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九章(1 / 2)

薑黎回到清韻園彆墅沒多久, 隔壁家的盛奶奶便端著新做好的點心過來,“沒打擾到你們吧?我們家廚師新研發出來的小點心,拿過來給你們嘗嘗。”

薑黎立刻像嗅到骨頭味道的小狗兒, 身後要有尾巴肯定得攪成螺旋狀了, “盛奶奶, 黎黎可想你了!”

盛奶奶笑著摸了下小姑娘軟乎乎的腦袋, “那你怎麼這麼久不來找盛奶奶呀?”

薑老爺子也在這彆墅住了段時日,對隔壁家的住戶還算了解, 嘉能科技的老董,也算是智能科技類的領軍人物,薑黎跟寶貝兒似的機器人就是從這家公司出來的。

隻不過兩人不同年齡段,接觸得也少, 雖然同在上層圈子裡,互相之間卻沒有多大交情。

說能想到兩家現在竟然成鄰居了呢。

而且從薑黎對隔壁家老人那種親昵的狀態,可以看出來他們平日裡相處不錯。

盛奶奶和藹可親地聽完薑黎去拍攝電影的解釋, 對這事, 她其實早有聽聞, 隻不過是故意想逗逗小姑娘罷了。

盛嘉進那雙殘疾的腿可以稱得上醫學奇跡, 在所有醫生都下通牒表示這輩子再無站起來可能的時候,他的腿突然有了知覺, 緊急送完醫院後, 現在的恢複情況一日千裡,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盛奶奶有種苦儘甘來的激動感, 等小姑娘美滋滋地吃完點心, 她直接點明來意,“嘉進現在已經能站起來了,在醫院裡做康複訓練, 黎黎想去見見他嗎?”

薑黎眼前一亮,立刻拍板表示,“要去!”

之前獲取的幸運值都被薑黎用到爸爸身上,她出去拍戲這麼多天,也不知道太子哥哥具體狀況。

聽完盛奶奶描述的樣子,歡喜湧上小姑娘心頭,轉頭跟坐在沙發上的薑老爺子報備,“爺爺,我可以去見太子哥哥嗎?”

薑老爺子微蹙起眉頭,盛家孫子的情況他倒是知道,說實話,老爺子也挺替他們家開心的。

薑黎和那孩子年紀相仿,鄰居間玩得好些也沒什麼出奇,他略微思索後便點頭同意下來,“行。”

薑黎高興地手舞足蹈,還準備換衣服去見人。

薑老爺子瞅這情景,不由得想收回自己原先說過的話,語氣酸溜溜地冒出來句,“黎黎是覺得陪太爺爺玩無聊嗎?”

薑黎動作微頓,“才沒有。”

她摳著裙擺對著小手指,“我先看太子哥哥,再陪太爺爺。”

哦,敢情我還得排在個小屁孩後麵?這能忍?

薑老爺子從薑黎的肢體動作裡感覺到敷衍,就跟接連灌下去幾壇子醋似的,惦記著有外人在家不好表現出來,轉頭強硬表示,“那我也得跟著去!”

盛奶奶:“...”

...

盛爺爺正坐在沙發上靜靜等著妻子把薑黎帶過來,管家已經把車子熱好了,他拿著報紙,眼睛一個勁兒往門外瞟。

想到小姑娘那古靈精怪的表情,唇邊控製不住笑意。

他左等右等,總算在時針跳到整數前,聽見聲響,立刻站起身。

回家的人不止盛奶奶和薑黎,還有薑老爺子,盛爺爺表情錯愕,連忙走過去跟對方打招呼,隨後才對著盛奶奶擠眉弄眼。

盛奶奶沒打算跟丈夫打啞巴戰,直接道:“薑黎的太爺爺也想去看看嘉進,你東西收拾好沒?咱們趕緊過去吧。”

盛爺爺身體當即緊繃起來,尤其是同坐在車子後座的時候,要不是小姑娘時不時的笑聲傳來,盛爺爺都恨不得把自己黏在座椅上。

他們這一輩子,大多是聽著薑老爺子發家史長大的,對這位老人家是既敬佩且畏懼,即使盛爺爺也到遲暮之年,童年陰影依舊無法消散。

所幸,距離醫院的路程不遠,乘坐著電梯,幾人抵達病房。

盛嘉進正在拿畫板繪畫,薑黎能明顯感覺到,縈繞在太子哥哥眉間的陰鬱之色淺淡許多,迫不及待地奔跑過去,“太子哥哥!”

