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朝廷履行了對他們許下的承諾,也對他們既往不咎,甚至更招曹根入軍。
畢竟這批義軍的頭頭就是曹根,雖然是草根出身,但也不知他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讓皇帝還有世族默許他成為萬戶。
當
然,這也是因為不管是朝廷還是士族,都是重文輕武,素來看不起武將,給一個萬戶的官職,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讓人想不到的是,曹根就從這萬戶做起,十年來一步一步,竟然掌控了整個兗州的兵馬。
如今這天下誰人不知曹根驃騎將軍?
然而就算兗州比雍州離得京城近,小皇帝也沒想就近調取援兵。那是因為這一位草根將軍也是不受控製的主,誰知道他要是領兵進了京城,最後京城會變成什麼樣子?
李丞相表情也十分微妙,畢竟曹根這個人,多年來怎麼表現,他作為丞相最是清楚不過。
可是,怎麼就偏偏是他呢?
“來了多少人?”鬱悶的李丞相,他那表情有人看在眼裡,但也顧不上,比如盧氏就更想知道來了多少兵馬。
“來勢洶洶,安王的兵馬立刻掉頭,生怕應對不當,想必一定不少。”來報的人其實也不太清楚具體什麼情況,連蒙帶猜的說了一通。
“想必這一位曹將軍進京,總是比安王進京的好得多吧。”盧氏是那麼想的,也不避諱的說出口。
李丞相一想也對,怎麼著也會比安王他們這群亂臣賊子要好得多,看起來曹根更像是來救駕的。
“事到如今,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心急無用。”盧禦史大夫說了一句,略顯得有些無奈,誰讓他們手裡沒兵。
沒兵就沒有話語權,在這大亂的關頭一點用都沒有。
李丞相本來就已經夠紮心的,再被人一捅,難受的厲害。
偏偏在這時候又有人急急忙忙的跑進來,氣都來不及喘勻的道:“又有兵馬進來了,好像是雍州的兵馬。”
這一回所有人都精神了,李丞相不斷的搓著手,興奮的難以言語。
“好好好,這真是一個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禦史大夫尤其興奮無比,他的大外甥回來了,這就等於有了大靠山,彆管是安王也好,曹根這土鱉也罷,何畏之有。
“仔細看清楚是不是雍州的兵馬,不可掉以輕心?”蕭鈐高興歸高興,可這心也懸起來,害怕一不小心著了彆人
的道。
要是在這關頭有人打著雍州的旗號衝進來,那還得了。
正高興的人宛如被人迎頭澆下一盆冷水,瞬間清醒過來。
“對對對,一定要謹慎再三,絕不能掉以輕心。楊太尉知道我們在等著雍州的兵馬,要是在這個時候,他們假扮成雍州騎士進城,那才是真叫人一鍋端了。”李丞相的反應也快,哪怕不懂得行軍布陣,可這勾心鬥角的事,他可是行家。
盧氏沉著地提醒一句,“想辨真假並不難。”
這話倒是,自家的人都是認識的,一照麵便可知。
小皇帝死前親自下了詔令,命蕭諶回援京城。想必在得到詔令的那一刻,蕭諶一定馬不停蹄的趕回京。
如果抵達京城,肯定也會立刻出現在人前,斷然不可能遮遮掩掩。
“雍州的兵馬從何而來?”明白這一點,也要弄清楚人是從哪裡來的。
“南門。”來人肯定的稟告。
南門這地方是蕭寧一開始為大家打下來的地盤,到如今還能堅守著,多虧蕭寧之前留下的人。
肯定會有人說,蕭寧都把八百人馬帶走了,留下的這些就算是幾千人也隻是烏合之眾,還都是各家的家丁集合的,總得要聽他們主人家的話,怎麼可能撐得了那麼久?
要說收攏人心這方麵,蕭寧絕對是其中的佼佼者。短短兩天的工夫,能讓這各府的人願意為她所用,任她驅使,再次令人刮目相看。
“從南門而來,莫不是五娘和七郎碰上了?”蕭訊在一旁有此猜測。
蕭鈐沉著臉道:“萬不能掉以輕心。”
換句話來說,就算這來的方向確實是蕭寧之前攻守的南門,不代表就真是他們要等的人。
不想再生事故,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親自走一趟。
有這個念頭的人不僅僅是蕭鈐,其他人都吃了老大的虧了,現在這個時候,沒有見到真正可以信任的人,他們斷然不會輕易相信。
“我去一趟?”那麼多的人在跟前,思量半響,蕭訊毛遂自薦。
“萬事小心。”想去看看確定是不是蕭諶回來,確實要一個合適的人,
這個人就得是他們自家的人。
蕭訊同眾人見禮,這便往城門去。
城下聚集不少的兵馬,上頭確實也亮著雍州的旗幟,蕭訊在上頭喚道:“不知哪位將軍領兵?”
