瞎子,也不會讓他成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你們宰割!”

“褚源不過是想保護封地的老百姓,關心掛念他們的生存,想讓他們生活好一些,你要舉報就去舉報,我們沒什麼怕的,就不信你包括你身後的燕國公府能把我們怎麼樣?想讓我們當提線木偶?做你們砧板上的魚肉,我告訴你,一輩子都不可能!”

說完,他便猛推了一把元州,氣衝衝地往前走。

“你非要跟著他自找死路嗎?”元州見他固執己見,氣的頭都要炸了,幾步攔住他,怒道:“把流民們都帶過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他什麼心思嗎?路上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到封地還敢一出又一出地搞事,真以為我是泥巴捏的,沒脾氣啊!老老實實地待在封地,養尊處優地生活,不好嗎?”

夏樞停下腳步,死死地盯著他:“怎麼算不老實?”

“我們一沒對老百姓們趕儘殺絕,二沒對老百姓們敲骨吸髓,怎麼就不老實了?”夏樞怒道:“不把流民帶過來,讓他們一路上餓死、凍死,逼不得已落草為寇,禍害其他地方的百姓嗎?”

“安縣這個情況,你看看那些役夫勞力,若不重新規整,你叫他們全逃進山林裡,變民為匪,等著你去剿匪定邦嗎?”

“你有你的保皇策,我們也有自己的利民計。”夏樞冷硬道:“你看不慣儘管去舉報,你沒資格要我們按你的要求生活。”

“我是為了你好!”元州說不過他,怒道:“你怎麼這麼不知道好歹!”

“我不知道好歹?你是為我好?”夏樞指著自己胸膛,都氣笑了:“說這話,你虧不虧心啊!”

他道:“世仇存在,你恨褚源,褚源也恨你,但看看你們兩人或者說兩府做的事!”

“褚源明知道有仇,明知道你們權力越大,他的處境會越糟糕,但麵對著李朝江山社稷,他還是希望燕國公府一脈不被打壓,能重新掌兵,以免將來萬民被異族鐵蹄踐踏,他相信燕國公府的門楣,相信你們能救萬民於水火之中,可實際上呢……”

夏樞深吸了一口氣,怒道:“你眼前安縣的百姓,路上的災民,哪一個不是處於水火之中?可是你做的是什麼?”

“你看到褚源收容他們,看到褚源想深入了解安縣百姓,努力治理他們,你就威脅他要舉報他!”夏樞諷刺道:“到底是誰不識好歹,你到底是為了誰,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不過是想借著機會打壓褚源,穩固自己在永康帝心中的地位罷了。枉褚源相信你們燕國公府一脈的為民之心,說到底是他高看你們了。”

“你胡說什麼!”燕國公府一脈忠魂容不得半點汙蔑,元州這下是真的怒了:“我燕國公府自先祖開始,鎮守南地上百年,死的死,亡的亡,至今隻剩一支……”

“那是前輩們的事,和你這一代有什麼關係!”夏樞嗆道。

“褚洵都知道不能躺在先輩的功勞簿上,一心抗爭,想去北地當兵,你高官厚祿加身,享著先輩榮耀,做的事卻和先輩們無半點相似之處,你還有臉拿先輩們說話?我看你還是小心一點兒,說不得哪日你先輩們就瞧不過眼了,半夜托夢揍你這個不肖子孫。”夏樞巴拉巴拉一頓狂噴,嘴巴極毒。

“你!”元州氣的脖子粗紅,臉青黑,人都快要背過氣了:“你才不孝!”

連燕國公府都罵,先輩們都敢大咧咧拖出來說事兒,這小弟真是……

元州氣的恨不得吐血:“我打壓他又怎麼了?是他該!”

“不說二叔和褚瓊的血海深仇,他身上隻有一半姓褚的血脈,我就揭過去了。就說我阿娘和小弟,若不是因為他,阿娘何至於會死,小弟何至於流落在外,多年受苦?”元州眼眶通紅:“我沒打死他都是我心慈手軟。”

“他那個時候才四歲,不要把……”夏樞想說不要把鍋都扣褚源頭上,但話說到一半,他忽然愣住了:“你小弟還活著?”

傳說中的天命皇後,褚源的娃娃親……

他打量元州,眼神懷疑:“你們不會是把那可憐的雙兒偷偷送永康帝後宮裡去了吧?”

元州:“……”

這下他真的是噎死了!

半晌,他拍著胸膛,終於緩過來氣,怒道:“我們又不會賣雙兒求榮!”

要不是考慮到永康帝太過迷信宏遠和尚的話,他早就不顧大哥和阿爹反對,把夏樞認回自己家了,哪至於現在日日被懟的懷疑人生。

元州也是一肚子委屈,他道:“阿娘拿命換的小弟,那是我們的心肝寶貝,他要是不樂意的話,就是天王老子想娶他,我們都不會同意。”

“這還差不多。”夏樞終於看他順眼了一點。

他心裡突然有些沉甸甸的,說不出來的難受,抿了抿唇,他放柔了聲音:“你說你阿娘拿命換的小弟,是怎麼回事兒呀?”

夏樞從小沒有阿娘,他聽著元州提起他阿娘,就有些羨慕,也有些難過。

說到這個,元州頓時又來了氣:“還不是褚源背後的淮陽侯府狼子野心,心思詭譎,聽信那假和尚的胡言亂語,為搶小弟,給阿娘下了藥。”

夏樞沒明白這裡麵的邏輯,元州解釋道:“阿娘就是醫術高手,她要是吃藥解毒,小弟必死無疑,阿娘盼小弟盼了好多年,她打算先生下小弟再說,隻是因為中毒,她的身子越來越差,最後生小弟的時候,到底沒有挺過去。”

元州彆過臉,不想讓夏樞看到他眼眶中的淚:“她臨死前還交代我和大哥要好好照顧小弟……”

隻是一覺醒來,小弟沒了,阿娘也沒了。

小弟什麼都不知道,元州不怪他,但元州做不到忘記仇恨。

他能容忍褚源在他眼前晃蕩,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要再讓他看著褚源爭權奪利,他無法平靜。

阿娘當年就死於這些人爭權奪利之手,元州為了小弟不殺褚源可以,但他怎麼可能讓褚源在權鬥中得償所願?

他最討厭這些皇家血脈之間的權力鬥爭了。

毫無人性可言。

元州心裡一直看不起褚源這些人,若是可以,他自然願意遠遠地逃到南地或北地邊城,帶好他的兵,守好李朝的城,管他皇城裡麵鬥成什麼鬼樣,但他沒有資格去選自己想要走的路。

他們這些武將之後,全都得待在永康帝眼皮子底下,不想站隊皇子,就得忠誠保皇,沒有獨善其身的說法。

他得此機會,帶兵來到封地,已經是最好的出路了。

說到底,元州隻希望小弟能遠遠地避開那些權力鬥爭,做一個閒散王妃。

但顯然,褚源並不打算做閒散王爺,他想去謀求更高的東西。

這無論如何,元州都忍不了。

夏樞不知道元州的心理糾葛,他搖了搖頭:“不說褚源當時才四歲,就說淮陽侯府,也沒有給你阿娘下藥的理由。反而是你們……”

夏樞看著元州:“褚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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