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070章各方皆出手(1 / 2)

蕭諶心中有數,陰著的一張臉再也忍不住地罵道:“怪不得世族瞧不上曹根,這種拿皇帝祖墳要挾人的事也就他做得出來。”

蕭寧對此隻想說,“阿爹難道以為,能想出這等主意的是曹根?”

有消息來源的人自是明了究竟是誰想出的好主意。

蕭諶並不清楚內情,乍然一聽,不可置信地停下低頭問,“不是曹根是誰?”

“眼下的天下,畏於雍州的不止一個曹根。”實話一句。

蕭諶瞬間明了,“韓靖?”

點點頭,蕭寧道:“正是。看來他的消息也不差,竟然早早地為曹根想出一個好主意了。不過,阿爹不動揚州了?”

“絕無可能。”韓靖這等無恥之徒,蕭諶早想解決他,無奈一直沒有機會。現在終於叫他等到。徐州臨近揚州,不乘勝追擊,難道等韓靖緩過氣兒?

威脅他們的人是曹根,因大興皇帝的陵墓皆在曹根控製之內,曹根連世族都敢殺,放話說蕭諶和蕭寧再發兵攻打任何一座城池,立刻挖大興曆代皇帝的墓。

最後提醒蕭諶和蕭寧,千萬不要忘記,他們可是一直喊對大興忠心耿耿的,處處指責他曹根和韓靖是亂臣賊子,那絕不能忘掉他們的身份,他們是臣,縱然君已死,同樣不能不管不顧皇帝的陵墓是否被人所挖。

被挖墓的性質,那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韓靖為曹根想出這個主意,確實不錯,完全是把蕭氏架上火上烤。

“阿爹乾得好。”韓靖想讓曹根記他丁點的情分,以為這樣能保全揚州?癡人說夢。

曹根捏住大興皇帝的陵幕能威脅人,韓靖手裡並無半點威脅蕭氏的東西,比起滅曹根,蕭氏更樂意將韓氏一網打儘。

“不過,曹根或許會從中受啟發,阿爹應該沒忘我們家祖墳也在京城吧?”蕭寧成功再用一句話叫蕭諶站定!

臥槽!已經被曹根用皇帝陵墓要挾氣得不輕的人,確實一時間想不到會有人用他們蕭氏的祖墳威脅他們!

可是,能用皇帝陵墓威脅人的人,還有什麼事兒是他們乾不出來的?

蕭諶瞪大眼睛,這挖人祖墳的仇,結大了吧?

“挖我們祖墳這事他們遲早會反應過來,與其落得一個輕蕭氏不重皇室的名頭,不如趁早。”蕭寧拉了拉蕭諶衣袍,好讓他回過神,彆發呆了,趕緊乾活吧。

蕭諶確實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隨口問:“有些事要想深入人心,需得些時間。”

沒頭沒腦的話,蕭寧愣了半響。

“女子亦可保家衛國,這兩仗打得相當漂亮,叫人從今往後都不敢輕視你的女兵,可離你要做的事遠遠不夠。天下大亂雖令百姓受苦,然天下一統,許多事受人掣肘,難以動搖。

“既如此,眼下曹根利用大興皇帝的陵墓要挾我們,恰好前後響應,力證我等對大興忠心,仁至義儘,待來日與曹根決一死戰,必得人心。”

蕭諶一番話落下,蕭寧完全傻眼了,不確定地道:“我那點心思”

“想做的事,不必管他人怎麼想,你去做好。”蕭諶心知蕭寧想什麼,為大局,蕭寧寧願將來千難萬難。站在蕭諶的立場,無論為臣為父,他都認為可以退一退。

“或許,你也可以當阿爹沒有想好,不願意現在邁向那一步。”蕭諶最終道出這一句。

蕭寧百思不得其解,“這是為何?”

對啊,蕭寧一直都想問蕭諶原因,為何?

蕭諶望向蕭寧,“為父自有道理,你隻要相信為父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家好,便可。”

這一點蕭寧自然不會懷疑,心中哪怕有再多的疑惑,蕭諶既然不想說,蕭寧也不會咄咄相逼。

“不管阿爹為什麼,阿爹竟然選擇暫時不進,我都會站在阿爹的身邊,支持阿爹。”蕭諶能支持蕭寧,蕭寧又有什麼理由不支持蕭諶?

哪怕暫時休兵會讓曹根方麵得到喘息的機會,但蕭寧能算計曹根一回,如今竟然將曹根打的節節敗退,讓他的地盤縮減,將來雍州方麵隻會比曹根更加強盛。

“不管是曹根或是

韓靖,不過都是想借大興皇帝陵墓一事,把我們架在火上烤,讓我們落得跟他們一樣的進退兩難,不得不擇其一。可我們的選擇,他們絕對想不到。”

蕭寧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了笑容。期待消息傳出,各方聽聞後的反應。

蕭諶細細一想也覺得的確如此,“韓靖敢在自身難保之際,接二連三左右時局,他以為他能力挽狂瀾,就得讓他看看,再多的陰謀詭計,一旦碰上真正有實力的人,不堪一擊。”