盛嘉進沒料到薑黎會來,沉默片刻後,唇角勾起弧度,喜悅溢於言表。

薑老爺子的手掌還維持著牽住薑黎的狀態,猛不丁被甩開,還不敢相信地望過去,兩人已經‘熱火朝天’地聊起來。

實際上,多數時間是薑黎在說話,盛嘉進在傾聽。

薑老爺子眼中熊熊烈火燃燒,這是哪來的兔崽子竟然敢拐帶自家小孩?

早前那些鄰居之類的想法被拋之腦後,老爺子看盛嘉進就像隻大尾巴狼,伸手勾勾小曾孫,“小薑黎,過來太爺爺這邊。”

然而,他的呼喊聲並沒有得到半點答複。

薑老爺子叉腰生悶氣,表情比小朋友都幼稚。

盛奶奶去找醫生確定訓練時間,盛爺爺留下來招待薑老爺子,話都不敢多說兩句。

這位老先生的威懾力,果然如傳聞中可怕。

盛嘉進性子向來是細膩的,從薑老爺子出現在病房的那刻,他周身威懾人的氣勢便叫人難以忽略,從他對小薑黎的稱呼,不難猜出身份。

不知道怎地,盛嘉進心裡感覺不舒服。

他伸出手輕輕拉住薑黎的袖子,“你想看看我的畫嗎?”

自從住院起,盛嘉進好久沒見到薑黎了,盛駱蔚在知道他腿有知覺後又跑來過幾次,想要把盛嘉進轉到國外專門做康複訓練的醫院,從多方麵入手,讓他儘快恢複如初。

盛爺爺和盛奶奶都被打動了,唯獨盛嘉進,怎麼也不肯離開。

盛駱蔚拗不過人,隻能花重金請醫生回來,盛嘉進現在每天的訓練都是有時間規定的,他還記得腳底剛接觸到地麵時那種鑽心的痛,冷汗控製不住往下掉,但他沒想過放棄。

盛嘉進閒暇時依舊喜歡畫畫,他隻帶來了薑黎送的彩色畫筆,每幅畫都色彩鮮豔。

薑黎不吝嗇地誇讚道:“太子哥哥,你畫得真好看!”

盛嘉進舒心一笑,“那我把這些畫送給你。”

薑黎沒有回答。

盛嘉進皺起眉頭,“你不想要?”

白色被子下的另外一隻手悄悄攥緊成拳頭,盛嘉進再看向自己的作品,突然覺得哪哪都不滿意了。

如果小姑娘不喜歡,那就把這些沒有價值的畫都銷毀掉!

薑黎扭捏道:“想,但是太子哥哥,這難道不是你的心血嗎?”

盛嘉進剛剛還繃緊的唇線鬆懈下來,這才感覺到口腔內有點點腥味,但喜悅由心底散發出來,以至於他完全不想思考受傷的事。

“不算什麼,如果你喜歡,我以後的畫都送給你。”

薑黎點頭笑道:“好!”

默默看完這場景的薑老爺子快被氣吐血了,彆以為他沒看到這小子在故意裝柔弱騙小姑娘!怒目圓睜。

盛爺爺略微偏過身子,感覺自己的後背都快被人盯穿了。

所幸,盛奶奶很快帶著醫生過來,盛嘉進也該進入今天的康複訓練了。

坐在訓練場外,薑黎眼巴巴地瞅著盛嘉進的方向。

盛嘉進現在還不能做高難度動作,隻能活動下身體,這種對常人來說如喝水般簡單的動作,對他而言卻像再殘酷不過的訓練,薑黎能看到她緊咬牙關的動作,汗水就像雨似的落下。

小姑娘抓著薑老爺子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太爺爺,好疼。”

薑黎沒忍住在心裡悄悄詢問,“係統哥哥,為什麼太子哥哥不能像爸爸那樣,咻地一下就好起來呢?”

