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房,你這是什麼意思?”蕭何心中一緊。
“一個被百姓爭相讚頌,毫無缺點的人,若隻是普通的民間大賢也就罷了,崇高的名聲並不會要了他的命。”
“可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要是有了這種潔白無瑕的風評,那麼你說,陛下會怎麼想呢?”張良點出了正題。
“……”,蕭何聞言,想通其中關竅後,瞬間嚇出了一身冷汗。
“我總以為自己看的足夠清楚,可沒想到我現在也是一匹臨近懸崖的馬了,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他苦笑一聲。
“子房,今日多謝你的提點,不然我還不知道要迷糊到什麼時候呢。”驚訝後怕過了,便是感激,蕭何當即拱手行了一禮,鄭重其事的謝過。
“倒也不必全然謝我,”張良卻擺了擺手,“說來這還是一位小友吟誦了一首詩文,我覺得極富哲理,細細品味,又推己及人,這才想到了的。”
“哦?不知是何詩文?”蕭何好奇的追問道。
“那詩文是這樣講的,”張良也不吝嗇,清了清嗓子就開始吟誦複述,“‘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如何?是不是精妙非常?”他背完了,就開始問蕭何的感受。
“初聽時,隻覺朗朗上口,可再細想,確實精妙非常啊。”
“此詩明著是言說這山,可實際卻在講人,言說要開闊眼界,站在全局角度分析事物,而非拘泥於一點。”
“於含蓄中又含蘊藉,思致裡帶著渺遠,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啊。”蕭何細細分析,並給予高度的評價。
“不知具體是何人所作呢?”他很是好奇,有這般才華之人,又被張良稱為‘小友’,不該籍籍無名才對啊。
“一個,向往自由,但卻不得掙脫束縛的少年人罷了。”張良並未道出真相,而是給出了自己現在對林清源的定位。
而且他也並未告訴蕭何,這首詩是林清源轉述的後世學者之作,那一夢千年的故事,還是永遠做個故事,埋藏在他和小友心中的好。
“一少年人所作?那他還真是才華似錦,前途無量啊,”他不直說,蕭何也識趣的不在追問,但得張良如此維護,想必是個不可多得的英才,他也就毫不吝嗇的誇讚道。
“或許以後前途無量,可眼下他的處境不比你我好上多少,與其操心彆人,不如先管好自己吧。”張良不想透露太多,便將話題拉回最初。
“我素來體弱多病,若是急流勇退,也屬正常,可你將來如何,那就要看接下來怎麼籌謀了,如我所料不錯,皇後也快派人去找你了。”他提醒道。
“她找我乾什麼?她……”,蕭何才說完就反應過來了,“她不會想借我的手殺韓信吧。”他眉頭緊皺著,“陛下禦駕親征還未歸來,皇後敢這麼大膽嗎?”
“有沒有的,很快就會知道了,倒是你,還是快想想配不配合,怎麼配合吧,”張良挑了挑眉。
“到底形勢比人強,若到萬不得已,你還是要多多顧念自己和家人才是。”這是他對老朋友的良言忠告,也是知道對方聽得進去他才說的。
“……唉,也隻能如此了”,蕭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