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後麵的問句讓人心情愉悅,但他看起來有些奇怪,顧衍行不由也認真起來:“你的裝束不會改變你是誰。”
阮熙眼睛眯起,嘴角上揚,像是在笑。
“為什麼問這個?”
“隨便問問。”
顧衍行手指縮緊:“你下個造型是不是想往這個方向發展?想做的話隨便去做。”
阮熙沒有回答。
顧衍行沒等到答案,也若無其事地回去看電影。
遊戲參加者們發現,聚會的舉辦地點是一所廢棄許久的孤兒院,所有晚會工作人員都打扮成大型玩偶的模樣。
晚會的邀請者是一名穿著粉紅色連衣裙的女性玩偶,她的身邊陪著一名衣冠楚楚的大型兔子玩偶。
隨著遊戲的進行,參加者們一個個被淘汰,終於主角也被冠上了“壞孩子”的名號,被扔進懲罰間。
旁邊的觀眾驚叫一聲,捂住眼。
顧衍行也握緊阮熙的手,聲音極為可靠:“彆怕,我在。”
阮熙眨眨眼,對他說:“彆害怕,我不會……”
畫麵一轉,主角穿著女性玩偶的那條粉色連衣裙出現。
他本來就骨架小,長發修飾住肩寬,看起來倒不顯得奇怪。
“傷害你。”
顧衍行瞬間產生一種錯覺,阮熙才是電影的主角,從裡麵走了出來。
他晃晃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你猜到了?”
阮熙又不說話,轉過頭去,嘴角始終保持著微笑。
劇情在這個時候出現反轉,原來主角就是晚會的邀請者。他這麼做,是想為一個人報仇。
那隻大型兔子。
多年前,他流落孤兒院的時候,被一個小男孩救了,他離開孤兒院時,和小男孩約好以後再見,卻沒想到那就是永彆。
小男孩在孤兒院裡,被其他孩子過失害死了,卻沒有人能主持公道。
於是他用黑魔法之類的東西把小男孩召了回來,設計出這個遊戲,來為他複仇。
但現在出現了一個變量——那個戴麵具的人。
主角心動了。他為兔子先生報仇的心開始動搖,想要開始新的生活。
他把那個人困住,並且問了他幾個問題。
顧衍行訝異地發現,主角說的話和阮熙剛剛說的差不多。
不是原句,也沒那麼簡略,但大概意思一樣。電影主角小的時候被拐賣出來,拐賣者為了不暴露他的身份,把他打扮成了女孩,所以他在孤兒院的時候一直以女性形象出現。
他害怕換成男裝之後,兔子先生就不想認他了,所以長期做女性打扮。
即使他本身沒有異裝癖。
阮熙剛剛奇怪的狀態,就是因為他代入了那個角色在說話。
他沒有可能看過劇本。一般人就算能猜出這個反轉,也不太可能猜得出他們的對話。
“你願意帶我一起出去嗎?”
阮熙又恍恍惚惚地問他。
顧衍行不假思索地回答:“好。”
阮熙的眼神霧蒙蒙的,除了希冀,還有點其他說不清楚的情緒。
顧衍行湧起一股衝動,想要抱住他,把他的血肉融進自己的身體,在他身上烙下自己的名字,向所有人彰示他的身份。
卻又不敢。
後麵的劇情就是主角複仇完畢,成功從發狂的兔子先生身邊逃出。
最後主角在醫院病床蘇醒,發現帶他出逃的人才是真正的兔子先生,他並沒有死,而之前的一切隻是他分裂出來的人格們為了爭奪身體使用權進行的戰爭。
醫院的醫生出現,通知主角做檢查。
阮熙一下子從劇情裡出來了。
這個醫生是程煦客串的。
難怪他今天也過來了。
顧衍行感到阮熙手上的力道在加重,問:“怎麼了?”
阮熙看程煦的臉就心煩,一拽顧衍行的手,把頭埋進他胸口:“我害怕。”
顧衍行啞然失笑。
鬼臉和血字的時候都沒見他害怕,現在居然讓他怕了。
不過他還是儘職儘責地安撫著正在發抖的小可憐。
等程煦走了,阮熙又直起身。
電影走到結尾,終於揭示真相。原來人格分裂的不是主角,而是兔子先生。
現在兔子先生的子人格麵具男成功取代主人格,占據了身體。
他很早的時候就喜歡上主角了,可惜主角隻認得主人格兔子先生,所以他處心積慮地除掉自己的競爭對手,並成功地讓主角以為他才是真正的兔子先生。
這段劇情配樂很驚悚,看得人汗毛倒豎。
顧衍行做好準備擁抱阮熙。
阮熙疑惑地看著他,善解人意地問:“你害怕嗎?”
顧衍行:“……”
昏暗的環境很好地遮掩住他眼裡的戲謔:“我如果說害怕,你會讓我抱嗎?”
雖然沒弄懂顧衍行為什麼會害怕,阮熙還是張開手臂:“可以。”
顧衍行喉嚨裡壓出一聲低笑,虛虛地環抱住他。
過了一會,阮熙問:“顧先生,你還害怕嗎?”
“有點。”
“放片尾曲了。”
顧衍行頓了頓,緩緩收回手:“我還沒有完全出戲。”
阮熙表示非常理解:“很多事情都是越想越害怕。”
“你看起來並不是很怕?”
“還好。如果單純看的話,應該會害怕。”
但是一旦開始揣摩角色,劇情就擺在眼前,沒有未知感,所以也怕不起來。
電影完後是主創團隊和觀眾的互動,程煦作為客串電影的演員,也會作為驚喜亮相。
阮熙本來還有點期待,一想到程煦,就想提前離開。
“那我們去外麵等一會。”
阮熙焦躁不安:“你在等誰?”
“你很快就知道。”
阮熙隻能在旁邊乾著急。
好在顧衍行提出極具誘惑力的條件——晚上去他那裡擼貓。
一說起貓,時間就過得飛快。
阮熙瞥見程煦離開了,才收回對貓的關注。
顧衍行則帶他走到一個年長男性身邊,熟稔地和對方打招呼。
這個人看著眼熟,阮熙略一思索,發現竟然是這部電影的導演。
這就是顧衍行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