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117章蕭寧之所請(2 / 2)

親王親事府,典軍二人,正五品上;副典軍二人,從五品上;執仗親事十六人,正八品上;執乘親事十六人,正八品上。

親王帳內府,典軍二人,正五品上;副典軍二人,從五品上;府一人;史一人;帳內六百六十七人。

親事府典軍、副典軍掌領校尉已下守衛陪從事。執仗掌執弓仗。執乘掌供騎乘。親事掌儀衛事。校尉、旅帥、隊正、隊副掌領親事陪從事。

帳內府典軍、副典軍掌領校尉已下儀衛陪從事。帳內掌儀衛事。校尉、旅帥、隊正、隊副掌領帳內陪從事。

公主邑司,令一人,從七品下;丞一人,從八品下;錄事一人,從九品下。公主邑司官各掌主家財貨出入、田園徵封之事。其製度皆隸宗正焉。

瞧著吧,公主的人多少?親王的人又是多少?

明顯的區彆對待!

事到如今,蕭寧連天都利用了,若不光明正大的把男人隻做利於自己的一切,絲毫不為女人們考慮,如何對得起這些日子的忍氣吞聲?

不得不說,蕭寧這一要求,才算是理所當然。

公主封王,改的不過是蕭寧一人,若是改公主之製,自此,皇女和皇子一般,都可以有屬於自己的屬官,往後誰能上位,就得看誰的本事更高。

“公主,公主這是要為後世留下後患。”鐵全是不太想說了,但越是細想蕭寧提出的要求,越發覺得,不提都不行,蕭寧要是讓皇子和皇女一般,並無差距,那不是給他們一樣繼承權,將來,將來爭皇位的人不要太多。

“後患?鐵公想過一點嗎?若是大興朝可讓清河郡主繼承皇位,如今會是何等局麵?”凡事不好一直盯著那一點的不利,更應該想想好處。

前朝的小皇帝們,個個都不錯,可惜小身板太小,擰不過大.腿。倘若女子都可以繼承皇位,承繼家業,大興朝未必不能再興。

清河郡主縱然受儘磨難,若是給她機會,她未必不能擔起這個天下。

那大興朝還會因為後繼無人,不得不亡嗎?

蕭寧就是想提醒鐵全,凡事皆有兩麵性,她現在的情況,不考慮後患,也得先考慮她的問題。

作為皇帝唯一的女兒,讓她將天下拱手相讓於人,斷不可能。那便隻能是想方設法的助自己一臂之力,掃平更多的障礙。

姚聖悠悠道:“天道不恥天下男兒輕視於女子,改公主之製,一如帝王之子封王之製,凡有功於社稷者,男便可為王,女可封公主,一應屬官相同。”

提起所謂的天道不恥天下男兒輕視女子時,何嘗不是在告誡鐵全,這人在做,天在看,小心無大錯。你總不想被人指責,有悖天道嗎?

蕭寧真是越來越喜歡姚聖,這一位實在太過乖覺,怎麼能如此的自覺呢?

鐵全一塞,若說之前他是有多同意蕭寧封王一事,那定是騙人的。隻是他沒有像太多的人那樣的不要臉,想抹殺蕭寧立下的不世之功。

然而鐵全存的心思,他不發表意見,這天下照樣會有數之不儘的人反對蕭寧封王。

結果不出他所料,確實有很多人反對。

蕭寧請以天證,由上天向天下證明,他對女子出仕為官,甚至是蕭寧論功封王一事是否不滿,鐵全又覺得蕭寧太狠,竟然連一丁點的退路都不給自己留。

鐵全思量若是天雷真的劈在封蕭寧為王的詔書上,那意味著什麼?

之後,鐵全也考慮該如何為蕭寧收拾殘局。

可惜,不用他出手,蕭寧的事情辦得那是相當的漂亮,眾目睽睽之下,天雷降於請以處置蕭寧的文字銅匭內。

這天都站在蕭寧這一邊,晴天降雷的,誰能說造假?

