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間時候,黛玉才回到院子裡。
薛硯瞧了,忍不住問道:“姑娘這天天和做賊一樣,也不知道是要躲誰?”
黛玉聞言嗔怪道:“我這也是沒法子了,照娘親這個法子折騰下去,比理賬還累。”
“可巧了。”薛硯笑著將倚翠之前送來的衣服拿來,“倚翠姐姐早將衣服送來了,還叮囑我一定要提醒姑娘試試,明日一早她好再拿去改。”
看著和前幾次沒什麼大差彆的衣服,黛玉有些心累,道:“唉,娘親也真是,一件衣服而已,哪裡值得這般大費周章。”
薛硯笑著將黛玉帶到屏風後,為黛玉換上新衣,道:“夫人這是心疼姑娘,總怕委屈了姑娘。”
係好最後一根腰帶,這衣服總算穿戴完畢。
又帶著黛玉到了銅鏡前,薛硯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圈,也沒瞧出哪裡不好,問道:“姑娘穿著感覺怎麼樣?”
“好,好極了。”黛玉無奈道。
黛玉走到屏風後,將衣服換了下來。中途還探出半個腦袋道:“對了,明日倚翠來拿衣服的話,就說一切都好,不用再改了。”
第二日賈敏看著被倚翠帶回來的衣服,本來還想著哪裡能改上一改,卻收到了來自並州的信。
信是林修謹寫來的:
父親,母親展信舒顏。
送來的東西已經收到,這幾日兒子在並州一切都好,近日老師也偶有幾句誇讚,說兒子讀書有了些許長進,有望參與明年的鄉試博上一博。聽聞姐姐二月要舉行及笄禮,怕是來不及趕回,在此先與黛玉姐姐說聲抱歉了。弟弟素來知道姐姐喜詩書,便將從老師那得來的手劄隨信附上,聊表歉意。至於及笄禮,還需等日後再補。
對了,近來書院同窗感染風寒的人眾多,就連青柏也不慎生病,父親母親及姐姐、聽瀾聽窈,也該多注意身體,健康為重。
求學在外,唯願父親母親多加餐飯,弟弟妹妹喜樂無憂。
那日與以懷兄談到“鴻鳥隻思羽翼齊,點翅飛騰千萬裡”,同姐姐共勉。
謹手書。
黛玉看著林修謹寄來的杜老先生的手紮,心中自然高興,這杜老先生的手紮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林修謹不僅得到了,竟還能送人,想來是十分得杜老先生喜愛了。
也正因為林修謹這封信的插曲,賈敏總算沒再在衣服上挑毛病,著手準備其他的東西去了。
黛玉也算是暫時得了閒,去看這手紮了。
上麵偶有批注,黛玉看完,也隻覺得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見黛玉因得了這手紮而如此高興,薛硯也跟著高興。
自從衣服定好之後,賈敏便獨自去忙及笄禮該備的東西了。
黛玉也因此得了閒,接連幾日,一掃往日鬱氣,逐漸開懷起來。果然,知識的力量是巨大的,薛硯心中感慨。
很快,日子和賓客也都定好了,原本賈敏給賈家也是遞了請帖的,黛玉原以為賈家不會來人,誰料賈璉帶著寶玉,迎春探春惜春幾人都來了。
人既然來了,賈敏自然要給人安排好。
探春素來與黛玉要聊得來些,見黛玉麵上雖然不問,但心裡疑惑,便主動解釋道:“原本老太太年紀大了,舟車勞頓不方便,我母親估計還記著之前那事,不大想來。也不知寶二哥從哪知道了消息,執意要來,老太太沒辦法,就讓璉大哥帶著來,鳳姐姐和珠大嫂子因著要管理家中大小事,也不方便出遠門。老太太覺得畢竟是女子笄禮,就璉大哥和寶二哥兩個男子來也不像話,索性讓我們都來了。”
跟在探春黛玉身後的惜春,聽到探春的話,突然開口道:“鳳姐姐巴不得探春姐姐來呢!”
“這話是何意?”黛玉不解。
探春笑道:“之前正月裡的時候,得母親青眼,和珠大嫂子一起學著料理家事。唉,出來也好,外頭瞧我們家光鮮亮麗,誰又會知內裡是個什麼樣的。”
黛玉聞言也笑著附和道:“不管是什麼緣由,你們能來,我就高興。一會我可能不大能看顧著你們,你們自隨意罷!”
探春聽到黛玉的話,也笑道:“我們都知道,今日可有你忙呢!”
黛玉笑著喚來丫鬟,領著探春幾人自去逛園子,自己則回自己院子裡準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