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030章韓靖的手段(1 / 2)

話音落下,嚇得一群人驚出一身冷汗,不能說蕭評這份擔憂空穴來風。

看看才從皇城出來,拿下了京城三門控製的世族們是怎麼對蕭家的。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世族重利,真正忠於朝廷的有幾人,天下又有多少小人皆為利己?”蕭評用著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令人膽戰心驚的話,蕭鈐立刻道:“走,你們立刻出城。”

不讓人走,繼續留在京城,什麼時候被人一鍋端,誰能保證?

盧氏上前道:“我隨你留下。”

“不,你得走。朝中重臣不能逃。眼下的情況,留在京城十分凶險,能走的都走,一個都彆留。”蕭鈐果斷的讓盧氏離開,彆留在京城。

“你我是夫妻,孩子都已經長大成人,不必你我操心,他們的將來自有他們自己謀劃。彆人都可以走,我得留下來陪著你。”盧氏同樣堅定,彆人都可以走,獨獨她不能。

這是她的丈夫,兩人成婚以來,恩愛不移,也曾說過榮辱並進。既然知道留在京城十分凶險,盧氏更不能丟下他一人走。

“這是我的決定,你就算想把我轟走,你也轟不了。與其費心勸我,不如捉緊讓孩子們收拾收拾,能走的都走。”盧氏堅定不容人置疑,同時也提醒蕭鈐,不要在她身上浪費更多的時間。

隻是一群兒女,誰又願意留下父母,逃之夭夭。

蕭訊亦是朝中官員,走也走不了,妻兒能走,他勸著盧氏也希望盧氏走啊!

“少說廢話,立刻安排人收拾,這就連夜走。”盧氏的威嚴,那可是連蕭鈐都不敢正麵杠上的,就算作為親兒子,還是長子,話還沒開口,已經被盧氏一吼,嚇得他乖乖的把嘴閉上。

“除了老大,其他人都走。大興朝接下來會變成什麼樣子,誰都難以預料,有我們幾個頂著足夠了。”蕭鈐亦果斷。

情況既然不對勁,要走就彆再猶猶豫豫,能走的都走,現在這時候誰還管你家多少人,日常需要出現的那一個出現就成。

等到京城真的淪陷了,誰也

不會來得及追究你。

“好好的局麵,但凡這群人有作為,也不至於讓京城淪落到藩王手裡。”盧氏恨啊,她就不相信,蕭寧能想到先一步派人在通往京城東門的方向設下埋伏這個主意,彆人想不到。

其中的緣故,怕是隻有那些真正手中握著兵權的人更清楚。

“正是因為變故橫生,人心各異。先帝駕崩,太後上吊,韓氏叛亂。一樁樁的事串聯在一起,難免讓人心生不安。我們也得未雨綢繆,給孩子留下退路,萬萬不能讓他們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蕭鈐想的明白,情勢不對,他可以留下,可是不能讓他的孩子全部都留下。

“各有謀劃的朝臣,碰上這樣的臣子,大興朝豈能不亂?”盧氏冷哼一聲。

“現如今,朝堂由太尉執掌了啊!”沒事的時候自然還是丞相為重,可一旦天下大亂,還是這執掌萬千兵馬的太尉更加引人追隨。

“我要去見見兄長。”盧氏這個時候想到了一點,絕不能坐以待斃。

“此刻?”不是不相信盧氏,隻是在這個時候要去見身為禦史大夫的兄長,盧氏想乾什麼?

“此刻。”盧氏擲地有聲的回答,證明他們都沒有聽錯,她要在這個時候去見她的兄長。

“這些事不歸你們管,趕緊收拾收拾,立刻出京。”盧氏催促人,先一步出府,簡直不給任何人說不的機會啊!

好在一家上上下下早就習慣盧氏行事果斷的風格。說就去做,人壓根不會的等。

其後果不其然,京城隨著安王的兵馬發動攻擊,越發凶猛,甚至更有其他藩王摻和進來,京城宛如一塊肉,各路毒蛇猛獸都想吞了這塊肉,一時間打得那叫一個不可開交。

而在這個時候,韓家已經再跟京城世族聯係上。大興朝國君已亡,新君未立,如那群龍無首。

誰當皇帝對世家來說重要也不重要,或許他們更願意一手扶持出一個新的皇帝,以彰顯他們的能力。

與此同時,當然也有堅守本心的人,以李丞相為首的衛皇派,護著皇帝的兄弟,尤其是皇帝的指名作為繼任之君的祥王。

可楊太尉竟然反戈,跟安王達成了共識,打開城門,帶領手中的兵馬歸順於安王。

京城眼看就要落入安王之首,這時候,守在祥王身邊並無幾個。

李家,蕭家,盧家,這些家族中,同樣也有倒戈相向,已經歸順安王的人。

若不是先前蕭寧收攏了各家不少的人,而這些人和蕭寧有了共患難的恩情,此刻還願意受蕭家的驅使,情況隻會更差。

“京城守不住了,我們必須要離開京城。”這時候也得當機立斷,情況不對就不能死撐,該走就得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可是城外各路人馬虎視眈眈,究竟誰是真正的忠心,誰又敢保證?”

“那也得走。易容換裝,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一定要保護祥王周全,還有這傳國玉璽,絕不能落入叛軍之手。”李丞相悲痛不已,好好的朝廷就這麼被一個女人毀了。

但凡想起來,李丞相都能狠吐一大口血。

想到小皇帝駕崩,至今喪禮未成。連屍身藏在宮中,如今就算有人想為他收屍,皇城又怎麼可能輕易進得去?