【黎黎,盛嘉進能再度站起來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這些磨難他總要經曆的。】

事實上,修複盛嘉進身體機能的方式已經是違背這個世界規則了,薑靳北的手術本就成功,康複也就是幾個禮拜的事情,但盛嘉進不同,即使薑黎獲取足夠多的幸運值,頂多也隻能幫助他加快恢複進度,想要立馬健步如飛,還是有困難的。

薑黎耷拉下腦袋,“好吧。”

薑老爺子看向盛嘉進的表情也凝重幾分:這小子倒是個狠角色!

明明才七八歲的樣子,麵對痛苦能悶不吭聲,還能堅持下來,依薑老爺子的角度,盛嘉進未來能走得很遠。

不過感覺到身邊薑黎也很緊張的情緒,薑老爺子瞬間把讚賞都拋之腦後,橫看豎看都覺得盛嘉進不順眼:明明痛得要死還不喊出來,這是故意賣慘給誰看呢?

老爺子氣得眉毛都倒豎起來,乾脆彆過腦袋,故意打量風景。

暫時休息的時間,醫生從裡麵走出來,他操著口蹩腳的中文,對著盛奶奶豎起大拇指,“他很棒。”

實話實說,當初聽到想要做康複訓練的是七八歲的小男孩時,醫生是拒絕的,隻是盛家給的錢實在太多了,他來到B市,卻完全被這小男孩的毅力折服。

他以為這個年紀的孩子輕言放棄,被家裡驕縱著長大,說不定脾氣還不好,但盛嘉進完全不是這樣的人。

他很慶幸來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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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沙沙的風聲拍打在緊閉的窗戶上,躺在病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的季銘淳越加焦慮。

女朋友白天告誡的話還在耳邊回蕩,和喬聞冰不同,季銘淳對官韶是有一定了解的,喬聞冰剛描述完相貌,他便能把人對上。

作為薑靳北的好友,季銘淳第一次見到官韶卻是在那兩人領證後,彼時雖有迷糊,但更多的是祝福。

也就是後來官韶的行為一次次突破他的認知,季銘淳才對這人厭惡起來。

聽說官韶跑到薑黎麵前抹黑薑靳北,季銘淳首先是憤怒,而後是糾結,原因無他,喬聞冰在打聽完事情後把小姑娘的訴求也說出來了。

不讓薑靳北知道官韶來找過薑黎?

季銘淳越想越煩躁,乾脆抱起枕頭捂住腦袋痛苦□□,天亮時分,他還是沒忍住通風報信。

把憋在心口的話都說出來,季銘淳神清氣爽,不忘叮囑道:“你可千萬彆在她倆麵前表露出端倪,否則我可沒好果子吃!”

回歸正題,季銘淳在知道這事後找人調查過官家,搖著頭嘖嘖道:“說起來,你那前妻的父母也不是善茬,這得多狠的心才能直接把精心培養的女兒送去精神科鑒定呀!”

季銘淳毫不懷疑,如果真有問題,官韶會被送進精神病院去。

他突然抬頭看向薑靳北,一臉八卦,“好歹是前妻,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對方還沒回話,季銘淳又語重心長道:“真不明白,你當初怎麼會選擇跟官韶結婚,就說聯姻,你們兩家這條件也不對等呀!”

官韶家是暴發戶出身,在B市滿是權富的圈子裡,彆說是最有底蘊的薑家,哪怕是尋常沒落豪門都比不上,是實實在在的高攀。

要是沒有這場婚姻,以那家人的能力,怎麼可能在B市站穩腳跟?

薑靳北眼神默然,雖然和小姑娘相處久後心境開始變化,但他仍然不覺得自己是好人。

薑靳北是商人,他把和妻子的婚姻當做是合作,隻需要官韶擔任薑夫人的角色,他提供對方想要的東西,一紙協議,從最初就杜絕了感情的產生。

官韶出軌,外人都覺得他被套上綠油油的帽子,唯獨薑靳北自己是不在乎的。

如果官韶不出現,不試圖在薑黎麵前鬨幺蛾子,薑靳北絕對不會浪費精力去對付那個人。

商人逐利,官韶父母的行事作風,薑靳北不無了解。

所謂的精神病,何嘗不是在試探自己的底線,薑靳北唇邊勾起冷笑,B市那麼多家醫院,偏偏選在季銘淳住院的地方,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薑靳北當然不會出手阻止,甚至,必要的情況下,他還能推波助瀾。

薑靳北是典型的利己主義,對諸事擺出不在乎的姿態,卻不代表任由彆人在自己的領地撒野。

還在喋喋不休說著話的季銘淳突然感覺到有股寒意襲上心頭,瞥向身旁垂著眸默不作聲的薑靳北,得,連剛說到哪都忘了,喉結上下滾動著,眼神呆滯。

又有人要倒大黴了!

