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029章變故再橫生(2 / 2)

“不過是這孩子運氣好,我們家太過放縱,才讓她鬨出這麼大的動靜,當不得太尉誇讚。”關鍵時候盧氏出聲,走了過去拉起蕭寧的手,瞟了楊太尉一眼,“若是太尉不知如何應對,自該請朝中眾臣合議才是,最不該到我蕭府上,問我這一個小孫女。”

的確,楊太尉上門直問蕭寧有何良策,這本就有失禮數,傳揚出去,一個太尉,既然問一個稚兒討計,是在昭告天下他的無用嗎?

楊太尉想一試蕭寧聰慧的真假,隻怕另有圖謀。可迎麵一問,原以為能有意外的收獲,不料被蕭家人洞察,無法再問下去了。

雖然楊太尉有些難過不能試出蕭寧是不是天縱奇才,小小年紀竟然運籌帷幄,決勝於千裡之外。但楊太尉也得領蕭家的情。

家中的女眷和兒孫多虧了蕭寧及時出手相救,這才免於落入韓家人手中。

“上門問計是假,前來道謝是真。順便想請蕭廷尉隨我走一趟,共議如何平亂。”楊太尉也是個聰明人,就這一會兒的功夫,立刻明白不宜再追問。轉移話題,更表現出他知恩圖報的模樣。

“同殿為臣,皆是大興子民,豈有臨危避亂的道理。太尉太客氣了。”蕭鈐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對於楊太尉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恃恩而驕,以為他們蕭家對世族懷有大恩,必叫世族感激涕零,這是大忌。

楊太尉聽著蕭鈐滑不溜手的應對,沒有一丁點認為這回立下大功的驕傲,眼中流露出了讚賞。

“各家也覺得我們既然同為大興子民,理當互助,又怎麼會在關鍵時候救人於危難,便欲索報。”楊太尉在這時候終於說了一句真心話,隻怕他這一回來,不知代

表了多少人。

蕭寧暗裡實在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亂軍未平,世族們倒是生怕蕭家跟他們討要回報了。

當然,蕭寧在救人的時候,未必沒有一丁點救的人越多,他們就會回報越多的念頭,卻也不是全然隻有此念而已。

“不敢不敢。不過是搭把手的事,豈敢言恩。”蕭鈐也就越發明白世族人的念頭了。

雖然早就知道這樣的一群人,哪怕嘴上老是喊著仁義道德,從來不缺喪心病狂,更怕旁人家功勞太大,越過自家的人。知恩圖報不曾,恩將仇報極有可能。

可是來得這般的快,也是全然出乎蕭寧的意料之外。

蕭鈐跟楊太尉一走,盧氏立刻回頭吩咐道:“去查查各家怎麼回事?”

一旁的人立刻應聲而去,盧氏的臉色很是不好,蕭寧一開始也不太好,這會兒穩了下來。細想究竟怎麼回事。

“功高蓋主。陛下駕崩,於危難之際,三公不曾救國於難,反而讓我一個稚兒挑起重任,傳揚出去,世人皆道重臣無用。

“且立此戰功,天下太平,新帝繼位,必有重賞。論功行賞之時,蕭家攬下救國之功,世族何以抗衡?”

顯然蕭寧也在分析,究竟為何楊太尉上門,討計是假,探聽蕭家的虛實是真。

盧氏恨恨地道:“鼠目寸光之輩。”

然而,這也讓蕭寧意識到了一點,這一個朝廷尚未平定動亂,連京城都未必保得住,他們已經在絞儘腦汁的考慮如何不讓人立下更大的功勞。

蕭家,風頭出得夠大了,大得他們再也容不得蕭家有任何的異動。

原以為平定叛亂,他們都可安心,如今看來,群臣心思各異,內亂將生,這大興的天下,誰也救不回。

“陛下駕崩前,令七郎率兵回京,阿娘,現在還讓七郎回來嗎?”不擔心都不成,看看現在京城的人什麼態度再讓蕭諶回來,這不等於把他們一家子全搭在裡麵了。

“你說呢?”盧氏這時候問起蕭寧,等著蕭寧的回答。

“回,一定要讓阿爹

回來。”蕭寧但凡想到好好辦的一樁事,既然被人提防至此,甚至極有可能這群人還想把他們蕭家生吞活剝。

蕭寧計算手裡的那點兵力,現在要防備的不僅僅是韓靖的支援,還有滿京城這群忘恩負義,隻存一己私利的王八蛋。

“手裡有兵自然能讓他們服服帖帖,不敢多言,這群王八蛋都是欺軟怕硬的。”蕭寧生氣得都已經開始罵臟話了。

落在旁邊的人耳朵裡,作為長輩的某位大伯動了動嘴,想教訓一句,結果看到旁邊盧氏的臉色同樣不好,果斷把嘴閉上!

親娘好可怕!

“最近安分守己些,怎麼對付外麵的人,且讓他們鬨騰去。既然他們防備我們蕭家至此,從現在開始不必理會他們,你手裡的兵馬握緊,以備不時之需。”盧氏言語中儘是對這群裝腔作勢的人失望。

危難之際要不是有蕭寧出頭,他們的家眷儘都落入韓靖手裡,難道他們能像現在這樣一家團圓,還能考慮如何正麵對抗奪回京城的控製權?

