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麼說話玄乎玄乎的。
“感覺來了就上唄,人嘛,糾結什麼,及時行樂,不過我跟你說,她…”
注意到瞥來的視線,謝安比了個手勢,閉上了嘴,真男人能屈能伸,等會再戰也不遲。
隻不過還沒等幾秒,車啟動行駛,謝安明顯沒反應過來,“等等,我新買的車還停…”
身邊傳來好友清清淡淡的問候:“感冒了?送你去醫院。”
謝安受寵若驚,一臉沒想到你這麼關心我的表情,心裡驚悚至極,不會是真的開花,想要先下手為強清除障礙,對他做什麼吧。
金凜沒有理會他的詭異思維,指腹擦過方向盤。
與其困擾,不如確認一下。
…
見到迎麵走來的蘇晚,蘇雪腳步加快了幾步,為了躲避那些人,蘇晚最近向來是鮮少出門,今天破例,她以為是出了什麼事。
看到她微變的神情,蘇晚眨了眨眼,笑著道:“寶貝果然是太關心媽媽了,一刻都放心不下。是安清來了,我準備去買些菜。”
聽到消息,蘇雪直接讓她先回家,自己去買就行,蘇晚倒是不介意,隻不過見這小警惕的模樣,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濃了。
等蘇雪回到公寓,門口倚靠著一個眉目難掩桀氣的男孩,有一下沒一下地拋擲著硬幣。
硬幣騰空翻轉,走廊的光落下,折射出冰冷的涼意。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安清稍稍緊繃的下額線條才放緩,硬幣往兜裡一放,伸手接過提著的塑料袋,露出笑,咧出的小虎牙看起來很有朝氣,“嗨蘇,不介意我來蹭頓飯吧?”
蘇雪站在門口,“來都來了,還能趕你嗎。”
安清說了聲當然,徑直往裡走,絲毫不顯生疏,提著塑料袋往廚房走,完全貫徹身口不一。
蘇晚在客廳看電視,見兩個孩子往廚房跑,有些想要做什麼,不過對上女兒那寫滿禁止的眼睛,歎了口氣,隻能一邊吃著葡萄一邊看著她逃他追他們插翅難逃的狗血連續劇。
廚房的拉門被帶上,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蘇雪看著在水槽兀自一點點洗著菜的安清,低聲問:“安叔出事了嗎?”
這個問題不是第一次問,隻不過上次安清隻不過是沉默了片刻,現在眉眼肉眼可見地低沉了起來,手上的青菜失手折成了對半。
落下的水激流進水槽,嘩啦啦掩飾了其他響動。
安清舔了下虎牙,似乎想要笑笑,不過那雙眼睛看起來沒什麼光彩,“我本來以為是被什麼暫時拖住了,沒想到爸爸,他其實是生病了。”
蘇雪頓了頓,才說:“嚴重嗎?”
折斷的菜被安清嘗試著並上,不過隻是徒勞。
盯著那段青菜,葉子蔫巴巴的,過了好一會,他才啞著聲音,“是癌症,聽他們說,檢查的時候已經晚期了…”
蘇雪睫毛顫動。
空氣瞬間凝固。
水聲無限擴大,無處不在,好像這片空間隻有這一道聲音。
安叔叔的來曆對於蘇雪來說其實是神秘的,就像不問為什麼要東躲西藏一樣,隻知道是母親以前要好的朋友,在幾年前來到她們的身邊,照顧著她們,給予著幫助。
現在這個消息,對誰來說都是噩耗。
看著沉默做著飯菜的兩人,飄在粉海裡麵的討厭鬼歎了口氣,這種事件一看就是到了重要轉點:【宿主,下一個劇情正式開始了。】
蘇雪餘光掃過門口,低應了聲。
晚飯過後,安清原本想要離開,不過被蘇晚強行留下了,說小男孩怎麼能在外麵過夜,想要睡沙發被告知長身體不行,無奈隻能睡在了客房。
而蘇雪和蘇晚一起睡。
房間的小燈散發著清光,驅散了小片黑暗。
窸窸窣窣的摩擦聲響在耳邊,蘇雪睜開眼,確定了廚房感覺到的不是錯覺。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熟悉,儘管一動不動,蘇晚似乎還是有所察覺,輕柔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小雪,睡不著嗎?”
身邊久久沒有動靜,蘇晚睜開眼看著燈光點,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解惑,“安叔叔…算是媽媽的哥哥,就像現在的小清,當初被帶來媽媽身邊的時候,還是個靦腆害羞的小哥哥,當初媽媽還說過罩著他,現在一轉眼這麼大了,能獨當一麵了,這些年,反倒是他替媽媽掃小尾巴…”
蘇晚閉上眼,輕聲說著:“胡鬨夠了,任性夠了,躲夠了,媽媽要回家一趟了,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
連他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室內沉寂了許久,響起了低緩的聲音,“嗯,媽媽想做什麼就做吧,我會照顧好自己,也請媽媽,照顧好自己。”
身邊的人轉了個身,對上那雙認真的眸子,蘇晚噗呲笑著,“寶貝不要一副媽媽什麼都做不好的樣子,可真會讓人覺得很失敗。”
說起來,是很失敗,背叛了愛人,讓女兒受苦,連親人生病的時候,還什麼都不知道…
身上被子有人輕拉著,有人把她翻身滑落的被子整理好。
“媽媽不是失敗的人,是我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