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信物!(1 / 2)

傍晚時分,江邊柳樹被風吹得搖曳,天空還下著蒙蒙細雨。

這會兒黛玉與薛硯也已經換上了女裝,薛硯為黛玉戴好擋雨的笠帽,又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交到黛玉手中,低聲道:“姑娘,這是鏢書。徐兄弟說,對外宣稱姑娘是威遠鏢局第一次走鏢的大小姐嶽綾,運送的是京城富人們喜歡的布帛絲料,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黛玉點點頭,出了船艙,抬起自己笠帽的一角,看著穿著蓑衣正將一箱又一箱的糧食搬進貨艙的碼頭工人。

其中負責搬運的領頭,看到黛玉出來,立即諂媚地上前,道:“嶽小姐,您這一趟可得不少東西吧?”

被笠帽遮住半張臉的黛玉,微微蹙眉。

薛硯知道黛玉是不想節外生枝,便立馬上前喝退對方,說道:“這可是都是要送到京中貴人手中的東西,你們都小心些!”

狐假虎威,薛硯表示這種戲碼她最愛了。

領頭見在黛玉二人這得不到什麼好處,表麵點頭哈腰地轉身離開,轉身時卻還不忘啐上幾句。

為著身份不暴露,徐慶牙幾人也都扮作尋常鏢師混在其中,鏢師們都統一打扮,除非特彆熟悉他們的人,絕不可能一眼認出。

這批糧食能轉運至此,已經是冒了天大的風險,若出了絲毫差錯,參與其中的人都得被誅九族。

黛玉看著整裝待發的船隻,心中不緊張是絕對不可能,隻是既然做到這一步了,就沒有退縮的理由。

隨著黛玉的一聲令下,載滿糧食的船隻便在這細雨中緩慢開動了。

三個時辰前,官道驛站。

聞野特意停下來在驛站休整,說著這幾日辛苦,如今眼看就要進京了,先在此處好好休息一下。

驛站的人知道聞野運的是賑災糧,也不敢怠慢,先帶著人將糧食存放在倉庫,又將他們的馬拉到馬廄好好地喂了幾堆草料。

“還有兩日就到京城了,大家就先在這好好休息休息!”聞野下達著指令。

眾人這些天趕路,絲毫不敢放鬆,如今眼看快到了,心中難免鬆懈了起來,再加上上司都已開口,自然是無有不應的。

王謙看著眾人這副樣子,又看到聞野竟然還喝起酒來,更是嗤之以鼻,心道果然是年輕,一點也沉不住氣。

“王大人,來,我敬你!要我說,要不是那個聞野巴結上了那個什麼郡王殿下,這將軍的位置肯定就是王大人您的了!”

王謙正默默吃著乾糧,就有小兵上前主動湊上來,和王謙勾肩搭背起來。

王謙心裡嫌棄,卻礙於麵子不得不敷衍道:“小兄弟,你客氣了,這還沒到京城呢,還是彆急著慶祝了。”

“這有什麼的!”那人似乎完全不在意,紅著臉嚷嚷道,“這離京都最多兩日的路程了,都到這了,還能有什麼問題?”

王謙正和對方拉扯時,就看到另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也進來休息。

隻見驛站的負責人上前與那人交談著什麼,又從領頭的人手中收了一大筆銀子,便喜滋滋地去辦了。

“這些人是做什麼的?”王謙下意識問出了聲。

攬著王謙要灌酒的小兵,睜著自己迷瞪的雙眼,瞧了那幾人一眼,不以為意道:“管他呢!和咱們有什麼關係,王大人,王將軍!小的敬你一杯!”

王謙被纏得沒有辦法,隻好端起自己的茶盞,與那小兵碰了杯,道:“客氣了。”

而一旁的聞野則默默地看著王謙這裡的場景,似乎是喝醉了一半眯起了眼睛,然後倒在桌子上睡著了一般。

到了下午,之前出現的那群人也都休息完準備離開了。

王謙沒來由地覺得可疑,正要上前卻突然被聞野叫住了:“王大人!”

王謙見狀,隻能無奈回頭,走到聞野身旁,問道:“聞大人有什麼吩咐嗎?”

聞野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凳子,熱情邀請道:“王大人,坐!”

王謙見聞野一副醉態,很是嫌棄地坐在了聞野旁邊,語氣卻是恭敬得很,問道:“聞大人這是喝多了啊,咱下午還趕路嗎?”

聞野按著王謙的肩膀,手勁大得嚇人,疼得王謙臉色一變。若不是見聞野喝醉了,王謙差點都要以為對方是故意的了。

聞野晃了晃自己微醺的腦袋,道:“王大人,你是軍中的老人,聞某有些話,不得不和你說……”

王謙臉上全是敷衍的笑容:“聞大人有話直說就是。”

聞野說著又打了個酒嗝,拉著王謙從剛參軍說起,一會說起軍中的不易,一會又說自己升官這期間的辛酸,一直說了將近半個時辰。看著聞野沒有停止的意思,王謙最終還是忍不住按住了聞野的手,道:“聞大人,您都喝醉了,還是早些休息吧,咱們還有正事沒辦完呢。”

聞野被強行止住話頭,隻睜開一半的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著王謙,然後竟真的倒下睡了。

也不知道聞野聽沒聽進去,看到趴在桌子上睡過去的聞野,王謙冷哼一聲:就這?你這將軍的位置也算是坐到頭了。

到了半夜,沒想到這雨更大了。

豆大的雨珠激起浪花,水中行駛的船也在這風浪中不穩了起來,甚至還有浪花卷到船上來,積起薄薄的一層水。

看著這雨絲毫沒有停的意思,黛玉又穿上蓑衣笠帽,走到船艙外,指揮著眾人為箱子蓋上遮雨布,又在箱子底下墊起厚厚的木板。

這裡麵都是糧食,若被雨淹了,一切辛苦就都白費了。

“姑娘,回去吧,這會又是風又是雨的,彆生病了。”

薛硯看著站在甲板上的黛玉,關心道。

雨水斜著打在黛玉的臉上,順著臉頰落下厚厚的雨水,額前的碎發也被打濕,粘在臉上,這雨讓黛玉睜眼都有些困難。

黛玉搖搖頭,看著船夫努力地控製船行駛的方向,還有在按自己吩咐行動的眾人,語氣中全是擔憂:“雪雁,我好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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