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著那麼多好人卡的份上,也不該讓自己來京畿當知縣吧?
可偏偏事實就是這樣。
“其實能補上缺我很開心,東坡兄,我真沒事,知畿縣又有何妨?總是有人來做的嘛!”
為了不被精神病,劉瑜很違心地向蘇東坡述說著。
而這卻讓蘇東坡更加的擔心:“真沒事?我看著怎麼更不對勁?”
“要不你送個莊子給我壓壓驚?彆走啊,小弟上任,東坡兄你給點賀禮也是對的嘛!怎麼越叫越跑?”
蘇東坡聽著,直接把劉瑜扔下就上轎走了。
這都知道要賀禮了,那就不會有事。
劉瑜又著轎夫改道,去拜開封府尹,六月剛上任的李肅之,倒是沒有為難劉瑜。
說起來又是大宋士大夫圈子裡的人脈關係。
因為李肅之是李迪的弟子,而被宋仁宗追贈司空、侍中,諡號文定的李迪,和範仲淹一樣,當年都是被呂簡夷政治迫害的對象。
見禮入內,述了師承,李肅之便視劉瑜為子侄輩,甚至還歎息:“末至衝齡,而知求名師,子瑾是有宿慧的。可惜了,當年文正公若是康健,子瑾何必秦鳳之行!”
範仲淹如果不是死得早,那劉瑜就不用去秦鳳路那邊,靠著收搜情報、充任細作立功,來搏這個“特奏名”的身份了。
當然,這是客氣話。
劉瑜自己連道不敢,說是自己愚鈍,恩師範純仁也是提點有加的等等。
其實劉瑜心裡清楚,若真是範仲淹能活多幾年?
若真如此,範仲淹大約會把當時一心想燒玻璃煉鋼鐵、稱霸環球、無君無父的劉瑜掐死!
李肅之這麼述了話,無非也就是叮囑一番,又探討了一下文學方麵的見解,他也沒有太多時間去招呼劉瑜,差不多了,劉瑜便辭了出來。
轎子行到太白樓,卻就被攔下來,劉瑜出得轎來卻就看著魏嶽那鐵塔一般的身形。
卻是早就帶了人手,在這裡候著劉瑜。
看著劉瑜下轎,招呼入了後院,魏嶽便對等在那裡的十來人說道:
“今日啟始,汝等就隨劉子瑾讀冊,到時若有不得力的,不論文武,皆發軍前充任選鋒!”
選鋒就是突擊隊、先驅。時人類如“有欲驅殘臘變春風,惟有梅花作選鋒”。
但事實上,一般軍隊說的選鋒,就是後世說的炮灰。
這十數人之中,有四五人看著就是勇武之輩,明顯是武官來的;
有三四人著儒衫的,應是儒生;
其餘三人臉白無須,顯然就是中官。
隻不過當這些人唱諾答應之後,向劉瑜行禮,頭一位卻就把劉瑜嚇了一跳。
這漢子看著極為彪悍,不是魏嶽那些凶殘麵相的彪悍。
也不止是單單一句殺過人。
殺人有許多種,有鬥毆致死的,有劊子手奉令殺人,有邊塞軍陣殺敵的。
劊子手事實上與屠戶無甚麼本質上的區彆,夜行能止狗吠的;
鬥毆殺人的,殺得多了,便有戾氣,如是仙兒一般,發作起來,教人不寒而顫;
這位不是,這位是在沙場浴血洗出來的鋒芒!
許在邊塞久了,風吹日曬的,有些顯老,但一開口,聽著應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
“小子種建中,見過先生!”
種建中是誰?就是種師道。
也就是後世《水滸傳》裡,魯智深佩服心折的老種經略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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