同一時間,周賀拿著手機從外麵走進來,臉上既有沉重,也有雀躍,百感交集。

“薑總,我已經把消息散發出去,果然如你所想,辛華娛樂聯係了你父親,他們約好中午在公司附近的酒店吃飯。”

季銘淳靠坐在病床邊上,聞言揶揄地笑了兩聲,“喲,魚上鉤了?阿北,你這是有準備乾什麼大事?”

薑靳北眼神掃過來,季銘淳從那裡麵明晃晃地感覺到八個字:和你無關,好好養傷。

他感覺自己被鄙視了,當場就跳腳道:“哎不是,你這受的傷比我還嚴重呢!有什麼資格嘲笑我?保不準等我過兩天出院,你還得在這裡待著呢。”

薑靳北眸光冷靜地陳述事實,“傷筋動骨一百天。”

“你也學喬聞冰那套歪理,我這是扭到腰,傷什麼筋動什麼骨,早知道求婚時就花錢找人來搞了,我也不用...唉。”季銘淳哭喪著臉,這婚雖然求成了,但麵子也丟得乾乾淨淨。

季銘淳晃晃腦袋,把那些悲傷的情緒都甩掉,才笑嘻嘻地又湊近過去,“彆想轉移話題,我可是冒著被女朋友削腦袋的風險告訴你官韶的消息,難不成你還想瞞著我?”

薑靳北不動聲色地朝後移了半步,才慢悠悠道:“薑紹元打算和辛華娛樂合作,奪回薑氏企業總裁的位置。”

季銘淳瞪眼,“我靠,你家老頭子這是要發瘋呀!我就不信辛華娛樂那老狗會乖乖給他當墊腳石!”

薑靳北聲音冷漠,“當然有條件,樂娛傳媒。”

自從醫院相見後,薑紹元消停了一段時間,薑靳北並不認為薑紹元會就這麼放棄總裁的位置,對於久居高位的人來說,突然失去發號施令的權利,無疑是痛苦的。

辛華娛樂一直對樂娛傳媒虎視眈眈,接二連三的昏招,薑靳北並不意外這兩人會勾搭到一起。

季銘淳倒抽了口冷氣,“他倆這是打算把你一鍋端呢?趁你病要你命?乖乖,你這總裁當得風險也忒大了吧!哎不對呀!周賀不是說他們下午才見麵嗎?這些都是你猜測出來的?”

薑靳北:“嗯。”

季銘淳沒懷疑薑靳北的判斷出錯,臉色凝重,“那你打算怎麼處理?你這剛動過手術也不能亂來!要不讓薑爺爺出麵?”

薑靳北直接搖頭,“不用。”

季銘淳又提建議道:“那我去幫你盯著,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報告給你。”

“不需要,有周賀。”

“差點把你手上這員大將給忘了,行,那你看著辦吧,我先回病房,不耽擱你們商量事了。”

季銘淳離開後,周賀鎖好房門,才將目光移過來,“薑總,接下來怎麼處理?”

薑靳北徑直站起身,“給我辦出院手續,不要被人發現。”

周賀遲疑,“薑總你的身體...”

薑靳北沒打算在周賀麵前隱瞞,兩人共事多年,對方的脾性他還算了解,除了工作效率高,該閉嘴時也很識相,他直接道:“我已經好了。”

周賀微垂著眸,心底藏著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的驚訝,但薑靳北決定的事情他勸再多都沒用,點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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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氏企業對麵某酒店,薑紹元姍姍來遲,被服務員引進二樓包間後,也不客氣,開門見山道:“說吧,你想怎麼合作?”

餐桌邊上,辛總慢悠悠地拿開水燙杯子,“急什麼,薑...薑總他爸,不如先坐下來吃頓飯。”

薑紹元捏緊拳頭,顯然是被辛總這稱呼給氣到了,“既然你是溜著我玩的,那就不奉陪了。”

辛總眼中閃過得色,助理趕忙走過去攔人,“薑老總,辛總的意思是想和您詳談,並沒有多冒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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