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彆的,光是這兩撥人的身份反差,也實在是太大了些。
彭格列十代家族那裡,比起在解決那什麼村落案件時齊木多見到了一個人,對方手拿三叉戟,除去長發外基本上符合晴子所描述的留紙條人的特征。
這一點晴子應該早就有所察覺,齊木很少見到她會和非熟人以外的人主動打招呼。
也是,兩人真要說幼時經曆的話還真有點相似,如果說在夢境裡相遇從而有了什麼交集——算了,從設定上來說是合理的。
不過最特殊的當屬另外一撥人。
他們統統穿著和服,齊木注意到剛見到他們的時候,其中的一人還是一身拉出去絕對能在老土搭配比賽中得冠的現代打扮,現在看來已經被同伴給強行勸阻下。
[心靈感應]讓這附近的一切心聲如潮水般湧進他腦中,而婚禮到場的賓客們少有那種徹底心平氣和的,一時之間更顯得吵鬨。
這是......
齊木將目光定格在跟在和服們身後的一位女性。
她的麵容應當是用了什麼手段特地處理過,讓普通人見到她時會自動代入一張想象中的臉龐,但齊木卻是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張不管怎麼看都能看出來與今天的新郎有那麼些血緣關係的臉。
而據他所知,赤司的媽媽去世得有十幾年......這回不用去處理心靈感應,齊木也猜到了這幫人的身份。
鬼燈、白澤、阿香,都是晴子心聲中時不時會提到的名字,次數尤其以前兩位最甚。
好了,那麼接下來應該就沒有什麼特彆抓人眼球的勢力在......光是這麼幾群人,已經足夠讓這場婚禮變得熱熱鬨鬨。
齊木重新拾起餐具,磨刀霍霍向晴子特意為他準備的咖啡果凍山——當然,這隻是勾引他來參加婚禮的籌碼,而他確實吃這套。
說實話,齊木不喜歡的不僅僅是參與婚禮,連生日Party一類的各種聚會活動他也懶得參與。
拿婚禮來舉例,他聽到的多是夫妻二人間不合腹誹的心聲,再不然便是全然的迷茫,聽不見半點原本應有的幸福模樣,好不容易遇上這種人,底下應邀而來的賓客另有心思的又是隨處可見。
現在,雖然心聲如齊木所預計的一般雜亂無章,但這樣100%單純美好祝福的心聲他並不厭煩。
上乘的咖啡果凍也合該配現在這種上乘的環境。
舉杯相慶的環節,齊木也一道跟著眾人一起舉起了早就準備好放在一旁的高腳杯,他唇瓣微動,聲音淹沒在眾人的祝福聲當中。
“恭喜,新婚快樂。”
03
在正式入學帝光前,所謂的咒術界對赤司而言,僅僅是父親隱晦言語中提到的一個概念。
直到那天晚上,披著銀白月華的少女高立牆頭,當著他的麵,輕描淡寫地解決掉一隻咒靈的性命。
這是光憑體能的鍛煉和頭腦的開發所無法企及的領域。
在那一刻,所有空泛的概念通通落到實處。
但這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對方救了他一命,赤司會還以相應對等的酬謝,除此之外,作為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理應毫無交集。
因為那條手鏈,當時的“一念之差”讓赤司選擇出言留下晴子,現在看來,是他人生中做得最正確的決定之一。
赤司指尖剛落到鍵盤上按下第一個鍵,弄出的細微聲響讓他動作微微一頓,偏過頭看向還在沉睡的新婚妻子。
他知道晴子的聽力水平遠超常人,彆說敲擊鍵盤的聲音,就是稍大些的異樣動靜可能都會把她吵醒。
據晴子所說,傳送陣的構建基本上已經完成,之後咒術師們出任務時好歹又多了那麼一種可靠的保命手段。
而她現在在收尾的是咒術會在各地建立據點的工作,當然,這種據點原本就存在著,晴子需要建立的是“聯動”類型的傳送陣,隻對特彆限定的人員開放,並且會記錄下傳送人員的咒力以達到辨識身份的效果。
即使赤司是個外行人,對晴子所描述的工作內容沒有什麼具體切實的概念,但也能從她麵上偶現的糾結之色中瞧出這項任務的沉重。
今天他不準備叫晴子起床,但現在既然已經到了這個點......
赤司了然地再往卷走整床被子的人那裡望了一眼,晴子眼睫微動,果然有了醒來的跡象。
這雷打不動的生物鐘,在這方麵上,連他都要甘拜下風。
從他們舉辦婚禮那天到現在剛好一周,赤司也觀察了足足一周,不管前一天是多麼勞累,第二天晴子都能做到準時準點地醒過來,定時鬨鐘成精不外乎是。
“不再睡一下嗎?”赤司乾脆先把工作放到一邊,半彎下腰來撩開她略微淩亂的額發,隨即輕輕在她唇邊落下一個吻。
一醒來就遇上這副陣仗,晴子原本快要恢複清醒的神智又昏昏沉沉上幾秒,隨即她一使力,上半身坐起,神情瞧著似乎還有些迷糊,把赤司當作大號人形娃娃一樣往自己懷裡塞,又啪地把頭埋在他頸項間蹭蹭。
——換作平時的晴子,赤司早上可是沒有這待遇的,他知道晴子為了這樣工作快半個月沒合上眼,好不容易睡了一覺還被生物鐘弄醒過來,現在肯定不怎麼舒服。
“我記得睡前你說要把文件轉交到彆人手上,我幫你交過去吧?”赤司提議道,左右一會兒他也是需要出門一趟的,幫晴子帶一份文件完全不是什麼問題。
“嗯,麻煩幫我交給彭格列的骸君,東西在老地方。”晴子保持著這個動作窩在赤司頸窩思考上數秒,決定響應被窩的召喚。
她從儲物術法裡抓出紙和筆,唰啦啦潦草地寫下幾處要點,在右下角還不忘簽上自己的大名——赤司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