可是,死去的人重要,活著的人何嘗不重要?

隻要有小皇帝的傳位詔書在手,更有傳國玉璽,在出了京城召集忠義之士,想要奪回京城,定然不是難事。

“廬江王,江夏王,穎川王,他們全都出動了。兵馬全都聚集在城外,每個人都想要這江山天下,安王占天時地利人和,暫時能得京城,隻要我們退出去,這些人更會打起來。”盧禦史大夫細細地分析起境況,覺得京城現在在誰的手裡,那都是燙手的山芋。

“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到底該怎麼逃出去。”或許守住這個十歲孩子祥王的人不少,但是想要突破京城的重重包圍,避過城外千軍萬馬的耳目,談何容易?

“驃騎將軍何時能抵達京城?”思來想去,李丞相將希望寄托在蕭諶的身上,原以為能從蕭鈐這裡得到確切的消息,蕭鈐搖了搖頭。

“家眷都已經出城,京城亂成一團,消息早已被斷。”蕭鈐比誰都更希望蕭諶趕緊回來。

兒子回來了

,心中的大石便可放下一半。

最重要的是,蕭諶領兵回來,大家都有底氣,誰還怕那楊太尉?

楊太尉啊,誰想到這執掌天下兵馬的楊太尉,竟然會是第一個倒戈相向安王的人。

朝中的兵馬,大部分掌握在楊太尉的手裡,願意跟隨李丞相的人,因為新君未曾確立,就算李丞相手中有傳位詔書,還有傳國玉璽,那也不足以令人安心。

能夠不顧生死,和李丞相同舟共濟,也就是身邊的這些人,護衛也就隻那麼幾百而已。

“我們這幾把老骨頭也算是為大興朝鞠躬儘瘁了,倘若當真死在這些亂軍手裡,也是莫可奈何。”李丞相既然選擇了不歸順,也就是早做了犧牲的準備。

“丞相放心,我跟韓家的恩恩怨怨,你們也都清楚,落入安王之手就等於落入韓靖之手,生不如死。倘若真到了那一日,我必一死了之。”蕭鈐亦是豁達,能夠留下來,也是早就料到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生死之事總是無法控製,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是笑著迎接。

李丞相笑了笑,盧禦史大夫道:“你也真是的,怎麼不把我妹子送出城去?”

“禦史大夫未免冤枉了我!夫人的個性,你比我更清楚,我豈能做夫人的主。”蕭鈐從不避諱在人前承認跟盧氏的恩愛,以及在家中究竟誰做誰的主。

盧禦史大夫臉色變得十分尷尬,自家妹子能讓蕭鈐服服帖帖,乖乖聽話,那也是本事,他也不好說妹子的不是。

一旁的盧氏聽著蕭鈐的話,拿了一個水壺,塞到蕭鈐懷裡,“喝口水。”

蕭鈐的嘴唇乾的都裂出縫來了,也隻有真正關心在意的人才注意得到。

“多謝夫人。”樂嗬嗬的喝了一口水,潤潤唇,方才覺得好受些。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奇兵來襲,幫我們度過一劫。”李丞相被撒了一波狗糧,果斷的轉移話題,盼著能老天開眼,把叛軍全都解決了。

隨著李丞相的話落下,一群人都搖了搖頭,甚是以為李丞相在癡人說夢話。

然而下一刻一個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稟告道:“安王的兵馬

突然撤了,似乎後方受到了襲擊,攻勢甚猛。”

李丞相方才的話頭勁兒才剛過。一群人一愣,不約而同地望向李丞相,暗暗納悶這一位什麼時候能鐵口神斷了?

“知道來的是誰嗎?”李丞相的確高興,也想知道來的究竟是哪一方的兵馬,靠不靠得住。

“似是兗州的。”各路兵馬總是有旗幟的,旁的或許不認識,這旗幟上寫的大字還是能認得的。

一群人都驚奇了,“竟是兗州兵馬?”

這兗州兵馬是何許人呢?

說來這位也是傳奇人物一枚。

本是草根出身,名為曹根,十年前遇上兗州大旱,當時還有官員貪汙受賄,致使百姓拿不到朝廷撥下賑災的糧食。

民不聊生,自然就引得百姓揭竿而起。曹根恰好就是其中的領頭人,帶著百姓一呼百應,當時的勢頭還真是想把大興朝都推翻了。

當時的朝廷還是先帝做主,先帝本質上算是一個好皇帝,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不希望費勁兵力再惹民怨,便派人過去與義軍商量,他們可以提任何條件,隻要最後能夠放下刀劍,歸順朝廷,一切都好說。

曹根他們起義的時候,早想著要麼成功,要麼死,不料朝廷竟然願意給他們一條活路,還不追究他們犯下的過錯,隻要求他們歸順大興朝。

那好說!

百姓們之所以會揭竿起義,都是因為食不能果腹,衣不能裹體,更被貪官奪了賑災的糧食,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才隻能反了。

朝廷這般好說話,那倒是可以商量商量。

這群義軍隻要把貪官全都殺得一乾二淨,讓百姓們有飯吃有房住,誰樂意反?

先帝一聽倒也沒有過多想法,要求殺貪官,本來就是一國之君該做的事;讓百姓有飯吃,有房住著,也是一國之君應儘的本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