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2 / 2)

可她不願意成為笑話。

她回到屋子裡之後,將自己悶在被子裡,細細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想了一遍,然後安慰自己。

去秦明堯的院子裡也不是一點好處也沒有,最起碼還有機會能見到秦江春一麵,然後想辦法說服他,讓他帶著她一起去揚州城。

這幾乎是她最後的機會了,若是不能成功的話……那她便要走上一輩子的老路。

可是聽秦明堯說,再過兩三日秦江春便要出發,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此一想,她心中越發焦急起來。

秦明堯住的地方在外院,侍候的下人中除了她和兩個嬤嬤,其餘的都是小廝。兩個嬤嬤應該是知道蘇靜和派她過來的心思,因此對她很是客氣,也不用她去做什麼活。清閒是清閒下來,可她一直沒有遇見秦江春。而秦明堯這兩日也忙得很,早出晚歸也沒有什麼功夫來理會她。

要是往常的時候,她說不定會高興,巴不得他一輩子都在外麵忙著。可眼見著沒剩多少時間,她的心便像是放在火上烤一樣,越發煎熬。

在第二天晚上,秦明堯倒是回來一次。府裡分了一些一些荔枝送過來,嬤嬤便將荔枝裝了盤子塞到蘇九年手裡,讓她給秦明堯送過去。

蘇九年心裡有一番計較,自然就應承下來。

屋裡裡就染著一盞燭火,並不明亮,反而有些昏昏沉沉,如果不仔細,都看不清楚裡麵的擺設。

秦明堯就坐在一片昏沉之中,十指交叉撐著額頭,像是一匹沉睡著的野狼。他聽見了點動靜,抬頭,淩厲的目光便掃射過,沉聲喝道:“誰?”

那樣的眼神過於嚇人,蘇九年往後一縮,荔枝險些滾落下來。她連忙伸手去護著,然後才福身行了禮,“嬤嬤讓我送荔枝過來,您要不要嘗嘗?”

秦明堯往椅背上一靠,戾氣全退,又成了那個風流不羈的公子哥。他眼尾上挑,染了一點燭火的朦朧,“嗯。”

蘇九年送了過去,怕他又做出什麼事情來,刻意站得很遠。秦明堯看出她的那點小心思,笑了一聲之後,倒是也沒有說什麼。

他隨手拿起了一顆荔枝,旁人都喜歡從蒂尾處剝,他卻偏偏不。帶著薄繭的手指從荔枝表皮的凹凸不平慢慢摸過,兩指輕微用了一點巧勁兒,便讓表皮皺起一道,沿著撕開,便漏出裡麵飽滿白嫩的果肉來。在暖色燭火的映照下,那果肉越發瑩白,泛著一層水光。

蘇九年心中覺得有些異樣,扯了話題,“爺明日還要出去嗎?”

“怎麼,舍不得了?”秦明堯話音上挑,手機剝了殼的荔枝也不吃,節骨分明的手指按在飽滿的果肉上,頗有性質地按壓輕揉,目光灼灼地看向女子,見她臉上暈著緋紅,笑出聲音來,“明日要去聽風樓,你記得幫我準備一套衣服。”

“聽風樓?我記得聽風樓的飯菜是最好的,那時候還是和少夫人一起過去,嘗過一次。”蘇九年覺得,他落在自己身邊的目光越來越灼熱,像是一頭狼盯著食物。這樣的目光讓她覺得不適,不自在地將視線落在其他地方,秀氣的眉毛擰出一個微小的弧度。

她都是怕了秦明堯的,上前一步拿起一個荔枝就要剝開,“我幫您剝。”

“你想去聽風樓,要不明日也帶你過去?”秦明堯問。

她的心跳到嗓子眼,卻又怕秦明堯是看出什麼,也不敢回話,隻是看著他。

果肉都被揉成了汁水,隻有一層皮裹著不讓漏出來,手指略微撥弄幾下,便在燭火下顫顫巍巍地晃動著。

秦明堯覺得她這樣乖巧的樣子有趣,手指略微一用力,飽漲的果子汁兒便濺了一手。他就著手指嘗了嘗,笑著說:“倒是挺甜的。”

說著他便伸手,將剩下的半個盛了荔枝水的殼遞到女子的嘴邊,笑著說:“要不你嘗嘗?”

蘇九年的臉騰得一下就紅了,她頓時明白了秦明堯的那個動作,仿佛臉皮子被人扔到地上,踩了又踩。她一生為奴,能容忍的底線要比旁人低得很多很多,可也是受不了這樣的侮辱。

杏眼裡迅速積攢起一汪淚水,她咬著嘴唇,倔著身子不肯動彈。

秦明堯又問了一聲,“明日不想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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