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暴君真的沒錢(2 / 2)

因為保險斷繳,又沒有申請兒童醫療證和補貼,名叫禪院惠的孩子並不能像她的弟弟悠仁那樣免費看病,必須自己全繳。

“交錢。”她把清單交給男人,有預感接下來對方可能會說沒錢。

“我沒錢。”男人果然這樣說。

香織懶得跟他廢話,直接自掏腰包先把費用交了,在孩子打點滴的時候找到前台,問了怎麼申請兒童醫療證和補貼,要了張便條寫下來,核對過後把藥和清單全部交給甚爾,沒什麼情緒地說:

“找個時間去辦了。你需要儘快結束現在這種生活方式,孩子受不了。”

說完轉身就走。

“錢我之後還你。”男人突然說。

“不用了。”香織頭也不回離開。

“生氣了?”夏油傑跟上來,回頭看一眼不知什麼時候端了一盒魚丸,叼著牙簽坐在正輸液的兒子旁,翹起二郎腿一口一個的男人,“他看樣子是真的不會照顧小孩。就這麼走了?”

香織看他一眼:“你對我有什麼誤會?”

夏油傑:“會留下來,等那孩子情況穩定了再走,順便修理一下不會當爹的人?”

香織:“我精力有限,麻煩的家夥有你一個就夠了。彆看了,還能管他一輩子不成。”

——一輩子。

少年呼吸一頓,看到女孩半埋在自己圍巾裡的下巴,小巧精致,被藏藍色的羊絨麵料襯得極白,耳釘開始發燙。

“誰麻煩了。又說讓人誤會的話。”

他側過臉,喉結滾動了一下,嘴角不經意間翹起,伸手去拉香織,修長的指節順勢扣住她的手。

香織試圖收回手沒收成,疑惑抬頭,莫名其妙地看他:“夏油君,從早上開始我就一直想說了,你今天吃錯藥了?”

夏油傑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有病床從後麵過來了,小心。”

把最後一個魚丸從竹簽上咬下來咀嚼,男人耳朵一動,天與咒縛的敏銳五感讓他將少年少女的對話全部儘收耳中。

他低下頭,看向手中便條,上麵有申請兒童醫療補貼的步驟,還有服藥禁忌,字跡工整,簡潔明了,甚至還附上了相關部門地址和電話。

翌日。滑雪場。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動的虎杖寶寶坐在香織懷裡和姐姐一起尖叫,坐雪橇從山頂滑下去,雪橇一歪,姐弟倆一屁墩坐雪地裡,笑得根本停不下來。

“我要跑咯!”香織拍拍自己身上的雪站起來,佯裝要跑,“要跑得比小悠快——”

“小悠快!”小家夥一點不露怯,小臉紅撲撲的,吱哇亂叫地跟在姐姐屁股後麵爬起來,晃晃悠悠到山頂,然後又被姐姐抱住滑下來,這次滑到正在半山腰休息站靜坐喝水的虎杖爺爺身邊,舉起小手對爺爺哇哇叫,撲騰得像隻嫩黃色的小鴨子,“爺爺慢!”

“誰說的,那是你倆光顧著玩,一會一趟,一時半會肯定停不了,我沒必要爬那麼快。”老爺子不服輸,立刻站起來舒展筋骨熱身,精神矍鑠地向義孫女和孫子約戰,“來比比,輸了不許耍賴……”

香織立刻把虎杖寶寶塞給他:“比就比,爺爺最厲害了,帶著小悠也是第一!”

老爺子哭笑不得:“你又耍賴,一會肯定說悠仁最快……”

祖孫三人有說有笑,爬完山又打雪仗。

“砰!”虎杖寶寶奶聲奶氣學電視裡槍聲,一個雪球扔香織身上。

“哎呀!”香織應聲倒地,倒在雪地裡一動不動裝死。

“砰砰!”小朋友一開始還咯咯笑,後來見香織真的不動了,立刻急了跑過去用力推香織,“姐姐,姐姐,姐姐,爺爺……”

“悠仁,怎麼了?呀,姐姐不動了。”虎杖爺爺站在一旁笑嗬嗬的也不戳破,於是小朋友越來越急,扁嘴看起來要哭了,然後突然被香織抓手裡拋起來接住,嚇得吱呀哇啊亂叫——

“惡魔抓住了小悠,要把小悠吃掉——”

“啊啊啊小悠是屎不吃不吃——”

香織哈哈大笑,親一口小家夥肉乎乎的臉蛋,前一天短暫的不快徹底煙消雲散。

從滑雪場回家,一家人圍在溫暖的被爐旁飽餐一頓,香織和虎杖爺爺說自己要去超市買東西,開門就被堵在家門口無聲無息的巨大黑影嚇了一跳。

香織過去拍掉積雪,發現那竟然是個人:“沒事吧,你是……”

黑影站了起來,嘴角帶疤的健碩男人對她懶洋洋一笑,抱著凍得小臉一片慘白的漂亮小男孩,遞給她一個厚得過分的牛皮紙袋。

“還給你。”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