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143章周家的處置(2 / 2)

蕭三娘看向蕭寧道:“她是聰明人,也是有心人。周家的事她倒是能做主。”

能做主可不簡單,世家中的姑娘,哪一個敢自信地告訴天下人,他們家的事可以由她一個小娘子做得了主。

“既是做得了主,又是聰明人,不該讓周二郎招搖囂張至此才是。”蕭寧僅有此一問,畢竟事實擺在眼前,周二郎是怎麼對蕭三娘的,有目共睹。

蕭三娘道:“若不是她攔著,一紙休書早已送到我的麵前,隻怕她也料不到你會來得這般快,更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報複。”

可不是嗎?

就是蕭三娘自己也絕想不到,蕭寧會是如此行事。以文壓人,既擊其傲,亦多多打臉,打的更不僅僅是周家的臉,還有當日想看蕭家笑話的人。

誰不認為遇上這樣的事,自該兩家一道合計,討論事情如何處置才是,結果蕭寧不是!

處置,打了蕭家臉的人,敢讓她姐姐受一記耳光,得讓他十倍百倍的償還!

至於其他人,哪一個想看蕭家的笑話,她便讓他們自己變成最大的笑話,都不帶猶豫的。

也是蕭寧胸有丘壑,讀書破萬卷,底氣十足,否則也斷然不敢做出這等膽大妄為之事。

但她既然做了,也讓天下知道,蕭氏是皇族,世族,更是得天獨厚。蕭家能得天下,不是憑白無故,蕭家的一切,既是蕭家人憑本事得到的,也是得天獨厚,是上蒼厚待,挑中蕭家,給蕭家的。

欲與蕭氏為敵,思其文武可有能與蕭氏比肩者,思其可得天之獨厚,方有這個本事,在蕭家人麵前耀武揚威?

周家在等蕭家來人,曾也想過來的會是蕭寧,然而無論如何也料不到,蕭寧報複如此迅速。

冤有頭,債有主。誰打的他們蕭家的臉,想讓他們蕭家麵上無光,蕭寧便讓對方十倍百倍的償還。

蕭寧打了人的臉,叫人一輩子都休想在她麵前抬得起頭,隻要周二郎同意和離,此事便就此掀過。

畢竟蕭三娘離開了周家,還有孩子,她是給幾個外甥麵子,不叫他們夾雜其中,左右為難。

誰承想周二郎果然是蠢貨,糊塗之極。都到這個時候他還有彆的小心思,以為拿捏住蕭三娘就能威脅蕭寧,威脅蕭家?

愚不可及!

周家本就因蕭寧所背之詩詞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而驚心,但蕭寧最後要蕭周兩家的婚事作罷,這個事就能解決掀過 。

當時那自是叫他們鬆一口氣,能掀過就成,其他都不是問題。

偏周二郎作死,他想死也就罷了,竟然還想拉上周家人陪他一起死。

蕭寧行事的風格,誰若是還看不出來,以為蕭寧是個好欺負的,亦或是以為這人年紀尚小,手段不夠。且問問他們這些自打耳光的人臉上痛不痛?

臉都痛了,還對蕭寧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以為蕭寧沒有辦法對付他們。笑話!

蕭寧行事不按常理,但一向護短,這還有什麼看不出來的?

周七娘意識到周二郎惹了蕭寧,這才急急地出麵,不過就是想立刻平息蕭寧的怒意,但求蕭寧給他們同家一個機會,不要立刻出手。

蕭寧還是很好說話的,周二郎想威脅她,不過就是想想罷了,想威脅也並不是就能威脅得了的。蕭寧在意的是,接下來周二郎會做出什麼事。

他若是再做出損及蕭氏的事來,彼時就是蕭寧出手反擊的時候,周家是不是蕩然無存,就得看周家自己能不能管得住人,彆總是往蕭寧的身邊湊。

“那我們就等等看,希望她不會讓我失望。”蕭寧聽了蕭三娘的話,也是想看看,周家會如何行事。

***

並沒有要蕭寧等得太久,日暮降臨之前,周家由周七娘送來一紙書信,“公主殿下,郡主,這是和離書。”

和離,事情鬨到這個地步,和離是肯定要和離的,誰都攔不住。

怎麼和離,這現在還有他們周家選擇的機會,等到蕭寧出手,可就沒有了。

蕭寧和蕭三娘一道見的周七娘,蕭寧也不看信,隻問:“還有呢?”

周七娘低下頭,小聲地道:“二郎糊塗了,從即日起,送至莊中閉門思過,從今往後,絕不出入於人前。”

此言,不管是蕭寧或是蕭三娘都不算意外。

世族,自來為了保存自身,就沒有什麼事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更彆說蕭周兩家的婚事,本來好好的,若不是周二郎自己犯糊塗,做出這等傻事,辱了蕭三娘,也辱及蕭家,根本就沒有這諸多的事。

周二郎吃了虧還不學乖,竟然還敢威脅蕭寧,這是把蕭寧當成了軟弱可欺之人?

泥人都有三分性,更何況蕭寧從來都不曾吃過虧,想對付她的人,置她於死地的人,還有活著的嗎?

