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如海已經動搖,林修謹繼續勸說道:“而且照姐姐信中的說法,這些糧食注定被劫的話,父親若此時執意去換回姐姐,到時候不僅有欺君之罪,更甚至是辦事不力的罪名啊。當今陛下愛民如子,如果這些災民沒有得到妥帖的安排,恐怕才是讓聖上最生氣的。”
“現如今也隻好這麼辦了。”林如海無奈妥協,自己的玉兒一直乖巧聽話,沒想到初次犯錯,就給自己捅這麼大一個婁子。
林修謹見勸下林如海,也算不負黛玉所托,道:“父親,買糧的事還是交給我去辦吧,現如今,所有人都以為您已經啟程去了京城,不好在人前露麵。”
林如海下意識問道:“那你的鄉試怎麼辦?”
林修謹笑道:“父親,當務之急,是這賑災糧的事,這關乎全家人的安危。相比之下,兒子的鄉試又算得了什麼。這些日子,咱們林府就閉門謝客吧,父親您多陪陪母親還有弟弟妹妹。姐姐之前給了五千兩,這會又給了我一萬五千兩的銀牌哦,用這些,剛好可以去采購糧食。”
林如海聽著林修謹的安排,聽到錢財時,不由一問:“你姐姐何時有這麼多錢?”
林修謹笑道:“這。父親還是等姐姐回來了,再問她自己吧,謹兒也不知道。”
一直不說話的賈敏,也突然開口道:“謹兒,待會兒我讓倚翠將庫房的鑰匙給你,若需要用錢,直接去拿就是。”
“知道了母親,事不宜遲,謹兒先去安排了。”林修謹回道。
賈敏本欲說天色已晚,明日再行動就是,可一想到這事關乎玉兒的性命,話到嘴邊又說不下去了。
看著林修謹離開的背影,賈敏突然感慨道:“早知道當初那二十萬就不給母親他們了。”
聽到賈敏的嘟囔,一直緊繃著的林如海,也忍不住笑道:“二十萬供養我玉兒半年,我還嫌薄待了我玉兒呢!”
賈敏聞言,也笑了,罵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笑。”
林如海聞言歎了一口氣,道:“夫人,不是為夫想說笑,是玉兒謹兒都將事情安排好了,為夫就隻剩下逗夫人開心這個價值了。”
知道林如海隻是麵上輕鬆,心裡其實比誰都難過,賈敏故意反駁道:“誰說的,你現在明明還有去哄瀾兒,窈兒的價值。”
林如海聽了賈敏的話,反應過來後便笑道:“是是是,為夫這就去哄瀾兒和窈兒。”
押送賑災糧走的都是官道,前邊官員的馬車領路,後麵跟著押送的糧食,每輛裝糧食的車除開拉車的人,並有思維官兵前後四個角守著,除此之外,整條隊伍都圍了一圈官兵,剩下的,分彆在前頭引路後跟在隊伍最後。
黛玉一連幾日都未下馬車,吃飯喝水都是薛硯帶上馬車,為了防止如廁不方便,黛玉每日隻晚飯時喝一小杯水,然後到了半夜休息時,才在薛硯的陪伴下摸黑解決如廁的問題。
看著這幾日下來,麵色枯黃的黛玉,薛硯看得心疼,道:“姑娘,這去京城的路還有好幾日呢,這京城那邊催得急,怕到時候還要趕夜路,到時候,更不方便了。”
黛玉笑笑寬慰薛硯,卻不說話。這幾日馬車顛簸,饒是薛硯找來不少柔嫩的乾草墊在上麵,仍是咯得她生疼,幾日下來,渾身腰酸背痛,一點力氣都沒了。
又到了中午休整的時候,薛硯依照慣例下了馬車去取食物。
“姓薛的!”
帶頭的將領突然開口叫住薛硯。
薛硯這些天也累,可是轉身時,還是帶上了打工人專屬的諂媚笑容,問道:“大人,有什麼事嗎?”
將領嫌棄地看著薛硯諂媚的模樣,又看了一眼緊閉的馬車門,道:“林大人的腿傷還沒好嗎?”
薛硯一愣,忙道:“沒呢,這幾日趕路,好得更慢了。”
見那將領沉默,薛硯也不敢多留,道:“大人若沒有什麼事,小的先走了。”
將領又看了薛硯一眼,最後點了點頭。
薛硯如蒙大赦,趕緊轉身回到了馬車裡。
看著薛硯上了馬車後,更是緊緊關上了門,這過程小心翼翼,竟是裡麵的事物一點也看不清。
將領看著這幾日除了那個姓薛的小丫頭進進出出,再也沒有半點動靜的馬車,狐疑地皺起了眉。
“大人,這也太奇怪了些。”不知何時,將領身旁鑽出來個官兵,說道。
將領來了幾分精神,看向對方,問道:“你也看出來了?”
那人點點頭,獻計般地說道:“這林大人一開始說帶那丫鬟,是擔心這路途遙遠,途中寂寞,可這都好幾日了,這林大人沒下過馬車也就算了,怎麼連一點彆的動靜都沒聽到呢?”
聽完對話的話,將領直翻了一個白眼,厲聲道:“罰你今日守夜!”
“誒?大人?”那人還沒搞明白自己哪裡得罪了這個新上任的上司,上司就已經離開了,獨留他一人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