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上並無外人, 顧嫣便竅穴齊開，呼呼的吸納著山頭的靈氣。她之前和羅森打了一場，雖未脫力, 但靈力也消耗了七成以上。
她這動靜一出來，彆說近在咫尺的林清晏，就連隔著挺大一段距離的聽瀾、觀海和鶴老都一下子看了過去。
林清晏震驚地道：“這就是混沌靈根的速度麼？”隻省略一個步驟, 就比單靈根快了兩成。
“我剛從擂台上下來，動用劍意太消耗靈力了。師兄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好。”
林清晏道：“劍意對靈力的消耗確實非常大。所以一般不到緊要關頭最好不要施展, 群戰中也輕易不要動用。”
顧嫣點頭, “哦。師兄, 我的冰火兩重天，我感覺有一部分威力互相抵消了。如果能減少這部分抵消，那我施展的時候可以節省不少靈力。”
林清晏想了一下，“那先試著把兩重劍意分開吧。”
“師兄你的劍意是什麼樣的？”
林清晏伸手, “把你的劍鞘給我。”
到了他這份兒上，本命劍早就不怎麼動用了。貿然動用, 威力未免太大了。
顧嫣抽出佩劍，將劍鞘遞了過去。
林清晏接過劍鞘, 舒緩大氣的將天道宗內門弟子專修的劍法施展開來。
幾年下來, 顧嫣分心吸納靈氣早已成了本能。於是一邊恢複一邊聚精會神地看著。
那邊三個長輩也認真看了起來。他們雖然沒有領悟劍意，甚至聽瀾和鶴老都不是劍修, 但對劍法還是有自己的感悟的。
林清晏此時不是對敵，是為了演示給師妹看, 自然是怎麼能讓她看得更清楚怎麼來。
他將劍意融入招式裡，劍鋒過處，帶來一片春意融融。
此時原已是秋季, 除了常綠的樹木，其他草木大多已然凋謝。
此時卻都有了幾分枯木回春的意味，次第轉綠，甚至開出五顏六色的花來。
顧嫣也從這劍意裡感受到了生機與活力。
林清晏將劍法從頭舞了一遍，顧嫣的靈力也恢複到了七八成。
“可看清了？”
顧嫣點頭，“師兄果然是多情之人，對生靈都有一顆博愛的心。”
林清晏一時不知道她這話是褒是貶。隻是隔了七年才有這回比較長時間的相處，他覺得師妹似乎疏離了很多。
從前掛在他胳膊上撒嬌的人，今日卻一直生疏有禮。
這話聽著還有幾分嘲諷自己是花花公子的意味。
顧嫣的確是想起了崔寧宇和白鷺成親時候，那幾個對他很是傾慕的女修。
“那麼師兄，你製敵之時是反其意而用之麼？”這麼春光明媚的劍意自然是不好拿來殺敵的。
林清晏點頭，“正是。”此劍意正用為給予，當初他曾經在戰後以己身靈力治愈重傷的天道宗高層。
但麵對敵人，確實是反其意剝奪生機了。
對親朋如春天般溫暖，對敵人如秋風掃落葉。顧嫣覺得沒毛病。隻除了這個親朋的範圍略廣、略博愛了點。
“那師兄，你將劍意如何反其意而用之，再施展給我看看。”
林清晏頷首。就算沒有師命，師妹領悟了劍意，他肯定也是會毫無保留的。
他這麼反其意而用之，山間剛剛翻綠、開花的花草便迅速枯萎掉了。
鶴老三人看得連連點頭，清晏的劍道造詣是更上一層樓了。
聽瀾道：“淩樞隻收了兩個徒弟，如今兩個徒弟都領悟了劍意。他這眼光是真毒啊！”
鶴老道：“第一個徒弟是踏破三山五嶽才尋到的。第二個是白撿的。換了顏夕和顧嫣的幕後黑手要是知道自己白送了這麼一個天才給淩樞，怕是想吐血啊！”
顧嫣認真觀察著林清晏如何反其意而用之。
劍意本來就不能手把手的教，她也隻能是看著他施展然後自己領悟。
林清晏第二套劍招還沒舞完，原本就手持長劍的顧嫣已經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
她被林清晏的劍意牽引，將自己的劍意也施展了出來。
而且看了他的反其意而用之，她也舉一反三的學會了怎麼將冰火兩重天一分為二。
山上花草才剛被秋風掃落葉掃蕩了一番，又經曆了一番三九寒冬。全都如被霜打了一般，蔫了。
林清晏看她被引動了劍意，便收手站到一旁去看。
顧嫣將寒冰劍意施展了出來，身周草木著霜。
而且，她方才發現林清晏施展劍意，是完美的控製在周遭方圓三丈的範圍內。
不像她之前，一直是沒個範圍，靈力十分散漫的揮灑出去。
這回她也注意了控製範圍。如此可以有的放矢，而且效力也比較集中。
這也是林清晏故意讓她看到的。他的劍意籠罩這幾座山頭都是沒問題的。
他平常教徒弟也是簡單、粗暴，上行下效嘛。但對於自己心懷愧疚的師妹，自然就耐心了許多。
顧嫣施展處寒冰劍意緩了緩，“我方才隻耗去了三成靈力，達到了之前耗去五成的效果。”
林清晏蹙眉，這就耗去了三成靈力，用於對敵可是大大的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