樓下聚集不少的兵馬,聽到此問,皆揚聲而答道:“雍州程逵。”
蕭諶手下的能將,大抵當哥的也是聽說過的,不過,來的人竟然不是蕭諶?
“敢問蕭諶何在?”蕭訊警惕心起,來的人竟然不是親弟弟嗎?雍州的將士,他未見過啊。
“驃騎將軍往東門去,要同安王正麵抗衡,聞小娘子據守南門,是以命我等從南門而來,護衛蕭氏一門。”門下的人話說得十分條理分明。
“五娘何在?”蕭訊並不著急,更是再問。
“上頭究竟何人,你這是不相信我們是雍州的兵馬?我說這可是陛下親自下詔,命我等回京的,我們人都到城下了,你這問得沒完沒了的,還讓不讓我們進去?若是不讓,我們這可就走了。”人顯得分外不耐煩,掉轉馬頭當真要走。
蕭訊心頭禿禿直跳,對此,卻拱手道:“不送。”
人來的不是蕭諶,以退為進,未必不會是假的,眼下南門守得住,若是開了城門,把人放進來,才是真真要命。
拖,他們要的就是拖延時間,拖到蕭諶的兵馬前來。
楊太尉倒戈,這對他們來說是最壞的事,可是前頭既然曹根從徐州發兵而來,姑且不管他攻的是哪城的門,蕭諶來了,不會繼續跟這位搶的。
那麼,一但察覺其他兵馬也在平定亂軍,接下來該思該想的便是同他們這一大家子會合。
說要走的人,斷然想不到蕭訊竟然真讓他們走,掉過頭,很是想問問這人是等救兵的嗎?
“有言在先,是你們不肯開城門讓我等將士入城,再有事,同我們半點乾係皆無。你們可彆最後又跟我們吵吵嚷嚷的。”氣急敗壞的人想到事情辦不好,以後還得被人算老賬,心裡堵了氣,醜話更得說在前頭。
“不辨真假,放爾等入城,等同於放狼入羊圈,不可取。”其中的道理,無須旁人
告訴蕭訊,蕭訊明白。
局勢危急,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急。
旁的事蕭訊或許幫不上太多,這一個穩,他是練得十分到位。
“你”一聽蕭訊的話,這提防得在情在理,就算來日理論,人家也是說得合情合理的。
這下,真沒辦法說了。
“依你所言,要如何才能讓我等入城,配合平亂?”這時候的將軍啊,無力地問,倒想知道這群人究竟要如何了。
“憑這雍州旗幟不能。”蕭訊也不傻,能告訴他們要怎麼樣才能放他們進城?
這要都是假的,跟直接打開城門讓他們進去有差彆?
“喂,你到底是什麼人?講不講理了?就因為你不認識我,連城都不讓我進了?你要知道我們從雍州得到消息趕來,可是連連奔襲四天四夜,連氣都不敢喘。
“你們倒好,我們累死累活的趕回來,你們連城門都不讓我們進,這是怕我們怎麼的?是叛軍?”
氣啊氣啊,下頭的人都想罵娘了。
到這個份上,恨不得把城門上說話的人揪下來揍一頓了啊!
蕭訊淡定無比,置若罔聞道:“想進城,需證明你不是叛軍。”
一點都不覺得他這要求高。
下頭的人恨恨地道:“你給我等著!”
等著乾啥?打算攻城,又或是打算想法子證明他們是雍州兵馬?
有此念頭的不僅僅是一人,一個個都巴巴地瞧著。
蕭訊的心裡也是直犯嘀咕,越發拿不準這究竟是不是真的雍州兵馬了。
這時候,傳來一陣叫喚聲,“報,報,不好了,叛軍殺過來了!”
城牆上的蕭訊也聽到這叫喚的,當時就瞪大了眼睛,本能就想讓人開城門。
恰好在這個時候,樓下的人也急得叫嚷道:“叛軍來了,叛軍了來,快開城門。”
情急之下想下令的蕭訊,就像是瞬間清醒過來了,“來得正好,你就在城外剿滅叛軍不是正好?”
對啊,他們來不就是為了剿滅叛軍的嗎?若是叛軍來了,他們發兵過去,把人全解決了,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