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進去。”江昭放好畫,偏頭看過來，“怎麼了？”
舟桁望著他，眼裡染上些許淡淡的溫度,“沒什麼。”
江昭覺得他今天有些莫名其妙，目光無意往他身後看了眼，“如意又去哪了？”
“沙發下。”YuSｈuGU.
他頓了頓，忽然道：“明天我想出去看電影。”
猝不及防的轉折讓江昭有些懵,他疑心是自己沒聽清舟桁的話,遲疑道：“去哪裡？”
舟桁走上前來，定定地望著他,唇角忽地一彎,露出了個極淺極淺的笑來，這幾分笑雖淡，但卻充斥著真實,染得他連瞳孔深處都是笑意。
“——約會。”
江昭耳根子有些發紅，和他對視沒多久便控製不住彆開視線,微微低下了頭,“不要離我這麼近……”聲音又輕又軟，比起斥責倒更像是撒嬌。
他掀起眼皮看向舟桁,“那我們明天去看什麼呀？”
舟桁的目光往他身後掃了眼，速度飛快，江昭幾乎疑心是自己看錯了。
“我訂好票了,是你喜歡的。”
江昭的心思卻放在他剛才掃向自己身後的那一眼,“我背後有什麼嗎？”他說著,想回頭看看。
正當他疑惑時，舟桁卻突然伸手，為他挽了下鬢角長長的額發,答非所問道：“昭昭的頭發長了。”
被這麼一打岔，江昭的心思又跑回眼前人身上。
“是有一些，不過不礙事。”
他頓了頓，又提醒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在看什麼。”
“如意鑽進房間裡去了。”舟桁淡淡道。
聽他這麼說，江昭打消了懷疑，朝他彎了下唇角，討論起明天的約會來。
他不怎麼喜歡出門，選擇工作時也考慮到了這點，特意選的可以居家工作的漫畫師行業。
舟桁工作不忙，一周隻有三天去公司，閒來沒事就想和他一起出門。
江昭兀自說得高興，無意間抬頭才發現舟桁一直安靜聽著，目光始終是落在他身上的。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呀？”
舟桁道：“有些奇怪。”
江昭疑惑道：“什麼意思？”
舟桁不緊不慢地幫他放鬆手指骨節，微涼的指腹從青年蔥白似的指尖按過去，聲音也像體溫一樣，淡且涼，“昭昭明明不喜歡出門。”
——為什麼說起和他出門，卻笑得這麼甜？
後麵的話他沒說出來，江昭卻能猜到，唇角忍不住彎了彎，眼裡盈滿笑意，金黃的蜂蜜一般，甜滋滋的。
“因為是你一起出去。”
話落，江昭看見舟桁的瞳色明顯變亮了些，眼裡的笑更濃了幾分。
他有時候覺得舟桁和如意真的很像。
如意是他收養的流浪貓，剛來家裡時總愛在他身邊蹭來蹭去，一定要他摸摸肚皮、捏捏爪子才肯罷休，否則就一直喵喵叫來引起他的注意力。
他後來才知道，如意這麼做是想從他身上獲得安全感。
它和普通的家貓不一樣，曾經被家養過一段時間，在外麵流浪的日子吃足了苦頭。
隻有擁有足夠的安全感，它才能確認自己現在是被愛的。
這點和舟桁當真是像極了。
舟桁喜怒不形於色，好像什麼時候都是冷著一張臉的，唯獨江昭能從他的微動作看出他的情緒變化。
對方容易吃醋、愛生悶氣，一生氣就要他哄。
這些都和如意像極了。
江昭很多時候都有些不可置信，舟桁的樣子看著可一點都不像是缺乏安全感，偏偏事實就是如此。
他想著，輕輕摩挲了下指尖，目光落在舟桁輪廓分明的下頷線上，腦海中突兀閃過白天隨手畫出的人形。
他動作一頓。
那個人形……好像是舟桁。
江昭仔細觀察了下，發現白天被擦掉的草稿真的是舟桁，心裡生出點怪異。
——可能是每天看著舟桁，所以潛意識把對方畫了出來。
他這麼安慰自己，隨即壓下心頭的怪異感，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明天的約會上。
第二天是個難得的晴天，天氣預報說今天不會下雪，整天都是太陽。
舟桁定的票是下午三點半，散場的時間正好趕上晚餐，可以去附近的西餐廳用晚餐。
江昭看了下手上的腕表，離電影開場還有半個小時。
公司最近好像很忙，舟桁早上出門去了公司，讓他先過來，到時候在電影院外的咖啡廳碰頭。
“你好先生，需要什麼？”
麵前傳來咖啡廳服務生的詢問，江昭正要抬頭，動作忽地一頓，幾秒後，他猛地抬頭朝前看去。
麵前的服務生穿著統一的紅色製服，衣服前係著深咖色的圍裙，頭發完全被鴨舌帽攏了起來，麵上帶著微笑。
讓江昭愣住的不是彆的，而是她腳上那雙暗紅的矮跟鞋。
看見這雙鞋，青年控製不住地蹙了下眉，心裡升出股淡淡的排斥，同時還有說不出的熟悉感。
服務生問：“先生，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