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100章蕭寧中計了(1 / 2)

這麼樣的一樁事, 寧箭不能說不重要,不過,他在戰場上跟人鬥心眼, 耍嘴皮子,蕭寧繞後打人去, 事兒更應該反過來!

寧箭看著蕭寧集結兵馬, 實在沒辦法忍了這氣,跟在蕭寧的身後, 小心翼翼地道:“小娘子你看, 這鬥心眼的事末將實在是不太成,要不我們換換?”

有了蕭寧一問, 寧箭哪裡敢說是信不過蕭寧, 分明是蕭寧把難事都自己辦了,就讓他撿輕鬆的。

“將軍一直同他們交戰,讓你出麵應對, 也是因昨夜之事。”蕭寧一邊讓人整理,一邊輕聲同寧箭解釋起來, 就盼著這人能明白, 這番安排皆是計。

“昨夜那群人是衝我來的,怎麼樣我也是一位小娘子, 驚嚇過度, 昏迷不醒這說辭說出去, 總是能讓人信服。如此,他們便不會提防我們繞後。”蕭寧細細一解釋。

寧箭一頓,蕭寧已然看著他的身板道:“要說你昨夜被嚇得發熱高燒不退,誰能信?”

“誰都不能信。”寧箭不過腦的回答,蕭寧莞爾。在寧箭看過來之前, 人已經板起一張臉,“是以,也隻能由我裝病,也正好給了將軍理由,拖延時間。”

可不是嗎?昨夜衝著蕭寧來的人,定然已經知曉蕭寧身份的重要,如此情況下,也就明了,人質交換一事由蕭寧做主。

偏偏蕭寧被他們昨夜行事嚇得重病昏迷,交換人質一事不放也得放。

“真真假假,他們肯定會進城,得請公主身邊的人安排妥當,讓公主真病了才好。”寧箭眼睛瞬間亮了,對啊,這主意好,無須他再費腦子想,該怎樣才能為蕭寧拖延時間。

蕭寧笑了,“將軍放心,我出城都安排妥當了。如此,豫州交給你了。”

衝寧箭抱以一拳,蕭寧顯露的都是對寧箭的信任。

寧箭得了蕭寧一個好主意,喜上眉梢,趕緊同蕭寧還以一禮道:“公主放心,末將定不辱使命。”

拍著胸膛保證,寧箭相信自己肯定能把這事兒辦得漂亮。

“方才我心急之下,下令以西胡王子威脅於西胡,他們若敢傷我百姓,我必取他們王子項上人頭,這話需得收回。”蕭寧提醒一句,寧箭連連稱是。

蕭寧上馬,出城領兵去。等蕭寧帶人一走,寧箭身邊的副將提醒道:“那什麼,將軍,要是末將記得不錯,你是想跟公主換換,讓公主鎮城,你領著我們繞後攻胡人的。”

寧箭一僵,得,他是被蕭寧忽悠了,現在就算反應過來,追上去也沒用。

故而寧箭道:“讓我裝病,說我昨夜被幾個宵小嚇著?傳出來我臉往哪兒擱?連小娘子這麼小的人都能臨危不亂,我連小娘子丁點都不如?”

副將很是無奈,提醒地道:“公主,公主,那一位現在是公主了!”

怎麼要改個口那麼難呢?

寧箭更不樂意了,“就算陛下登基了,陛下成了陛下,一樣是我們的將軍,我就喚將軍,也喚小娘子。將軍和小娘子都不說什麼,就你們一天到晚挑我毛病?”

嫌棄無比的目光落在副將身上,就差問問副將了,你是不是成了對頭了?

副將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陛下和公主一向是寬厚之人,不願意計較這規矩,可就算陛下和公主不計較,不代表旁人不計較。朝堂上一向盯著我們的人,就不是陛下和公主。”副將算是對一些彎彎道道有研究,故而才一直提點老上司,可不想他自己把自己坑了。

寧箭一臉茫然,“我們現在叫什麼人盯著了?”

副將成功再叫噎著了,“不是說現在,你想想那些年我們跟在陛下身邊,吃了多少絆子,那能是皇帝和公主給的?”

寧箭算是反應過來了,有人擔心的是從前的朝廷。

“那是大興朝的事,你可彆忘了,咱們陛下建的是大昌。從今往後,皇帝是我們的將軍,他知我們這些將士不易,斷然不容旁人再三為難我們的。就是我們小娘子也一樣。”寧箭對蕭諶和蕭寧滿心都是信任。

壓根就不覺得蕭諶和蕭寧的身份變高了,往後就會變得不一樣。

副將已然不想說話,這,有這樣的嗎?

他就是好心好意的提醒提醒,好讓他們將軍彆太傻,更不要一天到晚把人都當了兄弟!

不對,尤其是要保持距離,皇帝和將軍的距離,那能一概並論嗎?

從前這心裡有不滿的將士,誰跟蕭諶和蕭寧說都成,畢竟大家都是上陣殺敵的人,最不樂意的就是背後被人捅刀。

現在,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還是將士,可是捅刀捅上他們,跟蕭諶和蕭寧再有什麼關係嗎?他們還會覺得痛嗎?

