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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好見到這一幕,心上怪異的感覺越發強烈,又將禮盒放了回去,眼角掃了青果一眼之後,才說:“你們將這個盒子打開,我想看看裡麵的東西。”

“姑娘,宴會快要開始了,現在會不會有些來不及?要是耽誤了時辰可不好。”青果咽了咽口水,小聲提醒著。

“無礙。”蘇九年冷著臉。

青巧很快就拿了一把剪刀過來,青果狠狠捏了自己一把才讓自己保持鎮定。

盒子被打開,隻見裡麵黑漆漆的一團,還散發著一股劣質墨水的惡臭。

“怎麼會變成這樣。”

兩個丫鬟驚呼出聲,隨後跪了下來。青巧被嚇得眼淚都出來了,哆哆嗦嗦地說:“姑娘,不是奴婢做的,就算是借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能自由出入裡屋的丫鬟不多,今天又是她當差,在院子裡沒有出去過,按理說,她身上的嫌疑是最大的。

青果倒是將自己摘了乾淨,“奴婢先前一直在外麵,更不可能是奴婢做的。”

蘇九年隻是看著她們,眼神銳利,並沒有說話,心裡確確實實是生氣的。可現在也不是去計較潑墨的人是誰的時候,看見青枝進來,她連忙說:“你再去把那份禮物拿過來,等會我們送那個。”

“怎麼……”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看見桌上被打開的禮盒之後,立即變了臉色,說了一聲“是”之後,小跑著出去。

“你們都在這裡守著,等我回來之後,再來處理。”

因為突然發生這麼一樁糟心事,蘇九年帶著青枝過去時還差點誤了時辰。

大廳裡坐了不少人,壽平長公主親近的後輩正在送禮,左家的兩位姑娘合作繡了一副八折屏風,屏風上繡了四季之景,可見用心,眾人皆是稱讚,也就沒注意到大廳當中突然多了個人。

還是壽平長公主先看見蘇九年,連忙向她招手讓她過來,笑著地向眾人介紹著:“這便是我剛認的女兒,名喚作九年。小姑娘害羞得很,我可不許你們欺負她。”

薑氏打趣,“你瞧瞧,這就先護上了,說的我都不敢作聲了。”

“還有你不敢的事情?”壽平長公主素來同她交好,說話就隨意一些,玩笑著同周圍的人說:“我就這麼兩個女兒,也就她還留在身邊,我不護她還護著誰?”

她這就算是直接肯定了蘇九年的地位,向眾人宣告,就算蘇九年隻是她的乾女兒,她也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一樣待。

眾家夫人說笑間,對蘇九年態度更是好上幾分。

秦暮雲在一旁坐著,冷笑一聲,小聲嘀咕著:“也不知等會看見她送的禮物,你還能不能笑的出來?”

她嘀咕的聲音比較小,也就坐在她身邊的蘇靜和隱隱約約聽見了幾個字音,問了聲,“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我隻是在想蘇九年還真是好命,在大半年前,誰能想到她會有今天的際遇。”

今天來了不少世家夫人,秦暮雲自然不會說出什麼太惡毒的話,那樣彆人隻會覺得她沒有教養,尖酸刻薄。她還盼著自己能嫁入高門當中,自然要保持自己的形象。

江氏聽著心裡像是被剜了一塊肉一般疼,當初要是蘇九年成了明堯的妾室,那麼她就會有一個公主的女兒當兒媳婦,還有那麼一大筆銀子進賬。她不會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隻會將這種心疼轉換成怒火,撒到蘇靜和的頭上。

想了想之後,覺得全都蘇靜和的錯,她古怪地看了一眼蘇靜和,懊悔當初怎麼就替明堯選了這麼一個媳婦兒。

她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就看見老夫人一個眼刀子飛過來,囁嚅兩聲之後就沒說什麼。心裡腹誹著,你管不住自己的兒子,倒是知道在我這裡擺起了威風。

不過這些話她隻敢在心裡想想,卻不敢真的說出來,安安靜靜看著那邊的動靜。

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說了一句,“左家姑娘送了親手繡的屏風,不知姑娘準備送什麼了。”

蘇九年有些答不上來,因為這個盒子她也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完全不知道裡麵裝著什麼東西。

可落在有心人的眼裡,猜她是準備的禮物上不了台麵,不好意思說出來。

壽平長公主之前猜到蘇九年去法華寺是為了佛經,猜想她送的生辰賀禮也許是這個。她怕小姑娘覺得難堪,還打了個圓場,“不管送什麼都是一份心意,我都是喜歡的。”

有丫鬟上來接過蘇九年的禮物,然後拆開。盒子裡麵放著一塊軟布,掀開一角,有人發現是繡品,笑了一聲,“倒是巧了,今年都時興送繡品了。”

蘇九年臉頰微微發燙,倒不是覺得繡品拿不出手,而是這副繡品不是她繡出來的,讓她有幾分心虛。

隨著丫鬟的動作,整副繡品都展現在人們麵前,先前那些瞧不起的人頓時沒了聲音。

這副繡品不單單是繡品,旁邊繡了各色花草,中間有一隻正要引亢高歌的仙鶴。仙鶴的羽毛不知是用什麼拚成,居然真的有羽毛的層次感,而仙鶴頭上的那顆紅寶石更是引人矚目。

那些想要看笑話的人被甩了一耳光,秦暮雲臉上更是寫滿了震驚。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呢,明明盒子裡裝著的應該是潑了墨的經書。

壽平長公主臉上的笑容更加柔和,對蘇九年點了點頭,“你有心了。”

蘇九年又說了幾句祝賀的話,便直接站到一旁去。

宴席很快就開始,在吃飯吃了一半的時候,宮裡突然來了人,不僅送來了禮物,還帶來了一道聖旨。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楊嬤嬤臉上都是笑意,“長公主,來人還在前院等著呢。”

壽平長公主愣了幾秒鐘之後很快也反應過來,帶著一眾賓客去前院。在路上的時候,她怕蘇九年不知道規矩,特意快速同她說了幾個要注意的地方。

來宣旨意的是皇帝身邊的黃公公,等人來齊了之後,就直接宣讀旨。

蘇九年聽得暈暈乎乎的,隻能猜測前麵說了許多恭維話,祝賀壽平長公主的生辰,後麵突提到要冊封她為“福安縣主”?

她快要以為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要知道就算是公主的女兒,大多是快出嫁時才會冊封縣主,當然也有受寵的會提前得到封號。可她隻是半路冒出來的,沒有半點皇家的血脈,受寵更是談不上,怎麼突然就被冊封了?

若是說補償也不大能說得過去。

她來不及細想,就跟著壽平長公主後麵謝旨,姿態沉穩,不見絲毫慌張,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黃公公笑著說:“恭喜長公主,恭喜福安縣主了。”

楊嬤嬤拿了一個荷包送過去。

壽平長公主今日是真的高興,隨即說:“公公要不要留下來吃杯茶?”

“不了,多謝長公主好意思,不過灑家還得回去複命呢,就不多留了。”黃公公捏了捏荷包,滿意收了下來,提醒了一聲,“皇上特意說了,讓您和福安縣主在府中休息一日,等後天再到宮裡去謝恩。”

壽平長公主也沒有多留他,讓嬤嬤將他送走。

宴會還在繼續,女眷們還要回到內院當中。在走之前,蘇九年刻意在人群當中搜尋了一遍,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看見的人。

男人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袍子,越發清貴俊美,端得是風華無度,與周圍人格格不入著。

他像是有所察覺,向這邊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