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開某個工作環境臭氣熏天、犯錯人員才會被調度過去的部門,她已經把閻魔廳下屬的全部部門都轉過一圈,也因此哪個部門的術法都會上那麼一點兒。
晴子將漆封著的惡卷一打開,卷軸一骨碌地落到地上滾出去數米遠。
“伏黑甚爾。”她記住男人的名字,目光快速地在惡卷上瀏覽,映入眼簾的字樣大多是“殺人”,“賭錢”也出現過好幾處。
地獄的判決大都是由閻魔大王來完成的,晴子閒暇之餘也會去閻魔廳旁觀過判決。
這位的判決……怎麼說都不會輕。
“晴子大人。”穿著一模一樣黑色製服,連長相也猶如複製粘貼的三個人忽地顯出身形。
“辛苦你們跑這麼一趟。”將惡卷仔細收好疊起,重新交到伏黑甚爾的俱生神手中,晴子後撤一步,讓開乾活的空間。
她叫來的是“奪魂、奪精、縛魄”三鬼,專門負責在現世出現亡者後,將他們的靈魂自身體帶出領回地獄接受審判。
他們早就在工作中重複了無數遍一模一樣的流程,動起手來無比熟練,沒超過五分鐘,就把伏黑甚爾的靈魂和身體分離開。
“說不上辛苦,我們恰好也在現世工作而已,晴子大人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領頭的奪魂鬼推了下自己的墨鏡,態度恭敬地詢問。
“先麻煩你們回避一下,我有一些話需要和他聊聊。”晴子見三鬼滿臉寫著我懂我懂地退開,心中明白他們肯定是誤會什麼,不過她也不打算多作解釋。
等他們完全退開以後,晴子這才轉向身後:“下午好,伏黑先生,又見麵了。”
“怎麼,詐屍是你們咒術高專通用的大眾術式麼?”即使現在明顯受製於人,伏黑甚爾依然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
方才五條悟可也是傷口一痊愈立馬迫不及待地來找自己的麻煩,連破爛的衣物和隨處可見的血跡也等不及去清理,現在這位晴子小姐似乎是要做一樣的事。
他看向靠著水泥牆壁,小半邊左側身體“蒸發”掉的自己。
“通用術式倒也說不上,隻是我們天賦高、術式又方便的人不怎麼會因為偷襲死掉而已。”換做其他任何時候,晴子都決計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從大致掃到的惡卷內容,她大概能夠猜到對方的痛腳。
平時刻意去踩人痛腳毫無疑問是惡劣的行為,但在麵對一個剛往自己脖子、腦袋、心口各紮上一刀的家夥時,當然是能踩即踩。
在晴子的示意下,三鬼重新走到麵前來:“麻煩你們幫我把他帶回去地獄,我記得最近正好有一批亡者要被接引到地獄對吧?”
還沒等領頭的奪魂鬼回答,晴子垂眸嘴裡念叨上幾句,似乎是在計算著什麼:“嗯,以他的死亡日期來說應該是屬於下一批的被接引亡者。”
但本身這樣的安排隻是為了方便接引工作的管理順利進行,並不是什麼硬性規定。
“按照正常流程,讓他與正要被帶回的那一批亡者一起接受審判嗎?”奪魂鬼詢問道。
“不。”晴子搖搖頭,從虛空中拿出製式特殊的紙張,以靈力在其上書寫下幾行字,毫不客氣地拍在伏黑甚爾後背。
她用了不知道什麼樣的方法固定,伏黑甚爾伸手去揭,幾次沒有揭下,嘖了一聲也就不再多費力氣。
“我等不及,所以送他插隊提前接受審判的特權。”晴子並不打算對於地獄的審判多加乾涉,伏黑甚爾重傷她、五條悟、還有夏油傑,殺死天內理子,這件事本身就會變成記錄在卷軸上的罪行。
“好的,那我們先帶他去與同伴彙合,這一批接引亡者的工作正在收尾階段,現在應該差不多全部完成了。”奪魂鬼點點頭,他一招手,身後的另外兩人走上前來,按住伏黑甚爾。
目送著曾經的同僚,晴子這才注意到周身的形容完全可以用狼狽來形容。
現在隻剩下最後一件事,她需要見到天內的遺體。
接下這個任務的是五條悟和夏油傑,他們一年級起的一直是輔助的作用,連他們返回高專的時間都摸不清楚,更何況是這些涉及到一開始任務背景的情報。
這最後一步還是讓晴彥去完成,她隻需要放個能夠提示天內理子靈魂狀態的東西就好,不需要本體親自過去操縱。
晴子雙手結印,再度使出轉移傷勢的術法。
白澤大人曾將每一步都詳細地為她講解過,真要有什麼薄弱的地方,也隻是對於圖像的記憶太過深刻著實是有點......影響發揮。
將最後一步結印的手勢修改替換,是晴子臨時想到的主意。這一步的作用,讓她能夠再將傷勢重新轉移回到自己的身上。
當然,因為缺乏考慮,新編的手法略粗糙了些,隻把一部分傷勢轉移回來,不過這樣也差不多足夠讓晴彥身上本就在恢複狀態的傷口徹底變成完好無恙的狀態。
她的自愈能力比晴彥出眾上不少,承擔傷勢的事情,也不需要依靠晴彥來做。
如果不是剛剛的情況需要她恢複行動能力察看情況,晴子可能壓根不會去考慮那個術法。
傷口重新出現在身上,又有血液自傷口流淌而出再度滾落。
晴子從破破爛爛的襯衫袖口上隨意地撕下一截包住傷口,即使這並不妨礙她的行動,她也必須要先回去高專換一身衣服。
這副渾身是血的模樣走到街上還沒三步路恐怕就能被懷疑成犯罪分子帶走。
不過,晴子還有一點比較在意,在見到她時,伏黑甚爾麵上毫無驚訝的情緒。
即使有五條悟這麼一出“珠玉在前”,也不至於見到她時神態語氣都那麼毫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