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重新將眼罩提起,遮住了自己的六眼,語氣變得意味深長。
“她是唯一的例外,她不受這種反噬。所以後來人們都認為,至少她的話是有可信度的。就算真的不是朋友,但她必定得到了令這件咒具誕生的飛騨結衣的【愛】。”
“她得到了飛騨結衣生前的允許,所以她使用它,無需付出任何代價。”
任何人隻要意識到這隻咒物之眼的特殊,就能夠深切體會到,[天與咒縛]禪院惠和飛騨結衣之間的羈絆。
伏黑惠自然也是如此。
“回去吧。”
“不再過去看看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五條悟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他今天可真是當了個好老師啊,不僅讓學生了解咒術界信息,還主動教小學生談戀愛。
“……不用了。”
伏黑惠搖頭,他抿著嘴唇,他現在對某件事情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想,而這個猜想令他的情緒跌落到穀底,思緒也很亂,一時之間隻想回到自己的家,待在自己房間內。
看出這一點,五條悟也沒再說什麼,拎著他離開宴會,很快帶著他回了伏黑家。
剛放下伏黑惠時,五條悟的手機便響起,有新的需要他祓除的咒靈出現。
“嘖,真是煩人啊。”
五條悟掛斷電話,想著自己去任務地點前,要不要順便去仙台買份甜點。
至於到時候輔助監督會不會哭,嘛,反正五條悟是不在意的。
“五條……五條老師。”
在五條悟離去前,伏黑惠突然開口叫住了他,而且是第一次喊出老師這個稱呼。
五條悟頗有些意外地轉過身來,看著站在門口的伏黑惠。
伏黑惠垂著眼眸,聲音聽著沒什麼太大的情緒,但他身體的反應卻無法躲過六眼的探查,所以五條悟清楚地看見,他垂在身側的手在開口的時候,微微蜷縮起來。
“五條老師,你相信人有輪回轉世嗎?”
他的表情看著不像開心,也不像是難過,更處於一種刻意放空的狀態。他甚至沒等到回答,便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但是,雖然是同一個靈魂,可是也不是同一個人吧。”
“轉世後的人並不是那個真正和對方相處過的人,就算他有這個記憶,那也不是他跟對方的羈絆吧。”
他的手驀地抓緊了身側的褲麵,咬緊唇,再也沒法繼續說下去。
假如我認下來,覺得自己就是那個人的話,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小偷啊……
他眼前的視線突然一暗,腦袋被一隻大手按住。
“真是,原來是在煩惱這種小事情嗎?”
五條悟覺得自己今天必須得用零食好好犒勞自己一頓了,畢竟他今天是真的有在好好地當一個老師啊。
嘖,這麼一想,咒術高專未來能夠擁有他這樣完美的老師,簡直是太幸運了。
“小事……”
伏黑惠茫然抬頭,對上五條悟揚起的嘴角。
他的語氣聽起來輕快而自信:
“既然這樣,那就創造屬於你和對方之間的羈絆啊。”
他這麼說,卻有如一道亮光,劈開了始終籠罩著伏黑惠的迷霧。
……
“你有一隻眼睛看不見呢。”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總有種他好像是在觀察我表情的感覺,而且是那種明明知道自己說出的這句話很不禮貌,但卻還是故意說出來,有意激怒我的意思。
假如這是上一世,我大概會讓他明白什麼叫做好好說話。
畢竟這種四肢纖長卻瘦弱,一看體術就不會很強的家夥,大多都是在嘴巴功夫上十分擅長。
麵對這種人,隻要用拳頭好好和他交流就可以了。絕對絕對不要多費口舌,因為最後隻會是自己被繞暈。
但是,這不是上一世。
所以我隻後退了一步,拉開跟他的距離,淡淡道: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而且——”
我看了眼他的位置,實在很疑惑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露台外的。
“你從哪裡出現的?”
“當然是一直就在啊。”
他這麼說,語氣懨懨的,一邊說,一邊抬腿跨過圍欄,卻並沒有好好站在露台上,而是就這麼直接坐在了圍欄上。
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從露台掉落。
“我也很無奈呢。”
他睜著那雙鳶色眼睛看著我,撇了撇嘴。
“明明從一開始我就坐在了這裡,可是你們卻沒有發現我,還在我麵前上演那種——”
他抬手比劃了下,露出無趣的表情來。
“可笑的,過於幼稚的情景劇。”
“……”
我的拳頭硬了。
啊,這種欠揍的感覺……
自從我擺脫了我那個屑哥之後,就很久沒體驗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