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1 / 2)

身後一響,時七就猜到了對方從拐角的那個井蓋跳了下來。

他也不慌,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和鑽地猴差不多大小的東西,緊緊地窩在手裡。

管道之中的空間實在是逼仄狹小,對方隻能一個一個來,還直不起腰。

而且他們中間還有一個拐角,誰先打死誰還不一定。

就怕他們前後包抄。

想到這裡,時七果斷地拿大狙開了一槍。

上麵那兩個壯漢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

“這小兔崽子以為我們會從這邊過來,”其中一個朝另一個道:“他還想拖時間,等救援。”

後者嗤笑道:“這小崽子下手倒狠,給他們熏了大半夜的麻霧,居然還這麼能跑。”

先開口的皺了皺眉,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麻霧熏了這麼久,他為什麼還醒著?!”

兩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自己的慌亂。就在這時,衝.鋒.槍的子彈在消.音.器的掩護下無聲無息地穿透了兩人的心臟。

赫爾看都沒看倒地的屍體,俯身跳下了打開的井蓋。

回蕩在管道裡的搏鬥聲並未持續太久。

時七估摸著差不多了,按開了對講,問:“隊長,我能出去了嗎?”

“……可以了。”

胳膊上的血算是止住了,時七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弓著身子從摔下來的坑爬了上去,找個背風的角落坐了下來。

唉,一大清早就被人偷襲,真是晦氣。

好在胳膊上的槍傷是對穿,不然等他回到安全區後,傷口肯定已經愈合了,還得二次開刀把彈頭取出來。

可樂也適時地在對講裡報告:“這邊也清理乾淨了。”

他爬上去不一會兒,赫爾也爬了上來。

墨藍的眼裡是不加掩飾的擔憂,看得時七心頭一顫。

赫爾來到他麵前蹲下,理智拚命壓抑著洶湧的情緒,輕聲問:“傷在哪兒?”

“不是很嚴重,”他眨眨眼,指了指胳膊:“你看,都不流血了。”

他們離區時穿的都是統一的深色製服,乍一看,除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割傷,確實不像是什麼重傷。

而赫爾聞得見空氣裡揮散不去的血腥氣,他皺了皺眉,輕輕摸了一下時七濕漉漉的袖子:“中槍了?”

“嗯。”時七掀開破爛的袖子給他看了一眼彈孔:“流得沒有剛才快了,估計馬上就止血了。”

赫爾抿了抿嘴唇,按了對講:“秦姐,能麻煩你過來一下麼?”

秦艾來得很快,她剪開時七的袖子,先是給傷口消了毒,然後一層層紗布裹得嚴嚴實實,手法嫻熟。

“小夥子愈合得很好嘛……”秦艾邊收拾醫療包邊問道:“最近又打了血清嗎?”

“嗯,”時七笑了笑:“謝謝秦姐。”

“嗐,姐是個優秀的醫療兵,這是姐的工作。”秦艾站起身,遞給赫爾一小包東西:“喂他喝了,流了那麼多血,得緩一緩。”

時七:緩緩打出一個?我就坐在這裡,直接給我不行嗎?

“你坐在這裡先彆動了,過會兒我再過來看看。”秦姐拎著醫療包往回走:“隊長你也歇歇,正好在這裡看著點。”

秦姐一走,空氣中就莫名彌漫開了一絲尷尬。

時七看看天,看看地,看看隊長,最後還是低頭看著自己腳邊的碎石頭,仿佛那上麵刻著生命的真諦。

“對不起。”赫爾的聲音很低:“是我大意了。”

“不怪你,”時七搖搖頭:“真的,這隻是意外。”

他依舊低著頭看著腳邊的小石子,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墨藍的眼底醞釀的駭人風暴。

赫爾無聲地深呼吸了三四次,才把眼底竄上來的那抹幽綠忍下去。

身體裡另一半的自己越來越不聽話了。

從一開始三個月發作一次,到後來一個月一次,再到現在……自己一旦有劇烈的情緒波動,身體裡那個怪物就叫囂著要往外跑,爭奪身體的主控權。

那個怪物帶著種狂躁的本能,裡麵夾雜著無數極端到讓人毛骨悚然的情緒。

赫爾知道自己體內住著一個瘋子,一個隻渴望殺戮的瘋子。

他也清楚地知道那個瘋子就是自己,是失去了理智桎梏的自己。

赫爾能感受到,隨著沒有理智的自己每一次呼吸自由的空氣,正常的理智就越來越難控製那股無邊的憤怒與暴躁。

這種情況最近越來越嚴重了,已經嚴重到了他沒有辦法好好睡覺了。

人在睡眠狀態下,精神防備都是比較鬆懈的,他一旦睡下,就會開始做夢。

夢裡有無邊無際的痛苦,讓人忍不住發瘋的痛苦,他無數次在極端的暴怒與狂躁中無聲地驚醒,但怎麼都想不起來夢的內容究竟是什麼。

赫爾把這歸結於夢境是沒有理智的,而剛剛……

他看著麵前毛茸茸的發頂。

這並不是時七第一次在他眼皮子底下遇到危險了,但這一次他心底的怪物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活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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