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056章求親者下場(1 / 2)

蕭諶反握老者的手,鄭重地道:“人無信無以立。”

這便是一句承諾,對老者的承諾,也是對雍州百姓的承諾。

“另,從即日起,雍州將士領諸位一道開荒,趕在春耕前,多墾荒,此地,日後與諸位賦稅定為收成十之一,以為定製,任何人不得私加賦稅。”蕭諶抬起頭,朝地眾人許下這一承諾。

彆說百姓們了,縱然是跟在蕭諶身後的一眾人皆傻眼了,定賦稅為收十之一,這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可話出自蕭諶之口,如今的雍州由蕭諶一人說了算,他的話自然是作得準的。

最後那一句任何人不得私加賦稅,簡直就是收攬人心的上好辦法。

一群人不約而同的望向蕭寧,不如想也知道他們的意思。

這主意定是蕭寧想出來的,定然是吧?

蕭寧麵對一群人詢問的眼神,泰然處之,渾若不覺。

“請諸位爭相轉告雍州百姓,雍州境內往後皆如是。若遇強占民田者,若各地官員不問,可來我驃騎將軍府,我必為你們討回公道。”蕭諶毫不掩飾對百姓的愛護,對太多形形色色之人的提防。

百姓到驃騎將軍府,原不過是舍不得蕭諶這位愛民如子的將軍,不想從即日起,他們再不需交重稅,這便是給了他們安身立命的根本。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百姓們連連拜謝,欣喜若狂。

蕭諶與他們親和地將人扶起,可見他望著百姓們亦是滿心的歡喜。

送走了百姓,蕭諶道:“雍州文官,我巡視一番。”

跟著蕭諶回府議事的一眾人自了然此話何意。

從前蕭諶隻是武將,雍州武將歸他管,可這文武分工,各地縣令皆屬刺史管轄。

今雍州既然表明態度,不再聽偽朝廷的詔令,雍州內的官員,蕭諶如何能不見見,問問各自的打算?

“我巡邊境,照舊,有不決之事可詢我兒。”蕭諶這個時候又決定另一樁事,指出他衝在前麵,蕭寧在後方安定,你們一個兩個都

乖乖聽話。

作為大哥的蕭訊麵下一僵,主要是不少人隱晦的眼神掃過他,似乎在無聲地詢問,他一個當兄長,當大伯的,就那麼扛不住事?

蕭訊僵歸僵,隨後決定無視之。

就算從前的蕭訊不知蕭寧的厲害,一回兩回的見蕭寧辦事,再有這一次代表蕭諶出門,聽兒子提及凶險萬分之際,蕭寧都能沉著應對,他便捫心自問,能跟侄女比嗎?

技不如人自該認服。打腫臉充胖子,想把一家了坑死不成?

縱他有此心,該想想家裡人誰能接受他坑人?親爹親娘第一個饒不了他。

“唯。”孔鴻等人早已習慣,縱然有新來的心裡納了悶,最多不作聲,畢竟不太了解雍州,多聽多看,自會明了。

蕭諶其實早在李拿回京的時,就想會會雍州各縣官員,但那個時候他雖總攬雍州大事,名不正言不順,也隻是一個代掌而已。

話不曾明言,各地縣令縱然有想法,自知手中無兵,同蕭諶硬碰硬,不過是雞蛋碰石頭,自取滅亡罷了。

可是,隨著曹根借朝廷之命,步步緊逼,意圖光明正大的奪取雍州,這種情況下老實聽話便是將雍州拱手相讓,蕭諶斷然不能讓的。

蕭寧一番布局,不過是為讓蕭諶有足夠的理由拒絕曹根假借天子之令。

這樣一來,雍州等於自立,此後再不聽朝廷調令,先前朝廷命官,人家是朝廷的官,願意或是不願意跟著蕭諶混,這就需要跟人攤開講明白。

蕭諶巡視雍州是必然,結果也至關重要。

“崔小郎隨我一道走。”蕭諶隨後又補充一句,手下的人裡,要說長得最好看的莫過於崔攸,蕭諶麵帶笑容地要人。

蕭訊瞧他雙眼放光,輕咳了一聲,你倒是含蓄點啊!

這警告的咳嗽聲,蕭諶壓根不在意,叮囑蕭寧道:“凡事悠著點,彆把人嚇著了。”

蕭寧一頓,回來倒是好些事沒有交代。

“同冀州唐公驅曹軍,奪冀州,我們得冀州之界往雍州之內,於海之地,我弄了些鹽。”蕭寧覺得

應該讓大家知道,他們蕭氏不缺錢,跟著他們有肉吃!

蕭諶一時沒反應過來,僅是詢問:“鹽務你早已接手,為何再提?”

蕭寧眼皮都不抬地道:“我欲在雍州推行平價鹽。”

“咳咳咳!”所有人都被口水嗆到了,滿目皆是不可置信。

“平價鹽?”一群人都傻眼了,實在難以相信,蕭寧能說出這等令天下撼動的話。

饒是某個親爹,此刻亦是滿目難以置信。

“正是。”蕭寧原先隻發現了鹽井,鹽池,不敢誇下海口,現在有了海鹽,她完全可以推行平價鹽了!

