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037章一環扣一環(2 / 2)

蕭寧莞爾一笑,實在覺得自家的阿婆是個難得的妙人。

孔柔立刻高興的跟蕭寧一道福身告退,拉著蕭寧離去。

蕭寧院子離得蕭諶和孔柔的院子挺近的,孔柔叮地道:“最近不太平,你出門定要小心。”

“好。突然多了這許多人,阿娘要受累了。”可不是嗎?雍州這地方家裡人畢竟不熟悉,難免諸事都要落在孔柔的身上。蕭家的媳婦多出名門,孔柔出身不顯,有些事怕是有心也未必能做好,到時候

“你在外麵辛苦勞累,我幫不上忙,家裡的事有我在,你隻管放心。”蕭寧整日忙活什麼孔柔心裡有數,也知道蕭諶能在沙場上衝鋒陷陣,無後顧之憂,全賴蕭寧坐鎮。

一家子能夠平平安安,太平無事,這是孔柔心底最歡喜的事。

“隻是你阿翁和阿婆畢竟是長輩,並不知曉你往日在雍州如何行事,至少你得給他們些時間讓他們適應。”孔柔輕聲的叮囑,也是不希望蕭寧和家裡的關係生分了。

蕭寧除了乖乖聽話應是,保證一定不會跟家人生分,還能如何?

“你阿爹何時回來?”可算是問到自家的

郎君了,孔柔頗是掛心。

雖說蕭諶時常出征應對胡人,但這一回的情況又和之前甚是不同。

孔柔看不到人平平安安的在眼前,心裡總是七上八下,一時間難免惆悵。

“應該也就這三五日的事。”蕭寧安撫孔柔,盼著她能放下心,切莫多憂慮。

比起前線的明刀明槍,雍州接下來會怎麼樣,還是未知之數。

蕭寧的院子就在蕭諶和孔柔旁邊,環境相對清靜,也算符合他們父女的喜好。

隻是這一夜蕭寧並未入睡,而是迅速的寫下一份奏本,當即讓人送到蕭諶的跟前,至於在這過程中怎麼輾轉被送到雍州刺史手中,是要點技術含量。

不過情況還是按照蕭寧所預想的發展。

等到第二日,聽聞雍州刺史開始調集手中屈指可數的兵力,向城中靠攏時,蕭寧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就是得讓人動,他要是不動,接下來戲可不好唱。

盧氏派人過來和孔柔蕭寧說了一聲,隻道初到雍州,各家尚未適應,不必日日前往盧氏院中請安。往後若無大事都在各房自己用膳。

必須得說,盧氏一向不是喜歡苛責兒媳的人,又深明大義。

京城的情況,生了那樣的變故,想盧氏的心情並不算太好,也是想要安靜安靜。

這倒是給了蕭寧更多的時間可以自行做主。

狼吞虎咽的用完早飯,蕭寧這就準備出門,孔柔叮囑一句,“早些回來。還有那兩位先生,得空你也要去看望他們。”

不說水貨和鐵全,蕭寧真快把這兩位忘了。

“嗯,等雍州的事情辦好了再說。”蕭寧就這麼回應著,意思也是不打算按孔柔的意思去看望那兩位。

“畢竟是名家大儒,無論他們為何而來,現在既然來了,也成了你的先生,我們不能失了禮數。”孔柔輕聲叮囑,希望蕭寧能聽進去。

“也就這兩日的事,若是他們事後知曉我最近忙活什麼,想必也不會在意我沒有在第一時間前去聆聽教誨。”總覺得那兩位先生另有所圖,可一時間蕭寧找不出任何證據,也隻能一直由著他們。

孔柔一

聽挑起眉頭問:“雍州要出事兒?”

蕭寧閉嘴,孔柔立刻不再多問,“去吧!”

這是有所察覺,又不打算多管,全然讓蕭寧按她的心思行事。

“阿娘,我去了。”蕭寧的確不打算跟孔柔細說雍州的情況,以及對雍州刺史的算計。

外麵的事,既然蕭寧一力攬下,自當為蕭諶安頓後方。

雍州刺史既然動了,想必一定會趕在蕭諶回到雍州之前。

蕭寧很是好奇,這一位刺史究竟會怎麼行事?

很快蕭寧就知道了。雍州刺史已經召集了手中那為數不多的兵馬,想用這點兵馬跟蕭諶抗衡,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捏住蕭諶的軟肋。

蕭諶的軟肋是什麼呢?

家人!

恰好蕭家舉家北遷,這可是滿門幾十口人。這麼好的籌碼,對於隻懂得用卑劣手段的人來說,就是最好的軟肋。

是以入夜後,城中突然禁閉城門,兩座蕭府突然間被兵馬團團包圍。

彼時蕭家的人都在各房中用飯,外麵動靜有些大,引得人連忙探頭打聽到底出了什麼事。

結果一看,竟然是被兵馬圍困了。

才到雍州啊,這就立刻被人兵馬圍困,這樣的事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蕭公,夫人稍安勿躁,小娘子讓我等護衛蕭公和夫人,請蕭公、夫人放心,一切都在小娘子的預料之中。”一看各房的人亂了,同時蕭寧也派了人過來安撫各家。

蕭鈐和盧氏站了起來,這是準備找蕭寧去。

瑤娘早被蕭寧請過府了,蕭寧特意派她前來安撫蕭鈐和盧氏,進門一看兩人的動作,立刻福身道:“小娘子此刻應該在門外應對兵馬,故而蕭公和夫人不妨稍坐,事情很快得以平息。”

盧氏的視線落在瑤娘的身上,看得出來瑤娘雖然年輕,氣度不凡,舉止投足都能看得出來,這是一位極有修養的人。

“雍州刺史為何突然發難?”蕭鈐操心的是另一樁事,好好的,那一位雍州刺史,怎麼突然派兵圍了他們府邸,這是打算做什麼?

