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晉江獨家的六八天(1 / 2)

君尋看不懂二人之間的啞謎, 但這並不妨礙他敏銳地感應到了二人之間微妙的氣氛。

漂亮的鳳眸在容華與聞鹿之間逡巡了一圈,他下意識覺得容華之前在靈舟之上的舉動很可能與那枚盒子有關。

見聞鹿一臉賊兮兮的笑,他終於冷哼一聲,扯著唇角涼涼道:“……你們似乎在說一些很找死的事情?”

聞鹿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臨身的殺氣, 冷汗登時淋漓而下, 捂著嘴連退數步, 純良無害地看著君尋,眼中寫得全是“慫”字。

容華輕笑一聲,終於轉移話題, 溫聲開口:“聞道友,可否細說說複魂草一事?”

聞鹿原本嚇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聞言正要張嘴, 又下意識轉向君尋,見後者移開視線似乎並不想理會自己, 這才向著容華的方向挪近幾步,小心翼翼道:“就、就是, 我師尊病了,我找遍了仙醫,可他們都說, 師尊毒入骨髓, 是沒救了……”

似乎提及了傷心事, 青年眼圈開始微微泛紅:“我本來都準備給師尊買棺材了……但有一日,雲宗主忽然漏夜而來,告知我師尊所中之毒唯有仙君可以醫治。”

“我當時想,仙君墜崖,說不定已經、已經……”

聞鹿頓了頓:“但雲宗主說,他有法子將仙君回來, 隻要能從玄極宗弄到複魂草,便能讓仙君複活。”

“所以,”君尋原本靠著樹乾閉目養神,聞言卻忽然出聲將他打斷,沒精打采道,“你就把自己送到玄極宗來了?”

聞鹿點頭:“其實聖宮遊學結束後,我也與小道士許久未見了,當初分彆時他曾給我一個信物,所以我才找來世外島……誰知、誰知懷惑那個大騙子,居然是玄極宗主!他也不是什麼小道士,一直都是騙我的……”

他吸了吸鼻子,終於轉向了抱臂靠著樹乾沒精打采的君尋:“對不起啊仙君……師尊對我來說就像父親一樣,我不能明知有法子救他卻不理……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試試!”

君尋默了默,沒應他,而是望向了容華。

後者會意,直接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聞道友說,雲宗主漏夜前來,可是見到雲宗主真容了?”

按照雲星夜的性格,讓他出個門都不容易,遑論是專程跑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說這麼一大通話了。

這也是君尋疑惑之處。

聞鹿也被問得一愣,忽然有些猶疑起來:“那人一身玄衣,手中提著一盞紙燈籠,還拿著長明宗主的令牌……不應該是彆人啊?”

他說著,眉頭卻越皺越緊,還伸手在臉上比劃了一下:“就是帶了個漆黑漆黑的麵具,看不清容貌——”

聞鹿忽然驚叫一聲,哭喪著臉道:“我不會被人騙了吧?!!”

君尋揚眉,與容華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眸中看出了思索之色。

所謂的紙燈籠,應該是他們前往劍塚那一次,見到雲星夜手中所持傳送法器;玄袍也的的確確是雲星夜最常穿的衣著。

隻是,那人既然戴著麵具,自是不願將真麵目示人,又何必帶著宗主印鑒,表明身份呢?

此事怎麼想怎麼蹊蹺,也不知聞鹿這腦子怎麼當上彆人師尊的,甚至看起來還沒有自己徒弟聞時機靈……

君尋轉向眼巴巴的聞鹿:“你師尊是中毒?什麼症狀?”

聞鹿思索片刻:“據師尊所言,是寒毒,已然深入骨髓,非靈火不可拔除。”

君尋了然。

這世間靈火多不可尋,除了魔淵最地下的神火,大約便是他這種身負火焰之人了。

靈火一向難以控製,多數人皆會在修煉到一定層次時無法控製,反被火焰控製反噬,唯有像君尋這般在體內設下六道封神印,才能將之完全壓製。

即便如此,他上一具身體也被體內靈火折磨得夠嗆,而如今這一具也已經開始疼痛了。

想要破解,要麼身邊有個容華這樣屬性相克的時時幫忙梳理,要麼就隻能換個能完全壓製靈火的軀體,否則,就永遠不要動用這一份雙刃劍。

君尋擰著眉不說話,容華便轉向眼巴巴的聞鹿,安撫道:“聞道友稍安勿躁,先善自珍重,待老宗主壽宴結束,我們便帶你離開。”

“嗯,”君尋睨他一眼,強調道,“‘老老實實’的,就帶你走,知道麼?”

——彆再搞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給容華看了!

聞鹿瘋狂點頭:“好的好的好的好的!”

