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2)

哈,前世那小子一直待在顧瑤琴身邊,也不知道都做了些什麼,這個雲起倒真有點好奇,可惜這世上沒人能給他答案了。

第二個問題,陳群在他來之前,已經先被人打傷過了,而且傷勢頗重。

聽陳群的口氣,出手的人應該是他認識且想不到的人,於是選項隻剩了三個:顧瑤琴、劉欽、劉鉞。

用腳丫子想都知道答案是誰。

所以說,劉鉞和顧瑤琴之間,有點奇怪啊!

有那首“明月幾時有”在,劉鉞一定知道顧瑤琴是重生。

但顧瑤琴知不知道劉鉞也是?

這就懸了,最起碼她絕對不知道他就是前世的雲寂,否則對他的態度,不會如此輕慢。

所以,這對上輩子曆經艱辛才走到一起的恩愛夫妻,這是在搞什麼呢?

一個左右觀望,對四皇子劉欽的態度,比對前世的丈夫還要親近。

一個冷眼旁觀,全無坦誠相對、夫妻相認的意思,還出手重傷她此刻最大的依仗之一。

瞧不懂啊瞧不懂。

第三個問題,為什麼他們打架,而劉鉞劉欽沒有出現?

這就簡單了,因為他們現在都不在客棧。

不在客棧在哪兒?

睡不著出去溜達啊,喝花酒啊,打架啊,和親信們悄悄碰個頭啊……可能的原因多了去了。

其實真正讓雲起掛心的,隻有剩下的那最後一個問題,偏偏這個問題,最是無解。

於是不再多想,回到住處,將托人代買的東西收拾收拾,啟程回山。

等雲起回到寺裡的時候,天已大亮,和尚們都已經做完了早課,大胖和尚自己坐在灶前燒炕,烤紅薯。

雲起走到他身邊坐下,隨手抓起根燒火棍就在灶裡一通亂捅,和尚被冒出的黑煙熏的連連咳嗽,揮著袖子扇了兩下,斥道:“去去去,有話說話!亂捅什麼呢!”

雲起將燒火棍放下,怏怏道:“師傅啊,你能不去京城嗎?”

和尚歎了口氣,道:“你說呢?”

雲起冷哼一聲,道:“我現在最討厭聽到這三個字了!”

於是和尚繼續歎氣,不說話了。

到底還是雲起忍不住,慢悠悠開口道:“所謂世外高人呢,應對皇帝征召,全都是一個套路。願意出山的呢,必要先拿喬一番,省的下山了被人看輕,完全不準備出山的呢,倒要好言好語相待,以免惡了君王……師傅,你這算不算在拿喬?”

和尚翻了個白眼,將烤紅薯扒拉出來給他,道:“你這張嘴啊,就數諷刺師傅的時候最利索!”

揉揉雲起的頭,歎氣道:“衣食父母呢!”

又道:“彆總拿世外高人幾個字來嘲笑你師傅,頭頂著天,腳踩著地,這世上,哪有什麼‘世外’高人?都要吃喝拉撒睡呢!”

見雲起低頭不語,和尚笑道:“反正你一天到晚在外麵野,一年半載才回來看我一次,我在哪兒又有什麼關係?去京城還省了你爬山的功夫呢!”

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雲起還是開心不起來,因為和尚不會開心。

更年號,測國運,也許很快就能解決,可推演曆法,卻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

更何況,這些都不過是借口罷了。

就如同什麼“衣食父母”,也不過是借口。

苦度寺千年古刹,根基深厚,在外有千傾良田,再養一百個苦度寺都養的活,哪裡需要什麼皇家供養?

隻不過是當今天子勵精圖治,登基十七年來,內平藩王,外禦強敵,改封地製為郡縣製,將天下大權一人獨攬。

依舊年富力強、精力旺盛的君王,越來越不能容忍存在於他的控製之外的事務,而偏偏苦度寺名聲在外……說是客客氣氣來請和尚出山,可和尚出山之後,還回的來嗎?

雲起跟在和尚身邊十年,最了解他不過。也許和尚以前也曾雲遊天下、曆練修行,可是現在的和尚,是一個隻想舒舒服服待在家裡,看山看水看星星,吃齋念佛打瞌睡,連山都不願下的宅和尚。

十年前受邀去莫乾山,路上遇到他的那次,是這十多年來他唯一一次出門。

想到這樣的和尚,要去京城那塊繁華肮臟地,去應付那些一肚子彎彎腸子的達官貴人,他就心疼。

雖然雲起從不肯將“老”這個字,安在和尚頭上,和尚也的確一直很精神,但作為苦度寺輩分最高,甚至整個大潛輩分最高的和尚,他的年紀真的不小了。

雲起一直認為,生命到了這個階段,就有資格以自己最喜歡的方式活著,愛宅,就好好在家宅著,哪兒也不用去,什麼人都可以不見,喜歡逛,就全天下去逛,想上山上山,想下海下海。

“師傅,我替你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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