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抱歉,耽誤您時間了。”阮熙歉意地躬了下身體,把無關的東西交給陳曉晨,跟著攝影師往前走,“現在開始吧。”
“這次的主題是‘掙脫枷鎖’,要傳達的含義是不畏爭議,撕掉標簽,做真自己。”雖然早就和藝人團隊溝通過這次拍攝的主題,雜誌方的工作人員還是儘職儘責地再介紹了一遍。
阮熙往日的形象就是特立獨行、叛逆自我,這次選人除了看名氣,也考慮了他個人的形象。
在來的路上,阮熙已經查過,《VIRTUE》是國內一線女刊,他麵前的這個,就是雜誌社的新銳編輯齊笙。而負責拍攝的也是業內頂尖的攝影師石源。
原書是許言視角,沒描述過這段。但是阮熙知道石源這個人。
作為頂級攝影師,他是出了名的有才和苛刻,對模特的要求極高,點評犀利,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絕對不會因為藝人的名氣而心慈手軟。但他的才氣又比脾氣高出許多,許多藝人寧願被罵,也還是要和他合作。
他以後會和許言一見如故,合拍出多部大片。
一想到石源的地位和威望,阮熙就忍不住對他心生敬意。
石源不冷不淡地點了下頭,算是回應了他的招呼。
齊笙倒是眉眼溫柔,總是一副耐心和善的樣子。晚到這件事,似乎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麼困擾。
她打開衣櫃,出現在阮熙麵前的是一套朋克風格的服裝。
“放鬆,就和平常一樣就行。想象你是一個在森林裡冒險的勇者,魔王在森林裡設置了黑魔法,而你要用自己的劍打破他為你設置的障礙。”齊笙俏皮地眨眨眼,一張娃娃臉根本看不出年齡。
“好。”阮熙笑了一下,禮貌地問清換裝的地點。
造型師笑眯眯地給他帶路:“來,跟我走。”
然後和化妝師小聲議論:“他臉好嫩。皮膚真的好。”
“你又吃年輕弟弟的豆腐了。”
“反正等會是你給他化妝,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可惜了,今天要畫的是煙熏妝。他皮膚這麼好,都被蓋住了。”
年輕又有活力的弟弟就是應該素顏!襯衫!短發!最清爽!
旁邊一個小助理說:“可是……您不是說遲到的人都該吃外賣沒筷子嗎?”
“美人擁有遲到的權利。”化妝師風情地給了她一個飛吻,“這是美人的砝碼。”
阮熙剛好換完服裝出來,尷尬地說:“對不起,我中午去了一下醫院,耽誤了點時間。不會有下次了。”
無論如何,遲到都是不好的。他本來去的是常去的那家醫院,就是為了趕上下午的通告。
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哥知道了,就壓著他做了個全身檢查。所以……遲了。
他現在隻能提高工作效率,來做補救了。
“辛苦姐姐們等我了,我等會叫小陳買點零食送過來。”
“喲,生病了?”化妝師愛憐地看著他,“怪不得臉色這麼蒼白,這幾天工作累著了吧。沒事沒事,姐姐化妝時輕點。”
阮熙:……不是那種病,我隻是腦袋後麵撞了個包。
發型師在他腦後摸了一下,驚呼一聲:“這麼大的包,誰乾的?”
是誰嫉妒漂亮弟弟的頭型,把弟弟的後腦勺磕著了。
弟弟太慘了,都受傷了還要來工作。
遲到算什麼,身體最重要。
姐姐們摩拳擦掌,想幫小弟弟報仇。
阮熙坐到化妝椅上,羞澀地避開姐姐們溫軟的擁抱:“我們開始吧。”
阮熙的身影消失後,齊笙隨意地問Vicky:“他今天好像和以前不一樣。怎麼,受打擊了?”
她們兩個認識許久,算是老熟人了。
“不清楚,摔了一跤突然這樣了。”Vicky輕描淡寫地道,“不過應該不是打擊。我看他今天的鬥誌比平常高不少。”
“真去醫院看了?”
“本來沒什麼事,不知道為什麼他哥突然打電話要他做全身檢查,就來遲了。”Vicky揉揉額角,“還好他沒跟他哥吵起來。”
“他今天沉穩了不少。”
“沉穩可不一定是好事。”一直旁觀的石源突然開口,“沉穩就意味著圓滑,我們現在要的可不是圓滑。”
“您這話說的。石老師就是沉穩而不失銳氣啊。”
石源擺擺手:“少恭維我。我無所謂他這個人怎麼樣,我隻希望他在鏡頭裡能表現得好一點。”
Vicky嘴上輕鬆,心裡卻沒那麼肯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質,再怎麼表演也是在一定範圍內打轉。她跟了阮熙這麼久,知道他性格直,乾什麼都極具個人色彩。如果是之前,她肯定對這次拍攝放一萬個心,但現在,她害怕阮熙真的沒辦法回到那種狀態。
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性格大變。
“Vicky姐,熙哥一定沒問題。”陳曉晨在旁邊握拳,“之前的封麵不都拍得很順利嗎?”
石源嗤笑一聲:“話可不要說得這麼滿。”
“那就要請石老師來評判一下了。”Vicky也不想輸了氣勢,半帶玩笑地說。
阮熙很快換了衣服,化完妝。
他一出來,連陳曉晨都忍不住捂住臉。
陳曉晨小聲嘀咕:“我怎麼覺得衣服大了。”
齊笙瞥了他一眼,溫聲解釋:“衣服是按照他的尺寸定製的。”
陳曉晨立馬捂住嘴。
人家大雜誌社怎麼可能出這種大紕漏。更何況,看肩膀的位置,這衣服確實不大。
但是阮熙穿起來,就是像小孩穿大人衣服,怎麼看怎麼彆扭。
臉是好看的,衣服也是好看的,化妝師也很儘責,可就是哪看哪奇怪。
Vicky的臉有點發白。
她知道,問題出在氣質上。
就是石源剛剛說的事。這套衣服要的是桀驁不馴的氣質,但現在的阮熙看起來太安靜溫和了,所以怎麼看怎麼彆扭。
同樣一張臉,神態不同,即使放在一起,也沒人會認成同一個人。
從前的阮熙染金發,是叛逆少年打破常規,現在他頂著一頭金發,像是矜貴優雅的混血小王子。
有人發出偷笑。
陳曉晨瞪了出聲的人一眼:“笑什麼?”
那人立馬嚴肅。
但是陳曉晨轉頭,他又和同伴咬耳朵:“笑笑不讓了,好笑還不讓笑,自己不行,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