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床邊時。
所以說,情況是怎麼發展成這個樣子的呢?
我看著手裡拿著繃帶卷,興致勃勃往外抽出繃帶的青花魚時,不禁陷入了沉思。
太宰這個家夥,其實就是想玩吧?
“啊,這個不行。”
太宰突然開口,然後將手中的繃帶直接丟到了地上,很快地,原本乾淨的繃帶就被地麵上的水跡給打濕了。
而他已經跑到了衣櫃麵前,刷地一下打開了櫃子。
“不是這個。”
“也不是這個。”
他幾乎整個身體都要鑽進了衣櫃裡,一邊碎碎念著,一邊往外隨意扔著衣物。
它們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後落到地麵上,也同樣逃不過被打濕的命運。
我:“……”
低頭看著變得更加狼藉的地麵,我堅定了自己押著太宰打掃衛生的想法。
我可不希望哪天打開他臥室的門,發現裡麵已經變成了垃圾場。
“找到啦!”
太宰發出歡呼聲,終於從衣櫃裡出來,吭哧吭哧抱著一個盒子跑到了我的麵前,啪嘰一下放到了床上。
“噔噔——”
太宰一邊給自己配音,一邊打開了盒子,眼神閃閃發亮看著我,好像獻寶一樣用著自豪的口吻道:“這可是我跑了很多家店,找出來的最好用的款式哦~”
我看向盒子裡的東西。
裡麵不是彆的,全都是繃帶、繃帶和繃帶。
滿滿的一盒子,至少有幾十卷。
……太宰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麼時候買來這麼多繃帶的啊?
“你怎麼突然想起來收集這種東西了?”
這就不是正常人會乾的事情吧。
然而一想到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是太宰治,我又覺得這很正常了。
“因為在用森先生的繃帶嘗試過把自己裹成木乃伊那樣的自殺方式失敗後,我發現了那些繃帶的缺點。”
他向我抱怨道,“根本就不透氣嘛,感覺很難用呢,所以我決定自己去選擇好用的繃帶。”
我虛著眼看他,“難怪我哥前段時間說診所裡的繃帶消耗的速度莫名變快了很多,原來是你這個家夥的原因。”
太宰:“這種小事情就不要在意了。”
我從盒子裡拿出了一卷遞給他。
“既然這些繃帶是你喜歡的款式,那先用來把你的傷口包紮一下吧。”
這麼說著,我看了眼他依舊沒有處理,並且因為再次用力而滲出新的血跡的手腕,“也可以讓我看看效果如何。”
在太宰處理傷口的時候,我又拿出了另一卷,抽出了一部分,對著自己比劃了一下,最後放下了繃帶。
“不,怎麼想都覺得這個樣子有點傻啊。”我說,開始有了不太想這麼做的想法。
“結衣醬,這世上大部分人的都很遲鈍,”太宰往手腕上纏著繃帶,他的語氣聽起來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有時候真相已經擺在了他們的麵前,他們卻依舊能夠像...瞎了一樣,什麼都看不到。”
“所以……”
太宰停頓了一下,偏過頭來看我,話鋒一轉,微微笑道,“結衣醬要是不知道怎麼纏得更好一點的話,我來幫忙吧。”
“……你這個話題是不是變得有點太快了。”
“總而言之,意思就是這樣啦。”
太宰無所謂地道,一邊說一邊已經伸手拿過了我手中的繃帶,然後伸出另一隻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將我換了個方向,變成了背對著他。
他的動作太過自然,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變成了背對著他的姿勢。
太宰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而且這也是新的一種形象呢,和以前區分開來了。”
“……嘖。”
我輕咂了下嘴,覺得太宰這句話包含了一些其他的意思,最後還是任由了他的行為。
我的右眼看不見任何東西,但是我能夠感覺到柔軟且透氣的繃帶落到了眼皮上,蓋住了我的右眼。
因為我額前留著劉海的緣故,所以在纏繞繃帶時,必須要將它們都撩起,才不至於跟著一起纏進去。
太宰在這麼做的時候,他的指腹穿過我的發絲,帶來了微涼的觸感。
我略微有些不適地動了下腦袋。
主要是我很少和人這麼近的接觸過。
此時我突然覺得,還不如讓我自己來弄呢,這種動作於我而言還是顯得有些親密了。
而我和太宰的關係並沒有到如此的程度。
無論是從信任還是情感上。
“彆動哦。”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來了我想要拒絕的意思,太宰原本隻是虛搭在我額頭的手徹底落了下來,掌心覆蓋住了我的額際,正好阻止了我要搖頭的動作。
與此同時,我感覺到後頸的頭發被撩了起來,太宰用另一隻手拿著繃帶繞了過來,有意無意地,他的指尖碰到了我後脖頸的皮膚。
“……太宰。”
我的身體緊繃,帶著警告意味地喊了他的名字一聲。
“我隻是不小心碰到了哦。”太宰飛快地向我道歉,語氣誠懇。
這種鬼話我會信才怪。
這個家夥明明就是故意的。
明明知道對我們這類人而言,這個地方代表的意思很敏感,因為它相當於命門。
於是我友好和諧地向太宰表達了我的意思,再做這種事情,我就不會再看在他剛剛失血過多的份上放過他,而是會直接把他按在牆壁裡。
太宰頂著腦袋上剛出爐還熱氣騰騰的大包委委屈屈地向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