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飄揚揚的符紙碎屑落下來,元清看著天空上開始散開的陰煞之氣,拍拍手。
“打完收工。”
這時,季澄之提著兩隻小老鼠從屋子裡走出來,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這是他剛剛透過屍貓的眼睛,反看對方,順便捉到的老鬼。
“哎,你們看這老鬼居然奪了彆人二十多年的陽壽……”
幕後黑手都已經被逮住,等到季澄之將老鼠捉回地府,就有他們罪受。
突然,其中一隻黑老鼠發出“吱吱吱”的聲音,元清和季澄之的臉上一變。
就見天空上原本要散去的陰煞之氣突然凝聚起來,向著季澄之的方向射出來——
“小心!”
季澄之正要動作,一個人就撲向他,將他護在懷裡,然後,那一道陰煞之氣就直接飛進慕子瑜的身體裡。
元清:……
黑老鼠:……我的陰煞之氣。
季澄之:握草!!
薛玉瑾和蛇妖呆若木雞。
慕子瑜愣了愣,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緊接著,濃烈的陰氣從慕子瑜的身體裡彌漫開……一發不可收拾。
“啊啊啊——”最後,整個薛家回蕩著季澄之淒厲的尖叫。
屋裡,季澄之欲哭無淚地攤在桌子上,看著被元清貼滿黃符紙的慕子瑜,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死不了,隻得用腦袋撞了撞桌麵。
“你彆撞壞腦袋……”慕子瑜蹙眉,就被元清一張黃符貼在腦門上。
“你不要跟我說話,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整個事其實很簡單,就是黑袍老道想要凝聚將散的陰煞之氣助自己從季澄之手裡逃脫,慕子瑜以為季澄之要被陰煞之氣傷到,就衝過來護著他。
結果,陰煞之氣進去他的體內,之前慕子瑜修煉鬼道功法已經能夠妥妥控製的陰氣受到刺激,就如驚濤駭浪,席卷而來……
雖然對季澄之而言,慕子瑜現在整個都是香的,但是……陰氣,想想都心塞,這要是被邪靈厲鬼看到,百分百都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慕子瑜的陰氣太濃太多,季澄之再喜歡陰氣,一時之間也吸收不了那麼多,隻好讓元清往他的身上貼符紙,再讓慕子瑜自己慢慢將陰氣收回體內,但是,這肯定是個漫長的過程。
慕子瑜張了張嘴,沒有說話,不過他一點都不後悔。
“其實,我倒是有個方子可以試一試……”元清將最後一張符紙貼在慕子瑜的身上,說道。
兩人的視線齊齊落在元清的身上。
在隔壁的房間裡,“白真真”和薛玉瑾正在裡麵,兩人相對無言,蛇妖現在已經褪去了“白真真”的容貌,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相比起“白真真”女人時的豔麗,他原來的樣子簡直可以用妖豔來形容,眉眼細長,高鼻薄唇,膚若凝脂……
薛玉瑾在偷偷地看他,明明是不同的容貌,可是,眼前這隻妖依然讓他心動不已,在知道對方是隻蛇妖,甚至還是一條雄蛇,他居然沒有一點抗拒和厭惡。
“你……”
聽著薛玉瑾要說話,低著頭的蛇妖身體一疆,眼睛微微泛紅,終於要來了,薛玉瑾知道他是蛇妖,他騙了他,肯定要將他趕出薛家了。
見嚇著他了,薛玉瑾心頭微微發軟,起身走到蛇妖麵前,道:“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蛇妖的眼睫輕輕顫了顫,終於鼓起勇氣,對上薛玉瑾幽深的雙眸,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冒充你的未婚妻,我是怕你知道她陽壽儘了,會傷心……”
薛玉瑾想了想:“是醫鬨那一次?”
那時候,他和白真真剛開始交往不久,白真真因為“醫鬨”事件,被打到後腦進了重症監護室,非常嚴重。
所有人都以為白真真撐不過去了,當時就連醫生都下了病危通知,沒想到過了一天後,她就迅速好起來。
“是……對不起……”
聽著他又一次道歉,薛玉瑾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發現你跟她不一樣。”
“什……什麼?”
“雖然當時我剛跟白真真交往不久,但是在之前我們也相處過一段時間,你雖然變成她的樣子,但是一些習慣完全不同……”薛玉瑾握住蛇妖攥得緊緊的手,繼續道:“她不愛吃蛋類,特彆是雞蛋黃,你很愛吃,最喜歡吃鵪鶉蛋,她愛喝咖啡,你嫌咖啡苦,她每天一定要化妝,你從來都不化妝,她的衣著總是精挑細選的精致,你就很隨意,她很喜歡逛街買東西,你卻喜歡在家裡小陽台上睡覺曬太陽,還有她喜歡素食,你更喜歡肉食……”
在“白真真”剛出院的那段時間,這種差彆真的非常大,就好像換了個人一樣,當時他們都以為白真真是經曆了一輪生死,性格才變化那麼大。
現在終於有了答案,是因為“白真真”根本就不是原來的那個。
蛇妖張了張嘴,這才反應過來,除了容貌的變化,他就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薛玉瑾是因為太愛“白真真”才會接受他的不一樣……這麼想著,心頭又忍不住酸澀起來。
“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麼。”
蛇妖愣了愣,道:“……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