危險尚未完全度過,一個兩個到開始考慮蕭家會不會挾恩圖報?真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蕭寧也是同樣的想法,既然這群人滿心隻有那麼一點利益,生怕蕭家人立下的功勞越大,最後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如此無容人之量的家夥,何必和他們一道出生入死。

反正南城這邊的控製權還在蕭寧這裡。集結各家守衛組織的軍隊,到現在沒人有空回來接手,恰好也給了蕭寧時間和機會。

這群人私心太重,滿眼看的都是自己眼前的那點利益。

也罷,讓他們爭權奪利去,沒了蕭家作為出頭鳥,集中他們所有人的火力,這群人肯定會鬥起來。

“韓太後如何?”蕭寧一直好奇,把自個兒子坑死的韓太後,這會兒在乾嘛。

親爹不在,家裡的事,一般來說由盧氏拿主意,不過,盧氏現在看來完全聽蕭寧的。

蕭訊這個當大伯的,也不敢挑親娘的不是,隻能順著蕭寧的詢問回答,“陛下駕崩,知曉韓氏作亂,韓太後自儘於宮中。

一直作為倚仗的兒子被她坑死了;家族也在這個時候犯上作亂,韓太後備受打擊,也不願意麵對世人的指指點點,將來生不如死,乾脆利落的上吊自儘,還能留一個全屍。

“還真是死得巧妙。”盧氏在這時候冒出這樣的一句話。

蕭訊如何敢接話,也不能說說的不對,隻是未免也太狠了點。

“好好一個大興朝年輕有為的皇帝就這麼毀於她手,如今天下大亂,不知多少百姓流離失所,這一切都是她的罪過。她是一死百了,但不知要禍害這天下多少年。”盧氏敢罵,也是恨,韓家的人,就是禍亂頭子,一個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蕭寧公道的說了一句,“今日之事,不僅僅是韓太後一人之過,背地裡不定多少人籌劃等待。”

韓太後再怎麼想要韓家的女人成為皇後,必然不可能損及皇帝的身體。

這場叛亂,引起這叛亂之起的緣由,蕭寧相信一定有人在暗中操縱,否則事情不可能一發不可收拾,引得天下為之動亂。

“瞧瞧這滿京城的世族,天下尚未平定,就已經恐懼我們蕭家功高蓋主,恨不得奪去我們蕭家的功勞。這樣的一個朝廷,再不廢而重立,才是真正的民不聊生。”蕭寧繼續發表意見,旁邊的某位大伯咳嗽了一聲,希望蕭寧能夠管住那張嘴。

“咳什麼咳,他們做得,我們倒說不得。”盧氏先嗆了一句,顯露出滿腹的怒火。

這會兒但凡有個世族站在她的眼前,隻怕盧氏定會毫不猶豫地上去踹人兩腳,以泄心中的怒意。

蕭訊敢咳嗽提醒蕭寧注意分寸,盧氏發話,他是連吭都不敢吭一句。

“叮囑門房,從現在開始不見任何人。”盧氏是真被氣得不輕,蕭家沒想要人知恩圖報啊,至少這群人彆恩將仇報吧,可看看楊太尉上門說的話,這是想把蕭家推出去吸引火力?

韓家可還沒有完全退出京城呢,就算原本在韓家控製之下的兵馬,投誠一半,那也還剩下一半。

倘若在這個時候有人裡應外合串通一氣

,想要再奪回京城又有什麼難處,蕭寧之前不就用了這個辦法嗎?

世族們對蕭家堤防至此,不願意再讓蕭家出頭,再立功勞。其中有多少人家生了殺意,盧氏都不敢深思。

“不錯,從現在開始不允許任何人擅自出入府門。若有發現探頭探尾打聽蕭府消息者,一律殺。”蕭評這會兒也開了口,那麼一個溫和的人,此刻滿臉寒霜,亦不滿於所謂的世族竟然如此待他們蕭家。

蕭寧聽的心肝直顫,不由自主的想到在交換人質的時候,蕭評動作利落的挑斷韓潛的一根手指。

蕭評在這時候已經衝蕭寧吩咐,“此事不需你費心。”

不用蕭寧動手,那就是蕭評要出麵了。

蕭訊瞄了蕭評一眼,對於堂弟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那也不敢吱聲。

事情到此算是商量好了,細節上的事,多說無益,隨機應變吧。

隻不過等人都走完了,蕭寧反而留下,盧氏瞥過蕭寧一眼,“有話不妨直說。”

“坐以待斃終是下策。”蕭寧一向不喜歡坐著等彆人來救,就算現在被人提防,就連可能原本作為盟友的人也會在他們身後要給他們捅上一刀,那也絕對不能安居府上。

“你敢離京嗎?”盧氏讚賞的點點頭,也認同蕭寧的那句話。

“我正有此意。”本來以為京城一致的敵人應該是韓家,想不到世族們既然這麼不能容人,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防的蕭家他們跟什麼似的。

蕭寧想到韓靖,這一位就算跑了定然也不可能毫無準備,眼下世族生亂,必和韓靖脫不了乾係。

既然天下未定,這群人就已經防備蕭家,他們接下來還能做出什麼事,誰敢保證?

盧氏道:“帶著你的人出去想辦法和你阿爹碰頭,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京城。韓氏和這些世族,無人管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所謂的管轄,莫過於朝中無君。

先帝駕崩,新君未立。天下大亂之時,死去的皇帝誰放在眼裡?就算留有遺詔指定的繼承人,這個人一日未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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