鹽乃暴利,一向價高,說句不好聽的話,不少百姓連鹽都吃不起。

蕭寧要是能讓百姓吃得起鹽,這等好事,和蕭諶適才言之賦稅納以收成十之一相呼應,對百姓而言,該是怎麼樣的喜事?

md!這父女二人處處收籠人心,何愁雍州不如鐵桶一般?

明鑒眼睛再次放光,實在拜服這一對父女了。

蕭諶震驚是震驚,始料未及蕭寧出去一趟死裡逃生回來不說,更辦成一件這麼大的事,大喜過望!

不過瞧蕭寧成竹在胸,蕭諶道:“你自作主。”

敢做,蕭寧絕不做虧本的買賣,蕭諶放手叫蕭寧去做。

“諸位回去,請各家煮鹽以售的家主擇日來一趟驃騎將軍府,此事亦需同諸位商量。”蕭寧得蕭諶同意,自忘不了有些人,比如一向靠煮鹽獲利的世族。

鹽以官營,這是朝廷的法令,每年十月至正月不許百姓以私煮,有違者重罰。

可是私底下,各世族誰家不煮鹽?想得朝廷頒發所謂的鹽令,對他們而方言輕而易舉。

真正約束的從來都是尋常百姓,隻有百姓無法得到朝廷的支持。

今日,既然雍州要自立,斷然不能再讓鹽利落入世族之手。

其實蕭寧要是推行出平價鹽,若按世族們以煮鹽的辦法操作,他們根本沒有和蕭寧抗衡的餘地,請世族來一趟,說是商量,實則是給世族另指一條發財之道。

明鑒和崔攸對視

一眼,兩人算是同生共死一回,有些交情,亦各知對方稟性,是可交之人,既是可交,同樣出身世族之人,又怎麼能不相互交換意見。

蕭諶不管蕭寧如何同人打招呼,該交代的事交代完,蕭諶揮手讓人散了。

出了驃騎將軍府的門,明鑒和崔攸碰頭,崔攸感歎地道:“小娘子是仁厚之人。”

此言落下,毋庸置疑,明鑒頷首附議。崔攸縱然年輕,識人懂人,更是完全看透事情的利弊,何嘗不是一種本事。

“崔公願意?”明鑒和崔攸瞧得分明,也得考慮另一個問題,他們覺得挺好的事,確定家裡的長輩也願意?

“見識小娘子的手段,若總視小娘子為稚兒,可欺可哄,不過是自討苦吃。”崔攸亦是無奈,該說的話他會說,崔令過不去那道坎,非要折騰,格局,實力皆不如蕭寧的人,注定落敗。

明鑒笑了笑,崔攸問:“明氏一向明哲保身。”

“未及要害,自當明哲保身。”換而言之,若是觸及利害,誰也坐不住。

“小娘子所圖不小。”崔攸肯定地說,明鑒頷首,“你我無所圖?”

皆是不安分的人,碰上一個有所圖謀,更能步步為營的人,於他們而言何嘗不理是利事?

“依你所見,將軍巡視,小娘子坐鎮之際,可有人不服犯上?曹根同韓靖皆吃了虧,斷不可能就此罷休。”崔攸顯得有些憂心,雍州之地,要說完全可以自給自足也不儘然。若遭人封鎖,於雍州不利。

“我不憂心。比起雍州,他們焦頭爛額,自顧不暇,我們不出手,自有人出手對付他們。咱們這一位小娘子,彆看年紀小,心機頗深。不肯受朝廷詔令,言及眼下的局勢,無半分出兵之意。”明鑒感歎蕭寧既拿得住彆人的話柄,也能穩得住。

現如今的局勢,誰先出頭誰就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蕭寧偏偏口號喊得響亮,想讓她出兵,真是不好意思了,她不出。

崔攸臉上浮現了笑容,“聰明之人多是爭強好勝之輩,沉著穩

重又聰明者,世間難求,吾等之幸也。”

明鑒眼皮跳了跳,不難看出崔攸對蕭寧的讚賞,想到這兩人的年紀,其實未嘗不無可能。

“崔郎君可定人家?”明鑒腦子既一閃而過這樣的念頭,不吐不快。

“明先生有心,家中已定主持中饋之婦,待她及笄,兩家即辦婚事。”崔攸似是全然不覺明鑒的意思,含笑接話,神情真摯地望著明鑒,“待攸大婚之日,必請先生飲一杯喜酒。”

“甚好甚好,有酒有肉,不請亦自來。”明鑒臉皮那是相當的厚,半點自覺都無。明鑒也就明白了,崔攸對蕭寧的欣賞和敬佩,並無雜質。若蕭寧是位小郎君,有些試探自不必。

崔攸依然笑著,“請。”

相互試探,真真切切各有所得。

明鑒其實也在考慮一個問題,說來蕭寧也不小了,是該考慮人家了。雍州境內,有合適蕭寧的人家嗎?

沒等明鑒細細打聽,蕭諶帶上崔攸出門的第三日,冀州有使前來。求親!

到雍州求親,尋上蕭氏,求的是何人自不必猜了。蕭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