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夜舍身釣豺狼(1 / 2)

“嘩”玻璃瓶應聲而碎。

那孫紹祖本來正要入港,忽覺腦後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

“野牛|肏的!賤人找死!”疼痛和欲求不滿在酒勁的催發下化作暴怒,直衝上頭。

孫紹祖怒吼一聲,幾步跨過來,掐住來不及逃走的迎春,把她跟個小雞仔似的提溜了起來。

迎春萬沒想到這麼胖大的人動起來竟如此靈活。

她此刻被孫紹祖雙手鉗住脖頸,疼痛瞬間從喉頭向上席卷,整個腦袋都突突脹痛起來。

“姑娘——”司棋驚叫一聲撲過來,拚命去掰孫紹祖的手。

“快,去,開……門……”迎春艱難從喉嚨裡擠出聲音來。

屋裡鬨出這麼大動靜,居然沒人進來查看。

司棋醒過神來,忙踉踉蹌蹌往門外跑:“來人,來人啊——”

要換作是平時,孫紹祖定會攔她,但此刻他已完全醉了——那最後的一瓶子葡萄酒已開始發揮後勁兒。

再加上今晚飲下的汾酒、秋露白、羊羔酒還有狀元紅,他的神智正被慢慢燒毀。

這原本正是迎春想要的,可千算萬算,卻還是低估了這姓孫的戰鬥力。

他是武將,人是醉了,可一上來還是有餘力下死手的。

迎春此刻被掐得麵青唇紫,她喘不上氣來,喉頭辣痛,頭疼似針紮。

模糊中,她瞧見丫頭婆子們終於衝進屋來,她們麵上帶著驚恐,口內一張一合。她聽不見她們在說什麼,隻覺四周靜極,眼前泛起一波一波白光,靈魂好似要從軀殼中掙脫……

這是,要死了麼?好像……也沒那麼可怕。

那麼,就讓我回去罷,回到原來的世界……迎春默默禱念。

“啊——”耳邊忽的傳來一聲慘叫,迎春感到脖頸間的鉗製瞬間消失了,整個人也被猛地拋回地麵。

她忙勉強站住,拱著腰背拚命喘氣。

怎麼回事?孫紹祖在最後一刻放棄殺她了嗎?

迎春緩過勁來,抬頭卻瞧見那孫紹祖驚恐地盯著自己的雙手——剛才他明明就要弄死這個賤人了,可是手上卻莫名一陣劇痛,迫得他不得不放了手。

——這是怎麼回事?

“叮鈴——”迎春忽覺頸項間有東西掉落,她忙低頭一瞧,地上竟是碎成了好幾塊的銀鎖片。

這,這是……

賈母送她的那個護身符?

是了,這是今早出門的時候,司棋她們從床頭上取下來給她戴上的。隻是迎春當時一心盤算著自個兒的大計,也沒留心,隨她們將銀鎖係在了脖頸上。

所以……難道,難道真是這個銀鎖擋了孫紹祖,救了她一命?

迎春雖以前就有耳聞,有的護身符在危急關頭能顯靈,替主人擋煞。不過,這不是迷信嗎……

“奶奶,沒事吧?”“快,快扶奶奶去歇息……”孫家的下人醒過神來,都急切地擁上來,麵上有種欲蓋彌彰的意味。

迎春猛然回過神來,想起自己還有正事未辦,忙揮開眾人,踉踉蹌蹌便向外頭跑:“救命——”

可聲音卻啞在嗓子裡,這挨千刀的孫紹祖!迎春暗恨,差點把她喉嚨給捏碎了。

她艱難地咽了幾口唾沫,潤了潤嗓子,方又喊起來:“救命啊,殺人了!孫紹祖殺人了——”

淒厲的喊聲瞬間撕開了夜色。

屋內眾人麵麵相覷,這事兒,怕是不能善了了……

善了?迎春就是要把事情鬨大呢。她可不是原來的迎春,受了欺辱還藏著掖著不敢說。

她精心籌謀,為的就是撕開孫紹祖的假麵,讓世人好好瞧瞧他是怎樣一個禽獸!

可迎春才剛跑至廊下,便覺腦後一痛,原來是那孫紹祖追上來,扯著她的頭發一把將她摜倒,又翻身騎上來,左右開弓地扇巴掌:“臭娘兒們,老子叫你喊!叫你喊——”

迎春忍著痛,儘力躲避著,口內卻發狠道:“孫紹祖,王八蛋!你敢打我!你等著,我們賈家不會放過你……”

“啪!”孫紹祖迎麵又給了她一掌,“老子等著!你們賈家那一窩慫貨,見了老子隻有磕頭叫爺爺的份!”

這孫紹祖一醉起來就心智儘失,狂態百出。

故他酒量雖好,在外頭卻一向不敢托大。就怕一不小心醉了,出醜事小,得罪人事大。

今日要不是迎春刻意算計,他是萬不會在新婚之夜,府內還有賈家送嫁的舅兄時,就放任自己喝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