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讓她看起來不像是充滿威脅性的捕食者,更像是還未成年的,就算是張開嘴嚎叫,也隻有可憐兮兮地嗚嗚聲的幼虎。
沒有絲毫威懾力,一伸手輕輕推下額頭,就會整個身體仰倒然後咕嚕嚕翻滾成球。
因而在宿儺看來,這一切都是女孩在撒嬌。
在一般情況下,宿儺是沒有興趣做出回應的,不如說,他就算是做出回應,也更多的是出於惡趣味,想要看好戲。
女人和小孩於他而言都是食物。
如今也唯有他的妹妹因為各種原因沒有被他食用,卻並不意味著他會對其百依百順。
隻是此時,出於還算不錯的好心情,宿儺難得配合了下。
當他的妹妹頂著那張臟兮兮的臉,用眼神可憐兮兮看著他,連給自己清洗也不會的時候,宿儺勉為其難地伸出了手。
當再次被這麼看著時,宿儺略有些煩躁。
嘖。
果然小孩隻配作為食物啊,連爬出浴桶的力氣也沒有了嗎?
雖說如此,但他最後還是將女孩抱出了浴桶。
然而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宿儺垂眸看著他的妹妹,視線在那被清洗乾淨後,顯得柔軟細膩的臉蛋上意味深長地掃過,薄唇微啟。
磁性低啞的聲音裡帶著些警告的意味,提醒著她。
“不要……恃寵而驕啊,我的妹妹。”
……
哈?
在聽到這句話時,我懷疑我可能是耳朵出問題了。
恃寵而驕的前提是被嬌寵吧?
為什麼這個人能在無形威脅著我,讓我殺了那麼多人後,說出這種話來?
他的臉皮厚度已經突破城牆了吧?
我覺得以後要是有人來找我哥尋仇的話,最好不要對著臉打。倒不是說我不希望他毀容,而是我覺得可能就算是咒靈,也沒法對這張臉照成任何傷害吧。
畢竟很有可能是那種連子彈也無法穿透的厚度呢,嗬嗬。
經過這麼一通亂七八糟的夜晚,等我終於能夠休息的時候,天已經都快亮了。
吃完藥緩解胸悶後的我躺在榻上,麵無表情看著頭頂的屋梁,隻覺身心俱疲。
然而身體雖然一直叫囂著想要睡覺,大腦卻無情拒絕,並且表示睡你麻痹起來嗨,一些雜七雜八的念頭根本無法停下來。
之前是沒來得及細想,更多的心神都放在警惕我哥莫名的舉動上,如今我卻已經猜到了為什麼會出現那種情況的原因。
那個在白日裡襲擊我的男人,和我夜晚殺掉的那個家族有所聯係。
這其中有仇恨,還夾雜著其他的原因,但不管如何,必定帶有試探之意。
大概是想試探,我在宿儺這邊的地位和他心中的分量。
試探的結果顯而易見——
這一整個家族都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雖然我自己清楚這並非是出於什麼在意,而是宿儺不允許有人挑釁自己,但在咒術界看來,大概並非如此吧。
更彆提我的確是宿儺的妹妹。
不過這種發展……
也正對了我的想法。
如今有這麼一層誤會,想必他們很快就會通過我下手,去對付我哥。
而我要做的,就是在他們鬥起來的時候,找準機會溜走。
雖說如此,但……
實在睡不著的我終於不再勉強自己,從榻榻米上起來,坐到了走廊上,仰頭看向天空。
天幕朦朦朧朧的,是夜與日的交替時分,也因此月亮都變得淺淡了許多。
一時之間,我竟再次想到了那對兄妹。
我低垂下眸,伸出自己已然恢複白淨的手,如果不說出來,誰知道它其實在不久前的夜晚扼殺了許多人的性命。
後悔嗎?
心中有個聲音這麼問我。
我長舒出一口氣來,仰頭倒在廊上,雙手交疊在腦後。
——我不知道。
但我唯一知道的是,既然已經做了這種事情,無論未來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我都會接受。
殺人者人恒殺之這個道理,我很清楚。
未來有一天如果我死在彆人刀下,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嘛。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完全消耗乾淨了呢,所以之後的更新大概會比較隨緣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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