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來信(1 / 2)

接下來一連幾日,薛硯都沒有從被女鵝砸錢的意外之喜中緩過神來。

雖然她一直知道黛玉向來不在意錢財這些身外之物,但是……這麼財大氣粗的手筆,實在是讓薛硯太驚訝了。

不過這樣也好,自己這樣一來,為黛玉準備及笄禮,手頭也就更充裕了。

黛玉二月的生辰,今年又是十五歲的大日子,故而才過了元宵沒多久,賈敏和林如海便準備著黛玉生辰了。

若是大辦宴席,按道理,除開林如海這邊的親戚,賈敏這邊的親人也該到席的。若是一家人簡單辦了,賈敏又覺得委屈了黛玉。

聽到賈敏為這些事也能犯難,黛玉笑道:“到底也隻是生辰,年年都有,娘親與爹爹不必那麼麻煩。”

賈敏聽了,卻是不認同道:“生辰雖然年年都有,那些但凡有點餘錢的人家,都會為家中女兒辦個及笄的宴席,沒道理到了我們這等人家,還叫你委屈了。”

黛玉聞言,無奈道:“什麼委屈不委屈的,那都是旁人的說辭看法,我們隻需自己心裡明白就好。”

賈敏聽黛玉這般態度,也微微惱了,道:“平日裡都聽你的也就罷了,唯獨這件事,你得聽我的。”

見賈敏態度如此堅決,黛玉隻好由賈敏去了。

黛玉從賈敏院中回來,自個回到房間裡看起書來。

薛硯將炭盆搬得離黛玉近了些,又加了幾塊新炭,將一早準備好的手爐遞到黛玉手中,道:“這冬天還沒走遠呢,姑娘也該多注意注意身子。”

黛玉從書中抬頭,看向薛硯,歎了一口氣。

薛硯瞧黛玉如此,關心問道:“姑娘今日怎麼了?唉聲歎氣的。”

黛玉放下手中的書,道:“前些日子我收到了謹弟的來信,信中他說他已經習慣了並州的風俗,書院的同窗也很好相處,杜老先生雖然嚴厲,但於學問上幫助他很多。”

薛硯聽了,不由問道:“這樣不是好事嗎?姑娘還歎什麼氣呢?”

黛玉聞言,道:“謹弟這般,我自然為他開心,隻是謹弟日子充實,我就越發覺得自己每日在這院子裡看書作畫,了無生趣。”

“那我陪姑娘出去走走?”薛硯蹲下身子,提議道。

黛玉想了想,最終還是拒絕了,道:“我以前也是這樣,可我從沒有這樣的感覺。最近也不知怎麼了,無論做什麼都覺得沒意思。娘親又一心操持我及笄的事,日子越發臨近,我就越心慌。雪雁,如今想來,當初運糧路上雖然艱險,但我知道我要做什麼,便什麼都不覺得難了。”

薛硯笑了笑,道:“姑娘之前不也說了,生辰年年都有,不過今年特殊了些。若姑娘真覺得沒意思,等生辰過了,咱們去並州找謹少爺就是。”

黛玉看著薛硯,最終還是妥協般地點點頭。

薛硯看著黛玉蔫頭耷腦的模樣,心疼地為黛玉整理好書案上的書。

也不怪黛玉焦慮,古代過了十五的姑娘和後世快三十的女子一樣,即將麵臨著嫁人的壓力,更何況,黛玉之前還說過自己不想嫁人,賈敏這般執意大操大辦,自然難免讓黛玉心中煩悶。

想到這,薛硯也隻能默默歎口氣,繼續做自己的事去了。

賈敏最終思來想去,尋了個折中的法子,及笄禮還是要辦,但也不必太過鋪張,隻宴請當地官員豪紳來觀禮就是。

既然已經想定,賈敏便著手去辦了。自覺規模上委屈了黛玉,便努力在其他方麵補齊,及笄禮上一應要用的東西,都挑最好的。

一日林如海見了,忙勸阻道:“這般張揚,怕是不妥。”

賈敏聽後也覺得林如海說得沒錯,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故而賈敏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但在及笄禮上黛玉會用到東西還是一律挑最好的。

看到賈敏如此樂在其中,黛玉自然不好再多言。

隻是這幾日,為著試衣、改尺寸、試衣、再改尺寸……黛玉已經就暈頭轉向了。

一會這處的繡花不夠精致,一會此處的花色未免俗氣。總之總有各樣的挑剔。到最後,黛玉已經和木偶一般,隨著賈敏和那些繡娘擺弄了。

林聽窈年紀雖小,但也被賈敏的陣仗嚇到了,因此就連黛玉的院子也不常來了。

這日,倚翠送來了最新改好的衣服,見黛玉不在,便先交給了薛硯。

薛硯看著手裡被數次修改的衣服,款式精致,華貴卻不俗氣,上麵由金銀絲線繡成將開未開的芙蓉花,藕粉色的裙子配上碧色絲帛,色彩內斂卻不失生氣。不愧是賈敏諸多挑剔後的裙子,成品果然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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