鐵全亦不知該喜或是憂。蕭諶早已言明,天下江山,將來必是蕭寧的,鐵全追隨這一家子,也是早有決斷,定是助他們父女到底的。

且觀蕭寧之行事,若為天下主,定是一代明君。

但,這都是基於蕭寧做事靠譜的前提上,且蕭諶至今確實隻有蕭寧一個血脈,不讓蕭寧上,叫彆的人來,誠如蕭諶早有明言,這世上能有幾人容得下蕭寧。

鐵全無論如何也是舍不得蕭寧發生任何意外的,天平自是傾向蕭諶和蕭寧的。

但並不代表鐵全從心裡認同蕭寧處處為女子爭取,引領更多的女人出頭。

現在,蕭寧更是要以一己之力改公主之製。

這要是改了,依蕭寧的意思,一切按親王的標準,如此一來,必再生爭端。

若連女子都有了繼承權,這對蕭寧所處的境況是好事,對後世,那是更加引起骨肉相爭。

“若有不同意見,舉手表決。”蕭諶也不是獨斷專行之人,看出鐵全的不認可,好吧,這宰相多了,也是為了方便大家各持己見,順便表決,少數服從多數。

孔鴻自是舉手的,姚聖亦然,再有一個水貨,也是配合無比。至於明鑒和顧義兩位遠在千裡之外,可與他們通信。

眼前宰相們,現下舉手三人,再加一個蕭寧,便是四人,就剩下一個鐵全。縱然明鑒和顧義反對,票數也是少服從多,同意蕭寧改公主之製的事,就此通過。

鐵全的視線落在水貨的身上,無聲地控訴。

水貨吧,那是早些叫蕭寧懟得懷疑過人生,如今麵對蕭寧提出的諸多主意,實在想不出反對的理由。

再者,這連天道亦認為蕭寧行事並無不妥,倒是那些處處揪著性彆之事,這不許女人做,那不讓女人乾的,才是最叫人討厭的。

且之前蕭諶是有言在先的,提醒他們,千萬不要跟蕭寧做對,因為跟蕭寧做對,就等於是跟他做對。

須說句真心話,蕭諶和蕭寧不管是作為皇帝,亦或是公主,其實都做得很好。

水貨確實不好挑他們的毛病,尤其不願意在大事上拖他們的後腿。

改公主之製,蕭寧不過是爭取了她該要的一切。雖然鬨出封王之事到現在,按理來說應該是請蕭寧直接封王更為妥當。

認識蕭寧這麼多年,要是水貨還不懂,蕭寧行事素來有章程,根本不會隨便聽人勸諫,改變主意,枉費他活了這麼些年。

天理昭昭,或許在很多人看來,蕭寧請天證道一事,實在冒險,但結局是讓蕭寧十分滿意的。

至少從這一刻開始,沒有人還能再拿天道阻止蕭寧做任何事。縱然這一切明明為男人所不能容,男人們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下了。

論功行賞的詔書,一封又一封地在朝堂上宣讀。眾人其實都豎起耳朵,想聽聽蕭寧會被封為什麼王?

但重頭戲永遠都在後頭,比如蕭寧的詔書。

“鎮國公主於國有功,於民有利,原該進封為王,然公主為天子女,既於國有功,也當封為公主。食邑加三千,掌銅匭之言。”

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蕭寧明明為了爭得封王和他們吵得不可開交,連老天都被蕭寧拉出來了。蕭寧現在既然不想封王?

不對,應該說是,蕭諶竟然不封蕭寧為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姚聖在旁邊注意到不少人麵露喜色,還以為蕭諶和蕭寧又起了間隙,滿心歡喜。

眼神掃過這群以為得償所願的人,眼中儘是憐憫。

果然,你們永遠都不會明白蕭寧圖的是什麼。也就意味著你們這一輩子都鬥不過蕭寧。

姚聖無奈的搖搖頭,越想越是覺得,這些人實在可憐的很。

“陛下聖明!”聽到關於蕭寧的詔書,多少人歡喜雀躍的山呼聖明。

高坐在上的蕭諶,微微一笑,朝一旁的內飾示意,讓他繼續宣讀最後一份詔書。

內侍不敢怠慢,連忙當眾宣讀,大致的內容便是改公主製度。

從前公主的邑司與諸王並不相同,可是,從現在開始,從今往後,公主位同親王,不再僅僅隻是品階相同,一應屬官,亦如是。

宛如晴天霹靂,劈得在場的人全都傻了眼。

除了早些已經被蕭寧打過招呼的宰相,其他人皆呆若木雞。

這一刻,蕭諶笑意更深了。

“禮部一定要儘快落實此事。”蕭諶的視線落在一旁的王宦身上,作為禮部尚書,這一件事非他莫屬。

“陛下放心,臣一定辦妥。”王宦連忙應下,事到如今,再弄不明白。蕭諶從來不會站在蕭寧的對立麵,那他們都是傻子。

“陛下!此事不妥。”終於有人反應過來,大聲的叫喚,也把其他還在驚愣中,並未完全反應過來的人,也都叫醒了。

蕭諶麵對這樣的叫喚,不以為然,僅僅是望向旁邊的蕭寧問:“銅匭內的書信,全都張貼出來了嗎?”

還要再提出不滿的人,乍然被蕭諶一問,瞬間反應過來,他們有再多的理由,還想跟上天抗衡不成?