“你啊你,我就說你太機靈了,就不樂意好好的做事。你到現在都看不明白,這有人的性子,生來就定了的,就算旁人再想改,沒有他們改的機會。”寧箭感受到副將的鬱悶,倒是一臉的不認同,瞧副將的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寧箭怎反得罪蕭諶和蕭寧了呢。

可是,寧箭又不是在蕭諶登基後,再沒有見過蕭諶和蕭寧,這兩位和從前究竟是不是一樣。一開始他也擔心,害怕成了皇帝的人,以後再不會成為他們的倚仗。

這事,蕭諶當麵鑼,對麵鼓的跟他說得分外明白。大興朝重文輕武,才會落得天下大亂,人心各異,百姓不寧的下場,前車之鑒,蕭諶豈敢忘之。

至於蕭寧,小小年紀為了百姓安寧,不顧自身安危,領兵衝在最前線,已然是最好的證明。

知將士不易,便不會因為幾個文臣的話,便認定了武將懷有異心,更不會就此否定他們的將士。

還有這場與西胡的交戰,戰死之將士,不僅僅如從前一般得到撫恤,更是造碑刻字,叫將士世代受人供養。

如此行事,從前將士能有這樣的待遇?

前所未有!

寧箭看著這樣前所未有之事,心中的大石更是放下了。將軍成了皇帝,小娘子成了公主,依然還是當初和他們一心,隻為保家衛國之人。

隻要往後守衛邊境的他們不改此心,不忘此心,一切定會同從前一樣的。寧箭相信!

“你啊,太年輕,這識人之能上,不如我。”寧箭越想,心下更是大定,回頭衝副將說著,拍拍副將的肩膀,叫他多學著點。

“旁的事兒,將軍或許說的都沒錯,可要說識人,我若是沒有識人之能,又怎麼會選擇將軍?”副將也是個心眼多的人,這一番話處處都是陷阱。

說完了話,便等著寧箭的反應。

“你小子,在我這兒還跟我鬥心眼。告訴你,再亂說,小心我抽你。”寧箭又不是傻瓜,哪裡聽不出來。揚起巴掌嚇唬人,想讓副將給他老實些。

副將配合的躲閃,回過頭衝寧箭扮了一個鬼臉,“明明是將軍說我沒有識人之能,我要是沒有識人之能,那將軍你是啥?”

寧箭不配合,副將既然把話說出來,還非得讓寧箭嘗嘗,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是啥?我就是個傻大個兒。否則你怎麼敢拿我開涮?”寧箭話音落下,一個箭步上前,扣住副將的手,將他雙手扣到身後,再一用力,痛的副將哇哇大叫。

“將軍,將軍,我錯了,是我失言,我跟將軍賠不是,將軍你就饒了我吧。”副將萬萬沒想到,寧箭的身手如此靈活,完全不像上了年紀的人。

落於人手,除了老老實實的討饒求放過,還能如何?

寧箭哼一聲,還是大發慈悲地鬆開扣人的手,“記住了。往後少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我們守衛在邊境,如何守衛好我們的邊境,不讓外人掠我們百姓,傷我們百姓,便是我們一生的目標。至於上位者如何定義我們,自不必理會。咱們這一輩子,隻求問心無愧。”

老將經曆的事太多,更明白他們立足的根本究竟是什麼。

年輕人總以為諸多防備,眾多算計,最後必能讓他們平步青雲,卻不知道,倘若人心不正,站得越高,摔得越疼。

“將軍放心,末將一定牢記將軍教誨。”無論這一刻,副將是不是認同寧箭的說法,至少還是附和地道了一句。

寧箭想了想,“知道那一位莫明嗎?”

副將並沒有細想,如實回答道:“知道,這些日子一直跟在公主身邊。”

“那你去打聽打聽,他出了什麼事,被公主趕離身邊。”寧箭挺高興蕭寧的當機立斷。心不正的人,再有才也不能留在身邊用;於軍中,這樣的人,正好可以殺一儆百。

“啊!打聽公主的事兒,是不是不太妥當?”副將一直記得從前寧箭叮囑過他的話。有些事,有些底線,絕不能觸及。不能打聽蕭諶和蕭寧身邊事的這一條,更是寧箭三令五申過的。

“這回是例外,我讓你去打聽,你就去打聽,有什麼後果,由我幫你承擔,你隻管放寬心。”寧箭之前還擔心副將未必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現在看來倒是白擔心了。

