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五條悟這麼說的時候,伏黑惠的心跳停了一拍。
他隱約意識到,自己在接下來或許能夠明白,他這段時間的異常到底是因為什麼。
“可以和我仔細說說那個禪院惠的事情嗎?”他對五條悟發出請求,臉上是出奇的認真。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腦海裡再次浮現出森結衣的麵容。
還有他與對方一次次的相遇,無論是最初的單方麵的遇見,還是在今晚宴會上終於兩方都意識到了對方存在的見麵。
五條悟摩挲著下顎,若有所思地看了伏黑惠一點,點了點頭。
“可以哦。”
他笑眯眯地道:“那麼你想知道哪些?”
“禪院惠和飛騨結衣的關係。”伏黑惠飛快地說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啊,這個嘛……”五條悟停頓了下,嘶了一聲,“據說,是朋友的關係。”
伏黑惠皺起眉,“據說?”
“因為當時咒術界除了討伐兩麵宿儺外,他的妹妹飛騨結衣也在討伐範圍內,而負責出手祓除飛騨結衣的,就是禪院惠。”
“……”
伏黑惠的第一反應,就是飛騨結衣其實是潛伏在兩麵宿儺身邊的臥底,可五條悟接下來的話卻令他迷茫了。
“當時兩麵宿儺在解決掉圍攻他的咒術師後,便立刻消失了,等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就是在禪院家。他在禪院家內造成了一場屠殺,禪院家的幸存者聽到了他在當時說的話。”
兩麵宿儺當時說的是,交出禪院惠。
當時禪院家的人都認為禪院惠得手了,飛騨結衣死在了禪院惠手中。為了活下來,也為了轉移仇恨,禪院家自然有人說出禪院惠脫離了家族,已經不再是禪院族的人。
他們如今並不知道禪院惠去了哪裡,她已經失蹤了很久。
當然了,這種說法自然是沒有得到兩麵宿儺的滿意的。
當時的詛咒之王隻是冷笑了一聲,然後該殺人還是繼續殺。
“那為什麼……”
伏黑惠皺起眉來,
“和那件咒具有關。”五條悟道。
禪院惠再次出現時,實力變得很強,以一人之力直接壓下了禦三家的人,強製他們跟隨自己,再次討伐兩麵宿儺。
一開始,大家並沒有意識到禪院惠體內存在的咒物,大家頂多就是震驚這個人還活著,並且變得如此之強。
直到禪院惠帶著他們來到兩麵宿儺麵前。
兩麵宿儺在看到禪院惠時,冷笑了出來,直接開了波嘲諷:
——借用我那愚蠢的妹妹的眼睛,以及她全部的力量才活下來的廢物。
當時的詛咒之王身上瞬間爆發開來令人顫栗的咒力,迎麵對上了站在最前方的禪院惠,兩人之間的戰鬥可謂昏天黑地,其他人根本無法插入,隻能跟兩麵宿儺的下屬裡梅交手。
打鬥的時候,兩麵宿儺和禪院惠都開口說了話。
在兩麵宿儺的口中,禪院惠無疑是個靠著他妹妹力量才活下來的垃圾。假使不是禪院惠迷惑了他那愚蠢的妹妹,令他的妹妹將全部咒力以及咒術都聚集到自己的右眼之中,化作咒具給禪院惠吞下的話,禪院惠在當時根本不可能從他手中活下來。
而他的妹妹大概也不會死得那麼快。
禪院惠的回答比起兩麵宿儺要簡潔許多。
她隻說了幾句話。
——結衣是我的朋友,是我做過約定的新娘。
——她討厭你。
——我和你都是害死她的人。
——我來殺了你。
[天與咒縛]帶來的強大的身體素質令她可以直接和兩麵宿儺對打,而咒物之眼讓她擁有可以將人拉入幻境之中的能力。
而禪院惠也的確隻差一點點,就能殺死兩麵宿儺。
最後的結果,是禪院惠身死,兩麵宿儺重傷被封印,和死去也沒什麼區彆。
“……”
伏黑惠一時陷入沉默,心情在聽到這些千年前的往事時劇烈起伏著,他忍不住再次看向那個被簾子遮住的露台,最終還是克製住了自己心中的衝動。
“那個咒具……”
“遺失了呢。”五條悟攤手,用十分可惜的口吻乾脆利落地道出結果。
當年五條悟看到這一份資料的時候,就很想知道那個以眼所化的咒具到底是什麼樣子。
隻可惜,那個咒具隨著[天與咒縛]的死去後,被多方搶奪,之後千年雖也出現過幾次,如今卻沒人知道它在何處。
“至於為什麼大家都覺得,禪院惠的話可信度比較高,那是因為那隻咒物之眼的特殊之處。”
五條悟彎腰靠近伏黑惠,他抬起手,勾住自己的眼罩,微微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原本被遮住的右眼。
那隻蒼藍色的眼瞳裡如有白霧流動,透著令人窒息的美,同樣也蘊含有無窮的力量。
“那隻咒物之眼無論是咒術師還是咒靈都可以吞進體內使用。它能給其擁有者帶來力量,甚至隻要灌入的咒力足夠,理論上可以在一瞬間將整個世界的人拉入幻境之中。就連四百多年前同樣擁有六眼無下限咒術的五條家主也在它手中吃過虧。”
“但每次都沒有人能夠徹底擁有它。你知道為什麼嗎?”
五條悟微微笑了起來,與伏黑惠對視著。
“因為它同樣會給使用者帶來詛咒。”
——不過就算如此,也依舊有無數存在渴求得到它,就如渴求得到兩麵宿儺的咒物之指一樣,真不愧是兄妹呢。
“使用它的人或者咒靈會在短時間內陷入瘋狂之中,且雙目失靈,最後身體崩潰。”
假如隻是持在手中使用的話,頂多就是減緩這種速度,接觸久了依舊還是一樣的下場,而且發揮出來的威力也會變小。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
“——除了第一任使用者禪院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