罔萌訛如果看了信,得知劉瑜耍了自己,不論是否勃然大怒,至少把劉瑜緝拿回皇宮,是他必須做的事。
為什麼他會無動於衷呢?
答案很簡單,他不識字。
沒錯,很精明也很有武勇的罔萌訛,不認字。
一個武將不認字,在這個年代沒有什麼出奇,就算是大宋的武將,也有許多不認識字的。
但劉瑜是見罔萌訛平時的談吐,感覺這個人多少還是有些文墨,卻就沒料到,對方竟是不識字。
其實就算不識字,也不是關鍵。
哪個將軍統製身邊,沒有個把幕僚的?要不然,軍令調派等等,總要落到文字上去啊。
“這信必是劉白袍嘲笑我的話,如何能給你看!你以為你這廝鳥,能跟劉白袍一樣,把某耍弄得如此狼狽麼!”罔萌訛對著手下咆哮著,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
於是手下再也不敢提出,把幕僚找過來,看看劉白袍的信裡,到底寫些什麼。
他們想起了那死去的“哭包”,突然明白為什麼罔萌訛會乾掉這無關緊要的小內侍。
因為“哭包”看了劉瑜留下的信,他知道這是劉瑜寫給罔萌訛的信,他自然也就看到了,信上可能存在的,劉瑜嘲笑罔萌訛的話!
罔萌訛最後束手無策了,直到梁太後處理完政事回到寢宮來。
“太後,這傳說之中,劉白袍是會奇門遁術的,興許他就是用奇門遁術,逃了出去的。”罔萌訛很有些無奈,這是他手下給他出的主意,他自己都覺得很扯蛋的籍口,在有沒有籍口的情況下,也算一個台階。
至少,比賴在被他弄死的小內侍身上,要好一些。
如果他敢跟梁太後說,是那小內侍或是吳公公跟劉瑜勾結,除了顯得他蠢之外,真的就沒有彆的用處了。把事情扯到傳言上,最多就是人雲亦雲罷了。
因為關於劉瑜的傳聞,民間是有許多版本的。
包括說他得了包龍圖的傳法之類的,日審陽,夜審陰等等。
又說是天上什麼破軍下凡,所以六歲就懂事,去攔著小範老子的車駕,要拜入小範老子門下等等。有真有假,簡直就是一部演義了。
所以扯到傳言上,至少說得過去。
“你當然查不出來。”梁太後並不為所動。
“若是你領一個人進宮來,然後這個人不見了,讓我兄長來找,掘地三尺,我兄長必定也不可能找到。”梁太後很冷靜,她幾乎在聽到這個事情之後,連生氣都沒有,就捉住了問題的關鍵。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應該說,她就是如此不凡的一個人。
否則如何以漢家女的出身,把控西夏朝野?
罔萌訛聽著太後的話,嚇得連忙跪了下去:“臣不敢!”
“沒有什麼不敢,鼠有鼠路,蛇有蛇道罷了。你除非去把李清策拿下,嚴刑拷打,要不然不可能有答案的。”梁太後端倪著自己剛剛塗了金鳳花的指甲,可惜的是,她為他而塗的指甲,他卻不肯留下來欣賞,而是就這麼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