頗覺欣慰的人,更希望這一位副將跟在他身邊多年,以後能夠更上一層樓。

可是想要更上一層樓的人,更要擺正姿態,尤其不能越界。

國家和民族之大義,尤其不能丟失。一個將軍也好,士兵也罷,如果忘記了守衛國家,守衛邊境的根本是為百姓,最終也不能再堅持下去。

副將眨了眨眼睛,從前他四處打探消息,無非是想能夠消息靈通,如此能夠助他平步青雲。這份心思被寧箭知曉後,一直三令五申副將不可再為之。

最後寧箭更是直接向他下了嚴令,如果副將做不到,便立刻離開他的身邊,再也彆想回來。

就這一點,成功讓副將,無論內心的八卦之火,如何熊熊燃起,也從來不敢打聽,關於蕭諶和蕭寧的丁點消息。

難得有一回,寧箭竟然讓副將去打聽蕭寧做的事有何深意,這,可以光明正大的八卦了唄,簡直太好了。

“將軍,末將立刻去打聽。”副將一聽高興壞了,趕緊衝寧箭說了一句,掉頭就跑。

寧箭憐憫的看著某人遠去的背影,隻盼他回來後依然開心。

心思多的人,定能明白蕭寧為何不再用莫明,更不許他再靠近。

蕭寧做得很好,讓軍中將士都能牢記一個道理,家國天下,民族大義前,所有的憐憫都收起來吧。守衛不了百姓的他們,收起那多餘的同情心,麵對敵人。

***

寧箭將副將忽悠走,接下來還得往城牆上去,距離西胡給出的半個時辰的時間,所剩已經不多。

人才到城牆,旁邊的將士已經衝了過來,心急的叫喚著將軍。當然,與此同時還有一旁叫人押來的西胡王子。

“人先放著。派人去跟西胡說,咱們公主病了,一時半會兒醒不來,人質的事我們做不了主,還請他給我們一些時間。”寧箭都已經得了蕭寧的主意,明了該如何拖延時間,這時候也不繞彎子。

“公主病了?”眾將士聽聞這則消息,驚聞噩耗,滿目都是不可置信。

“這有什麼奇怪的,公主尚且年幼,這些日子一直在兗州奔波,昨夜又受了驚嚇。病了就病了,如何值得你們大驚小怪?難不成我們這些人在,守不住豫州?”寧箭有意把蕭寧生病這事兒,說的分外的理所當然,無非是想讓身邊的將士都相信這一點。

想要騙過彆人之前,首先得騙過身邊的人,包括信任的眾將士。

當然,寧箭也不忘振奮軍心,讓眾人都不必太過擔憂,從前他們守得住豫州,現在也一樣可以。

“公主昏迷不醒,實乃大事,不可不慎重。”可惜,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蕭寧生病這事上,把寧箭的後半句忽略得一乾二淨。

寧箭微微一愣,“公主身邊自有信得過的人看護,輪不到我們操心,我們現在要應對的是西胡。他們手裡有我們的百姓,更是放話要殺人。”

不太會扯謊的人,也不清楚蕭寧這病,該怎麼跟眾人解釋,隻好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敵人身上。目光又落在西胡王子身上。

對麵的人怎麼威脅著他們,想是沒有人能夠忘記。

如此情況下,該考慮的是怎麼應對敵人,而不是一味關心蕭寧的身體。

身為將士,職責在於保家衛國;治病救人,那是大夫的事;切不可不知其責,本末倒置。

“將軍,不如我們繞後。”不得不說,寧箭手下還是有不錯的將士的,隨著寧箭話音落下,立刻有人想出了跟蕭寧一樣的主意。

“我們豫州兵馬才多少?況且,此事如何處置,需等公主醒來再決擇。”無論如何,蕭寧交代寧箭的任務是拖,拖延時間,其他事蕭寧自會處理。這種情況下,寧箭就得裝。

“將軍,如此行事多有不妥。”寧箭下達這樣的命令,讓眾人皆是一愣,如何也想不到。

可是對於寧箭來說,他們的置疑並不重要,重要的必須是如何拖延時間!

“諸位都莫要忘記,公主此番前來豫州,幾次三番出手對付西胡,昨夜更是因西胡襲擊方才病了。如此仇怨,公主想是欲親自討回。”實話不能說,可是那忽悠人的話也不是好說的,至少對寧箭來說,費腦無比。

眾將目光都落在寧箭的身上,“公主一向不是這等視私怨為重的人。”

寧箭一滯,話說得不錯,在國之大義前,蕭寧一向不把自己的心情當一回事的,現在當然不會是例外。

“總而言之,公主未醒,一切不動,都彆再說三道四的。”寧箭感覺扛不住了,這時候一語斷言,不許任何人再提出任何問題。

“將軍。”如此決定不就是等於不乾事?寧箭何時成了這樣的將軍,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各有猜測,皆是狐疑的望向寧箭,盼寧箭能說句實話,?彆再這麼跟他們打啞謎。

寧箭無奈,實話肯定是不能說的,彆的話,能說的不過是那麼幾句,“這麼多年,我曾有負你們信任,陛下信任?總而言之,這一回你們聽我的。”

事到如今,隻能是賭上自己多年來的信譽,以此盼眾人的不再作聲,老老實實的配合他。

寧箭亦知事密則周全,蕭寧的計劃,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千萬不能讓蕭寧出兵的消息傳出去,否則必令胡人起防備,導致蕭寧此行計劃失敗。

呸!蕭寧肯定能將事情辦得漂亮,絕不會失敗。

眾將聞之,打量的目光落在寧箭的身上,最終,皆不再多言,“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