蕭寧配合無比的回答道:“尚未。”

“其中可有不滿於你身為公主,卻大權在握,進言當奪你權,將人禁於內院,自此不得出入朝廷之言?”蕭諶顯得好奇地詢問,蕭寧嘴角抽抽,依然如實答道:“有的。”

蕭諶頷首,隨後轉頭望向眾人,“諸卿想看看?”

問完之後,蕭諶含笑地道:“若是眾卿有意,當如諸位所願。

“隻是天道不喜於阻攔我兒為國立功,為民出力之人,連封王皆為天可許,更何況隻是改公主之製罷了。眾卿不以為然?”

蕭寧好險忍住,沒有仰天大笑。

餘下眾人,就算再是對蕭寧心生不滿,那也明白一個道理,這個時候再想就蕭寧是女郎這一點,區彆於郎君,顯然已然不成。

天雷降下,上天對蕭寧行事的態度,昭然若揭。

這個時候再以女子之身為由,對蕭寧一通指手劃腳,確定不擔心,一個鬨不好,他們都得去請天雷驗證?

先前他們總以為自己懂得天道之意。畢竟古往今來,就沒有讓女子冒頭的事,從前如是,今亦如是才對。

萬萬沒有想到,事情大出他們所料,天道站在了蕭寧這一邊,絲毫沒有要助他們這些人一臂之力的意思。

從前他們一直覺得,天威不可測,天不可不畏,現在照樣畏懼於天,讓他們和天抗衡,借他們幾個膽,他們也不敢!

“臣等絕無此意。”反對的人,這一刻也不敢挑毛病。

“那便就此定下。”蕭諶亦覺得十分的揚眉吐氣。

一個兩個就會挑蕭寧的性彆問題,現在沒法兒挑了吧?

不枉蕭寧和這群人鬥了許久,就這一回,永絕後患,封王可,改公主之屬官更可。

“無事,退朝吧。”論功行賞到此完結,蕭諶得意地起身,這就準備回去,眾人皆是恭送。

作為禮部尚書的王宦,這時候乖乖的留一留,小心翼翼的走到蕭寧的身邊,“公主殿下。”

對於一個當初被蕭寧罵得頭都抬不起來的人,幫蕭寧辦事,更得儘心。

“辛苦王尚書。改此製,一切比照親王,分毫不差即可。”蕭寧亦知對方來意,一語答之,王宦一頓 ,終是應下一聲是。

想來也是,若是能由人隨便忽悠的,就不需要蕭寧特意請之,蕭諶頒下詔書,昭告天下了。

但此事傳遍天下,蕭頤是第一時間進宮,作為長公主的她,亦想知道,往後她是不是也跟蕭寧一般?

盧氏麵對蕭頤此來,反而有此一問,“你是自己想來,還是有人讓你來?”

蕭頤完全一愣,連忙正色地道:“阿娘說的哪裡話,能有什麼人讓我來。”

麵對這矢口否認,盧氏亦不在意,隻道:“蕭家女兒少,你得了父兄的便利,可為長公主,但你與大娘和五娘並不相同。公主同親王邑司,你確定給了你這些權利,往後,你能管得好你手下的人,又能管得了自己?”

此話,蕭頤一時沒有接過。

“觀其利,先思其責。你以為得利,欣喜若狂時,更該好好的想想,你得此利之是地,能不能自行約束,若不能,來日的後果,你是否擔得起。”盧氏一語提醒。

蕭頤正色地道:“阿娘的意思是讓我辭之?”

盧氏搖搖頭,“你莫當世人都是傻子。我能想到的,自然有人想得更周全。天下男兒,最是不喜歡女人處處與他們並肩而立,能多一個叫他們壓著動彈不得,他們最是歡喜。”

此言叫蕭頤聽在耳朵,她竟覺得這一趟不該回來,回錯了。

盧氏道:“讓你回來的人,想讓你辭之?”

“不是。”本能的,蕭頤矢口否認,但這方才擲地有聲之答,如今再以答之,答案並不一樣。

蕭頤意識到這一點,急忙地想解釋,不想盧氏輕聲道:“若不知事該不該做,最好不做。記下了?”

縱然套到蕭頤的話,盧氏並無意揪著不放,僅是提了一句,讓蕭頤記下。

“人心都是肉做的,你縱無大誌,隻想按男人為你準備的路走完。可這世上許多的女人,並不願意任人擺布,她們想憑自己的本事闖出一片天地,證明給世上的男人看,女人從來不比他們差。

“當然,對更多的女人而言,能夠為家國儘力,能名垂青史,更重要。

“你不想走的路,也不敢毀了旁人心之向往,一生追求的路。”

盧氏對蕭頤的期盼,大概便是如此,不過是盼她能夠不為小人所利用。

蕭頤亦不知是聽進去了亦或是聽不進去,反問:“若女兒想如五娘一般呢?屬官同於親王。阿兄們有的,我也要!”

這一刻的蕭頤,流露出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