瑤娘輕輕一笑,若真是好好的,又怎麼會有今夜事,顯

然情況沒有那麼的好!

“雍州刺史是朝廷派來掣肘將軍的人,如今朝廷大亂,雍州刺史怕是擔憂將軍秋後算賬,因此先發製人,意圖奪取雍州。”瑤娘簡潔說明事情原由,好讓蕭鈐和盧氏心裡有數。

“這麼說,雍州刺史要趁七郎不在動手?”蕭鈐擅長抓住重點,有些憂思,既然有人動手了,這就是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

“雍州刺史為官不仁,自持朝中有人,縱然麵對我們將軍也多有不喜,我們將軍自甘墮落,堂堂世家子竟然馳騁沙場,淪為兵痞。

“每每同將軍碰麵,總會冷嘲熱諷一番,滿雍州城的人都知道。”

有些事,遠在京城的父母未必都知道蕭諶受的委屈,但他們這些在雍州的人,親眼目睹,親耳聽聞,感同身受。

蕭鈐沉下一張臉,哪怕早就知道雍州刺史是朝廷派來盯著蕭諶的,絕然想不到,他竟然敢出言相辱。

“蕭公和夫人不必憂心。將軍素來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刺史敢出言相辱,將軍自是以牙還牙。”瑤娘不曾細說的是,蕭寧自打說話利落開始,跟人讀書識字,此後但凡聽見有人說蕭諶的不是,必然第一個出麵懟得人七竅生煙。

因此這兩年來倒是很少有人敢說蕭諶的不是。就算當真從心底裡瞧不上蕭諶,竟然當兵為將,持刀上馬,也不敢當著人前多言。

蕭鈐輕聲一歎,最小的兒子從小就喜歡習武練箭,讀的也是兵書。

十三四歲上來,不顧家人的反對,執意從軍,軍中所有的榮譽,都是蕭諶一手掙來的。

午夜夢回的時候,蕭鈐也曾在想,蕭諶遠在邊境,是否會被人輕視?是否受傷?是否能吃飽?

可是蕭諶雖然自小性格乖張,從來也是報喜不報憂。

重文輕武,這是世族刻在骨子裡對武將的輕蔑。

就連蕭鈐曾經也瞧不上那些隻會舞刀弄劍的武將,但是又不得不說,國家危難之時需要這些舞刀弄劍的人。

這要是蕭寧在知道蕭鈐的想法,怕是要狠狠的鄙視蕭鈐一記。

看吧看吧,一個兩個,世族的人就是這麼

的態度,用人的時候恨不得把人捧上天,一旦用完了人,便恨不得將他們瞧不上的人踩在腳下。

“雍州諸事,我們初來乍到,所知不多。既然五娘應對得當。也罷,我們就安安心心的等著。”蕭鈐的感觸,盧氏都看在眼裡,伸手握住他的手,無聲地寬慰他。

瑤娘不留痕跡的掃過盧氏一眼,聽得出來蕭寧對這一位夫人的推崇。

也是,能教導出蕭諶這樣一個兒子的人,又怎麼會是尋常女子。

“想必你是五娘身邊得力的人,這裡無事,你到前邊幫著五娘。”盧氏發話,示意瑤娘不妨到前邊去,他們會安靜呆著。

“唯!”瑤娘隻是過來安撫人,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不再逗留,這就離開。

“雍州的情況也不如何。”瑤娘一走,蕭鈐一聲長歎,顯露出十分無奈。

“至少有兵在手。”有兵就能護得住家人,而且看蕭寧的架勢,隻怕是那位刺史落入了蕭寧的彀中。

這一刻的蕭寧,正在門口應對刺史府的兵馬。

軍政分家,那可是分得清清楚楚的。

不過多少刺史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調動府兵的權力,畢竟他總是個刺史,有專門的護衛,但這也隻是守衛雍州兵馬的冰山一角。

蕭寧粗略看了看,圍在自家府門前的兵力至少有一千呐。

“諸位為何而來?”蕭寧站在門口麵帶笑容的詢問,看起來十分可愛。

“爾等蕭氏叛逃京城,我奉刺史之命將你們蕭氏擒拿,押解進京聽從陛下處置。”被蕭寧一問,站出來的正是昨日在城門前,代表刺史前來,阻攔蕭寧將流民帶進城的嚴戶曹。

“叛逃京城,這話從何說起?我父分明是聽聞雍州邊境告急,故而快馬加鞭趕回雍州,守衛雍州。

“心係家國天下者,在你等佞臣口中既然成了叛逃之人?

“開城引敵者你們求情;禦敵於外,不畏生死者,竟然成叛逃之人?

“嚴戶曹,你是狐假虎威,要給我們蕭家扣一頂莫須有的罪名嗎?”

蕭寧他們離京之前早就已經想好了借口,保證不會有任何人,有機會抓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