說到這裡,蕭諶又一次低頭看著蕭寧,“韓氏一門,一個都不能留。”

特意跟蕭寧說這一句,蕭寧想都不想的點頭,隨後又反應過來蕭諶所指何意。

“阿爹放心,在我心中阿娘隻有一人,她雖給我生命,蕭氏中欠她一命的人隻是我,阿爹又不欠她的。”蕭寧從未想過要為韓家任何人求情。

那一位追求她人生的生母,從她離開蕭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跟蕭家沒有任何關係,蕭家更不需要為了蕭寧特意手下留情。

“韓氏的事你彆參與,我會處理。”蕭諶為蕭寧的細心體貼而歡喜,同樣也不希望蕭寧為了這些人損及名聲。

從今往後,蕭諶不會再讓韓家的任何人跟蕭寧有任何的接觸,一丁點的可能都不會。

蕭寧豈會不明白蕭諶的一片良苦用心,無非不希望蕭寧被卷入所謂的親情,生育之恩中難以抉擇。

連連點頭,蕭寧十分乖巧的道:“阿爹放心,我肯定乖乖聽話。韓家的事,我一概不管不問。”

蕭諶麵露喜色,養個乖巧懂事的女兒就是好。

此刻在他們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蕭諶道:“就這麼說定了。以後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必理會旁人。”

無條件的支持蕭寧想去做的任何事,蕭寧的心下一暖。她真是不知幾輩子修來的好福氣,才能碰上這麼好的父親。

是以,但凡是蕭諶想要的,蕭寧定會不計一切為蕭諶爭來。

父女二人並行走入正堂,不一會兒,孔鴻領著一群人步入。

瞧見蕭諶和蕭寧

風塵仆仆的樣兒,明了兩位都是剛從前線趕回。

“將軍,小娘子。”事到如今,再沒有人因為蕭寧是小娘子的身份,而敢對蕭寧不敬。

“我不在雍州這些日子,辛苦諸位了。雍州能殲滅曹軍28萬兵馬,諸位有功,來日必論功行賞。眼下諸位皆聽聞曹根方麵派人送來的信件,依諸位所見,當如何?”蕭諶並不贅言,開門見山的問,等著底下的人給一個答案。

蕭諶掃過眾人,人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為難的神情,不難看出他們內心的掙紮。

可不是,雍州一直以來標榜的都是忠於大興朝的臣子,正因如此,才能引得天下忠義之士前仆後繼而來,為雍州儘心儘力。

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少人都明白,大興朝已亡,根本沒有人能夠振興大興朝。

與之而來,不少人心思湧動,都希望蕭家蕭諶,能夠再進一步,如曹根或韓靖一般稱帝,建立新朝。

雖說此一時,彼一時。他們因蕭氏的忠義而來,如今又希望蕭家不再顧念所謂的忠義。縱然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敢隨隨便便說出口,豈不畏於人言,叫天下人說他們反複無常?

可是如果雍州方麵不管大興朝皇帝陵墓,等於否認了對大興朝的忠義,那就證明雍州這些日子所表現的忠義,都不過是為了收攏人心,和曹根以及韓靖並無兩樣。

如此一來,必為天下人詬病。

一時之間眾人也是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進言。

“怎麼,諸位都無話可說了?”蕭諶其實也知道,這樣的局勢的確讓人左右為難,無論是前進或是勸退,都有不同意見的人。

“將軍,原以為將軍大可退一步。”一看無人說話,許原出麵道破想法。

蕭諶一聽,立刻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曹根行事悖於倫理,且有違天和,經此一事,必為天下人所知,縱然他再得民心,來日定自取滅亡。雍州內既然一直忠於大興,又怎麼能不顧大興先帝的陵寢,任由亂臣賊子驚擾諸位先帝。

“欲安天下,無需咄

咄逼人,大可退一步,或可有意外收獲。”

許原將他的想法道破,落在蕭諶的耳朵裡,蕭諶認同。這一對父女早就已經達成了共識,根本不打算急於一時,但也想知道手下的這些人中,究竟有多少真正心存忠義。

“鴻附議。”孔鴻跟著附議。

“附議!”有了孔鴻跟上,不少人也跟著連連向蕭諶懇請,希望蕭諶能夠不要急於一時。

越看蕭諶的神色越是緩和,也就證明在場的這些人所請與蕭諶不謀而合。

至於旁邊的蕭寧在一旁秀氣的打了個哈欠,以袖掩麵,讓人一時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既然蕭諶是認同許原一番說辭的,眾人也就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經此一事,蕭諶已經知道,究竟誰心中真正存著所謂的忠義。

“立刻起草回信,張告天下,好教天下人知道,我們雍州願意為了大興曆代先帝在天之靈,不再枉動刀戈。”蕭諶早有章程,聽眾人一番話,已然最後決定。

許原眼中流露出讚許,或許有人覺得,不趁此機會一舉拿下曹根,將來定要再起戰事。

然而比起爭天下無視忠義,成為不道不忠不義之人,為天下詬病,此後治理天下,總被人挑三擇四戳你脊梁,無法理直氣壯要求天下人對你忠誠,以身作則,可為天下榜樣,退一步上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