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熙的心一下子提起來。&
暫時不是，那未來——
“還在被我媽催婚嗎？”顧衍行停頓了幾秒, 又接上了話, “這麼想多一個老板娘？”
不, 暫時不是還在被我媽催婚嗎？
完整的句子是這樣的。
店長笑嘻嘻地和他打趣：“上次小萬回來神神秘秘地跟我們說, 好像有情況了, 我還以為真能喝喜酒了。我得教訓他一下，瞎說什麼。”
店長和顧衍行關係不錯，說話的時候就像多年好友。
所以店長的那句“老板娘”是在問顧衍行, 傳聞中的“老板娘”呢？有情況了怎麼不帶給朋友看看。
跟不幸被目光掃視到的阮熙半點關係沒有。
顧衍行的回答，也和他毫無關係。
阮熙把心放下來。
但他的心卻不聽使喚，不停向下沉，沉到冰冷的海底。
他隱隱有些失望。
“你是……阮先生吧？”店長伸出手，“我叫文路, 算是這家店管事的，你以後家裡寵物需要美容，也可以來找我，我給你打八折。”
“你好。”
阮熙也禮貌地和他握手。
顧衍行手肘搭在櫃台上, 輕輕敲了一下桌麵。
文路和阮熙碰了一下指尖, 飛速撤開, 從櫃台下拿出一摞練習冊, 熱情地說：“可以幫我簽個名嗎？這是送給我妹妹的, 她很喜歡你。”
阮熙看著厚厚幾大本習題冊：“……可以簽在這上麵？”
“可以可以, 這是課外作業, 不上交。你簽了名, 她肯定特彆珍惜，天天做。”
阮熙挨個簽完名，寫了幾句祝福，交還給他。
“你字挺好看的。”
文路喜滋滋地把作業本收走，問：“要不要我帶你們逛逛這裡？”
“你去忙吧，彆管我們了。”
“不忙不忙，店裡人手挺寬裕的。”
顧衍行捏了捏鼻梁，慢條斯理地說：“你不是說，昨天寄養的那隻狗，非要人陪著嗎？”
“那個有人看著。”
阮熙過意不去：“真的不用麻煩了，我們坐一會，等溪溪洗完澡就好，你去忙吧。”
他在櫃台上找了找：“能給我留個聯係方式嗎？我以後養寵物，可能會來谘詢一下。”
文路樂嗬嗬地找出一張名片：“打上麵的電話就行。要不要我幫你聯係幾個狗舍貓舍？我們都挺熟的。”
“你養彆的貓，溪溪會很難過。”
阮熙伸手去拿名片，顧衍行突然伸手，按住名片。
“我現在沒什麼時間，暫時不會養。”阮熙連忙解釋，“而且溪溪是你的貓，我總和它一起，不合適。”
“合適。它很喜歡你。你實在喜歡的話，我家還有幾隻貓，是它的孩子。”
“以後再說吧，我現在沒時間考慮。”阮熙往後抽了抽，名片紋絲不動，隻能無奈地看著顧衍行，“顧先生，我隻是拿張名片，不是要背叛溪溪。”
顧衍行緩緩收走手指：“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我養貓養了很多年。”
“好。”阮熙急著把名片塞進兜裡，和證件之類的放在一起。
他小心的動作儘數落在顧衍行眼裡，有點紮眼。
文路被店員叫走了，隻剩阮熙和顧衍行兩個人坐在等候的地方。
溪溪淒厲的貓叫間斷性地傳來，阮熙最開始還擔心，後來也習慣了。
“原來貓真的不喜歡洗澡。”
“因貓而異。而且它不喜歡很多東西。”
阮熙繞著貓問了幾個問題，兜兜轉轉地終於問出心裡話：“顧先生，你現在在被催婚嗎？”
“你怎麼還對這個感興趣？”
阮熙低下頭：“有點好奇。我記得您和我哥一樣大，還很年輕，燕主編沒必要這麼早就催婚吧？”
“我的情況有點特殊。”顧衍行的聲音溫溫柔柔，像是春日的風，“也不算是催。她就是擔心我以後要孤獨終老。”
“您是有過什麼不愉快的回憶嗎？”
阮熙突然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他看顧衍行和燕朦相處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顧衍行會和他一樣有問題。
“我確實遇到過一些事，對親密關係比較排斥。”顧衍行坦然承認，“以前也去看過醫生，但沒什麼效果。”
阮熙視線下移，盯著他兩腿之間。
“心理醫生。”
阮熙心虛地移開視線：“是和以前的戀人鬨得不太愉快嗎？”
“不是，我沒有前任。”顧衍行揉著額角，“是一些比較……惡心的事情。”
“如果不想回憶的話就彆說了吧。”阮熙看他眉頭緊鎖，急忙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提起這件事。”
“不用道歉，和你沒關係。隻是個惡心的人。”
阮熙第一次看到他這樣明顯地表達自己的厭惡。
他腦子裡轉出幾個可怕的想法，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詞：“沒關係，都過去了，這不是你的錯，他會得到應得的報應。”
“當然。”顧衍行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