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那天,從慈寧宮回去的路上,沈嬈覺得特彆的冷,開始她還以為是因為快要落雪了所以天格外寒些,可直到回了房,她才明白,原來是因為自己的裡衣早都濕透了。

就是之前在禦茶房做使喚宮女,成日搬細料的時候都沒這麼累過,沈嬈攤在床上懶懶地吐槽。

可還沒等她喘口氣的功夫,門就被敲響了,皇上宣她進殿伺候。

沈嬈一句粗口憋在嘴裡,恨不得直接抗旨算了,反正今日份作死也不差這一回了。

不過身體還是先大腦一步,乖乖爬起來,整理儀容然後邁著規矩的步伐往正殿去了,沈嬈對康熙總有種莫名的恐懼,大概是因為她一點也看不透他吧。

***

“不錯嘛。”

這會的康熙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他沒像平日裡那樣,伏於案前,隻在批折子累了的空檔才跟她說幾句話,說話時甚至連眼都不抬。

這會,他什麼旁的事兒也沒做,一雙濃黑的眼眸直直地鎖在了沈饒身上,他的臉離她挺翹的鼻尖不到三寸,圍著她來來回回繞了好幾圈,從上到下好好看了個遍。

沈嬈前世就母胎solo,這輩子又穿到了禮教最森嚴的清朝,饒是鄂漢家的教育方式再奇葩,也不會真的搞個男人來給她練習,這還是沈嬈第一次和一個成年男子,離得這樣近。

一時,嬌美的臉龐泛起陣陣紅暈,康熙見了,笑著將頭往後一仰,手裡的串珠隨著被高高拋起,明黃的穗子劃出一道完美弧線,又穩穩地落回了他的手裡。

“嗬,真是不錯,朕還想著要不要派個人去慈寧宮救你呢,結果你居然自己跑回來了。”

沈嬈拚命克製住自己想翻白眼的衝動,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想著救我不早點去,真指著你,我就隻能等著被收屍了!

康熙這會大概真是在興頭上,沈嬈不接茬,也不能破壞他的好心情,伸手就捏了捏眼前瑩白圓潤的小巧耳垂。

她居然沒有耳洞?康熙暗暗驚奇。

方才靠得近,他見她耳上竟無半點環痕,再想起她平日裡也一直兩耳空空,不僅有些疑惑。

滿人女子講究一耳鉗三環,就是漢人家的姑娘也多在兒時就穿耳洞了,田間地頭上勞作的農婦還戴個銀耳環呢,董鄂氏又不是貧苦人家,還能短了女兒這點首飾嗎?

女孩的耳垂小小的、軟軟的,開始還有些涼,隨意搓摸了兩下,就熱得發燙,康熙摸得得趣,也不撒手,就這麼捏著她耳朵問道:“你怎麼不刺耳洞呢?”

沈嬈窘得不行,隻以為趕緊回答完,他就能趕緊鬆手,想都沒想,實話實說道:“幼時,我額娘也說過要給我穿耳,可、可我阿瑪說、說急不得……”

說到一半,沈嬈突然說不下去了,康熙也愣住了,不自覺地鬆開了手。

二人就這麼沉默著對視片刻,康熙卻突然笑了。

“哈哈,說得好!”康熙一頓,深深地看了沈嬈一眼,又在她耳垂上揉了下,才繼續說道:“確實急不得呀。”

沈嬈一張俊臉燒的通紅,她這才明白了鄂漢的打算,他是想把給自己穿耳的機會留給眼前這個人……

康熙笑著,複又想起了什麼似的,眼裡閃過一道狡黠的光。

“那……你有閨名嗎?”他居高臨下地問道。

這下沈饒更覺難堪,卻又不能欺君,隻得搖搖頭,輕聲回道:“沒有……”

“嗬,”康熙笑得十分得意,他現在還真是有點佩服鄂漢了,之前還覺得此人不學無術、毫無所長,如今一瞧,居然是自己偏見了,都說術業有專攻,至少在揣摩男人心思這方麵,人家就很有建樹嘛。

一個完全按照他的喜好□□的絕色美人,該教的、該學的都會了,卻獨獨不給取名字……

一切的準備竟全是為了今日,這名字,得由他親自取,那純白的耳垂,也得由他親自添那一抹豔色。

康熙勾勾嘴角,突然有種眼前這個女人,是完完全全屬於他的快感。

他笑著抬了抬沈嬈的下巴,卻看見她眼裡滿是水色,但他隻覺得更為滿意。

“傻丫頭,你不該隻說沒有,你要說:沒有,求皇上賜名。”

康熙一字一句說得極慢,每個字都清晰地砸在沈饒耳邊,他身材高大,沈嬈被撥弄著下巴,需得抬頭才能跟他對視,眼前這張臉生的極為俊朗,棱角分明,劍眉星目,可說出的話卻是極惡毒的,都是拿她的痛處肆意取樂。

沈嬈從沒受過這種侮辱,不說她,就是教坊司裡姑娘恐怕都沒受過,她忍了又忍,告訴自己,任何脆弱的表現隻能叫這人看得更加開心,可淚珠卻還是不聽話地,爭先恐地滾了下來。

沈嬈閉了閉眼,不想看見康熙不屑的眼神,可濃密的睫毛上沾著點點淚光,一顫一顫地,幾乎要顫進人心裡去了。

淚水劃過臉頰,順著精致的曲線,彙到小巧的下頜處,打濕了康熙捏著她下巴的手指。

康熙倏地收回手,像是被燙到了似的,他七歲登基、十四歲親政,如今禦極宇內已近十年的眼下卻忽然有種手足無措之感。

但他很快便克製住了這一瞬間的慌亂,又四平八穩地坐回了他的紅木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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