他激動得都要跳起來,知道君尋才是師徒二人裡拍板的,直接抹著眼淚向人撲了過去:“仙君您真是個大好人以後誰再說你不好我第一個出來幫你說話嗚嗚嗚嗚——”

容華臉一黑,見他已經摸到師尊袖角,終於繃不住了,飛快伸手將人向自己懷中一撈!

君尋本就要閃,屬實沒防到容華這一手,直接結結實實和他撞了個滿懷,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便被人直接打橫一抱,向著小築之外走去。

聞鹿一撲空,直接抱到了樹乾上,撞得自己齜牙咧嘴,正眼淚汪汪揉著胸口想要控訴,卻發現院內不知何時已然沒了人影。

“不是吧……”

他捂著心口,不可置信地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大家都是同類啊,有什麼醋好吃的嗚嗚嗚……”

君尋麵無表情地在容華懷裡躺成一條死魚:“……你是不是煉魂把腦子也煉岔了?!放我下來!!”

後者隻是彎著眼眸,笑意溫柔親昵:“怎敢讓師尊費力,還是弟子抱您走罷。”

說著,還將抱住懷中美人的雙臂又收緊了些許。

君尋冷笑,直接閉了嘴,劍意卻已然成型,向著容華襲去!

後者麵不改色,一雙手仍舊四平八穩地將人抱著,同時清冽靈氣流瀉而出,與前者鋒銳無匹的劍氣針鋒相對。

小築之外,懷惑等得望眼欲穿,闖進去一探究竟的念頭轉了幾番,可想到前段時日聞鹿拿著刀威脅自己,已經邁出一半的腳步隻好又折回來。

思辯看著平日裡高冷嚴厲的師尊如今一副熱鍋上螞蟻的模樣,簡直要三觀幻滅。

他念了好幾遍清心咒,正要告退回去冷靜冷靜,便見小築閉合的大門敞開,兩道身影緩步而出。

懷惑立時迎上去,連禮都顧不得行了,直道:“聖人!仙君!阿鹿如何?!”

君尋一直在和容華暗中較勁,被他吵得一分心,劍意波動一瞬,直接被容華鑽了空子。

清冽靈流刹那將淩厲劍氣包裹,轉而流入君尋體內,頃刻湧入他被烈火炙烤的仙脈。

君尋刹那全身一僵,被冰火交加的感知淹沒,動彈不得。

容華笑著將人抱緊,終於抬頭,回應道:“他很好,玄極宗主不必擔心。”

懷惑仍不死心,追問道:“那他……有沒有問起我?”

容華玉眸輕彎,直截了當:“沒有。”

懷惑:“……”

他登時一陣心絞,正要再問些什麼,卻被白衣聖人打斷:“宗主不若好生想想,你們關係為何會到如此地步。”

容華點到即止,也不欲理會二人之間的糾葛,直接抱著懷中難得安分的師尊化光而去。

與此同時,一股溫和似水的無形力量蕩開,竟是直接覆蓋山巒,將那些被炙烤乾枯的草木恢複原狀。

思辨眼看萬物複蘇,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可目光再去找尋,卻發現周遭空空蕩蕩,連師尊都不知何時離去了。

聖人在玄極宗有專門的居所,是上次前來時,懷惑特意安排的。

容華輕車熟路地將師尊放在裡間鬆軟雲榻之上,終於收回了充斥對方仙脈的靈力。

遍及周身的僵麻感覺終於緩慢退去,君尋找回神識清明的瞬間,立時一道劍氣揮出!

容華不閃不避,任由劍氣將臉上麵具劈作兩半,墜落軟錦衾裘之間,眉眼之間俱是無辜真誠之色。

“師尊,為何生氣?”

君尋冷笑:“大逆不道,你還敢問?”

他說著,又是一道劍氣揮出,卻被前者一偏頭,輕而易舉躲過。

“弟子真的隻是不想讓師尊勞動,”青年月眉星目,眼神澄澈純粹,“您從前勞心勞神,如今容華隻想讓您休息。”

君尋:“……”

他盯著容華赤誠乾淨的眉眼,心中火氣驟然消散殆儘。

“……罷了。”

君尋沒好氣地將人一推,視線掃過外界已然四合的夜幕,懨懨道:“我也累了,你出去吧。”

容華一怔,有些茫然:“出去?”

君尋睨他一眼,莫名其妙:“不然呢?”

容華又開始委屈:“可師尊以前都和弟子一起睡的。”

君尋:“……”

他捏了捏眉心,深深無力:“……你從前隻是個孩子!!!”

容華垂眸,滿臉失落:“師尊是嫌棄容華了。”

君尋再次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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