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情略微有點兒微妙。
尤其是當我意識到,她就是飛騨家的人的時候,這種微妙感就越明顯了。
嗯,怎麼說呢,反正就是看到自己上一世的長相再次出現在這個家族裡,總覺得有些奇奇怪怪的。
其實她那張臉並不是百分百相似,尤其我當年才不過十二歲,而她已經明顯成年了,長相完全張開。隻是因為我對自己的相貌最熟悉,所以在看到她的時候,才能夠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她很像我長大之後的樣子。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這種巧合雖然說讓我挺微妙的,但長相這種事情,也不存在什麼專屬權。總不能說因為我前一世是這個長相,彆人就不能長成這樣了。
所以我很快收回視線,走向園子和小蘭。
之後宴會的流程就跟尋常宴會差不多,出現的所謂的有意思的東西也如我之前所想的那樣,因為是咒術界出來的玩意,所以有一些比較奇怪的功能,以及一些傳說。
這些東西成為拍賣品,在場的人都可以隨意加價拍賣,而拍賣出的錢會用以做慈善。
主持拍賣的人則是那個和我上一世長相相似的少女,在她自我介紹後,我才知道她叫做沙紀。
聚光燈下,畫著精致妝容的她看起來很漂亮,又不失少女的那種活潑感,粉色的長發微微泛卷,柔順地散落開來。
我的視線在她露出的手臂掃了一圈,又覺得她其實和我上一世並不相像。
我想就算上一世的我此時跟她站在一起,也可以被人一眼區分開來。
她是被精心養育而成的,而我當時……
哎,說起來就是一把血淚。
當年的我不幸遭遇屑哥,要麼在給他做飯,要麼就是被他拎出去打打殺殺的,哪有這種無害感。完全就是那種走在街上都是會被普通人當變態殺人狂一樣看待的存在。
拍賣的時間不算太長,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和園子小蘭交流,隻偶爾看一眼拍賣台。
但也就是多看的這幾眼,讓我又注意到了一些異常,視線忍不住再次落在沙紀身上。
我有些不太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但我的確從她身上感覺出來了一絲違和感,卻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個地方不協調,如果我不是在宴會之中,而是在偏僻隱蔽的角落的話,大概會嘗試開眼去看。
現在我隻能將這種疑惑放在心底。
很快,隨著拍賣會的結束,這場宴會也到達了尾聲。
園子的父母給我和小蘭都準備了禮物,大概是擔心人流擁擠到我們,特意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之後,才和主辦方飛騨家家主打了招呼告彆,親自送我們離開。
快離開宴會正廳的時候,我的背脊莫名一寒,有種汗毛都豎立起來的感覺。
那是我的戰鬥直覺在感應到危險的人的時候發出的提醒。
我偏過頭來,和身旁小蘭說著話,假裝無意間看向身後,飛快地掃視了一圈,定在了宴會角落裡。
隻看了一兩秒,我就迅速收回視線,回憶著自己剛剛看見的一幕。
那個飛騨家現任家主身邊出現了兩個陌生的人,至少我確定之前在宴會上是沒有出現的。
其中一個,看起來和飛騨家家主差不多的年紀,長相也有些相似,隻是額頭有一條細細的黑色痕跡。
另一個則穿著僧衣,劉海下是一張極其清秀的麵龐,表情淡淡,看不出男女,光從身高來看的話,是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孩童。
這兩個人是誰?
我心中閃過這種疑問,一開始不出現,宴會結束之後才出來,而且還讓我的直覺報警。
怎麼想都感覺……
是那種熱血漫畫裡正暗戳戳醞釀著陰謀的反派行為啊!
出於謹慎,我回到家裡的時候,特意打電話給園子,旁敲側擊了一番。
在確認鈴木集團這段時間並沒有同飛騨的合作後,才鬆了口氣。
雖然這隻是出於我的既視感,並沒有任何可信度證據,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呢。
……
裡梅安靜地站在男人身後,看著他和那個飛騨家家主交談著。偶爾,他的視線會落在那個少女身上,但那眼神與其說平靜,不如說是在看一個注定會死亡的人。
完全不像。
他在心中這麼想著。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少女的誕生本身就出自計劃之中,裡梅會在見麵的第一時間毫不猶豫地殺掉她。
如果放在千年之前,裡梅想,他大概也不會同意羅索所說的計劃。
可是,他已經嘗試過很多次了,這時間長達千年,可他始終沒有找到她的靈魂。
他微微垂下眸,遮住眼中晦澀的情緒。
假使她知道了他所做的事情,大概會覺得不開心吧,甚至會討厭他,覺得他的行為過於肮臟吧。
但是沒關係。
隻要能夠找到她就好……
千年的時間,太長了。
……
這之後,又過了一段平靜時間。
我按照正常的作息上下學,偶爾在遊戲上血虐新一,他總是一邊喊著“這種手速完全不科學”一邊又堅持不懈地在下一次繼續和我PK,然後再次慘敗於我手中。
小蘭加入了學校的空手道社團,有的時候我會陪著她對打一番。
對於我的格鬥水平,小蘭大概是我的朋友之中體會最深的,所以曾經疑惑過我為什麼沒有參加這種社團,我的回答是不太感興趣。
但真實的原因自然不是這個,而是我懂的都是殺招,和小蘭打鬥的時候我全程都在控製自己,不讓自己出手太重。
隻有一個人的時候還好,要是加入社團了,總是一直克製的話,那也太累了。
所以我選擇的是歸宅部,簡單,輕鬆,乾脆,還不需要進行過多的人際交流。
“明天見!”
下課鈴聲響起後,我和小蘭園子還有新一三個人打了招呼,提著書包出了學校,然後腳步一轉,沒往回家的路上,而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