但凡出手的,都死得七七八八了。

滿心思量如何殺她,沒有動手的,蕭寧並不與之計較。可一但誰敢出手,蕭寧就讓他們都去死一死。

周七娘感受到蕭寧落在她身上的視線,不由繃緊了身子,等著蕭寧發話。

“僅此而已?”蕭寧再一問,周七娘汗流浹背,麵上不敢有任何異樣,“家中侄兒,郡主想帶在身邊或是留在周家皆可,隻盼郡主能讓他們自由出入蕭周兩家。”

蕭三娘道:“自然。那不僅是我的孩子,也是周氏的孩子。”

周七娘鬆一口氣。蕭三娘是通情達理之人,孩子不僅僅是一人的孩子。到了如今,父母不得不和離,那是莫可奈何的結果。若周家人以禮相待,不會將怒氣撒在孩子身上,蕭三娘不會攔著孩子不讓他們與周家往來的。

“好。”既然蕭三娘願意,細節上的事蕭寧也就不多管了。

反正人受過,該讓他付出的代價,蕭家想要的結果,這都如蕭家所願了。周家亦明白,往後斷然不會再讓周二郎出現在人前,更不會給他任何的機會對蕭氏不敬。這就是蕭寧要達到的目的。過程不是蕭寧要追究的,她隻問結果。

“辛苦七娘走一趟。”蕭三娘已然看過和離書,上麵並不是周二郎的筆跡,但有周二郎按下的手印,這就讓蕭三娘滿意了。

和離書不假就成,周二郎將來如何,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周七娘豈敢言苦,連忙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將侄兒送來。”

蕭三娘膝下已育二子,自周家出來,蕭三娘再未見過孩子,想是想的,但她亦清楚,不能為了孩子受人掣肘。

周二郎想借蕭家真正做到揚名天下,更想展示他的所謂骨氣,打的主意不錯,隻未曾想過,這世間諸事是否都能儘如他意。

如蕭三娘當日不受辱及娘家,更不願意叫他人辱之,周二郎惱羞成怒,動手打人,周二郎的目的並未達到,一計不成,定會再生一計。

蕭三娘知孩子留在周家,亦無人敢怠慢,這些日子並不提及孩子,旁人想打著孩子的幌子見她,她也一概不見。

一人之顏麵,蕭三娘受了委屈能忍了,但他們蕭家人的臉,那是整個蕭家人的顏麵,斷然容不得他人辱之。

蕭寧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周七娘確實很是自覺,知道他們要的是什麼,更願意配合給到他們什麼。

“好!”蕭三娘話說著,起身朝周七娘福福身,周七娘不敢受之,連忙避開。

“聞雍州內早年有選女子為官一事,不知似妾這般麵容有損之人,是否有資格參加選官。”自來男子選官也是要相貌端正,身無殘疾者,如這麵上有疤,縱然這樣的人再是有本事,朝廷亦是不授的。

蕭寧麵容溫和地道:“大昌取才,隻問才德,不問出身,相貌。”

無論出身或是相貌,都是天生地就,上天所賜,唯有才德才是自身之物,能德才兼備,這才是大昌所求而不得的人才。

“既七娘子有意,我亦有心在兗州內為朝廷選拔人才,彼時希望能見七娘子。”蕭寧答之,麵對周七娘一雙平靜的雙眼,一時間看不透這個人,既是看不透,蕭寧倒想多了解了解。若是有才之人,當用之不是嗎?

“唯。”周七娘亦明了,蕭寧相邀,這是她的幸事。有蕭寧的一句話,知蕭寧取才不看臉,那便夠了。

“兗州之事,七娘可知?”蕭寧答了周七娘的問題,同樣也是有問題相詢。

周七娘剛要鬆一口氣,聞蕭寧一問,震驚地抬起頭。

蕭寧道:“政令不通,兗州眼下倒是比曹根一朝時更亂。連刺史都不曾放在眼裡。原以為皆死於曹根之手的各世族,如今再出現,頗是叫人意外。”

果然啊,永遠不要小看世族,正所謂狡兔三窟,他們就算拚得再猛,斷然不會願意自己斷子絕孫。該藏著的東西定是藏得好好的,就等著天下太平再出來。

作為一個也是在兗州內經營多年的世族,周七娘自明了蕭寧何意。

最重要一點便是那一句政令不通。

朝廷詔令下發各州縣,若是送至則丟之,根本無人當回事,便不是好事。

兗州確實錯綜複雜,饒是顧義在兗州坐鎮,那保的也是兗州不亂。

短時間想把兗州收拾得妥妥當當,如雍州一般知大昌朝,隻知大昌皇帝,若是這般的容易,何須雍州多年的經營?

賈諭為刺史,蕭寧的意思就是朝廷的意思,溫水煮青蛙,不管費時幾何,就得把兗州治好了。

蕭寧來了,還未到之前就見識了兗州的情況,連蕭家女都不放過,這是明擺著衝蕭寧來的。

“其實世族落在曹賊手中,折損確實嚴重,其中不少世族打的不過是旁人的名號,並不是真的。”周七娘明了,蕭寧願意給他們周家一個機會,投桃報李,她也該答一些蕭寧想知道的事。

蕭寧頷首,“戰亂一起,死傷無數,更彆說曹根當日大肆殺戳,多少世族慘死於曹根刀下。能保存些人,已然不易。假冒之人,多少也是有些關係的吧,否則怎麼能假冒得了?”

這話倒是沒錯,假冒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那麼一點點的關係,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才假得了。

“朝廷對慘遭屠戮的世族至今未有安置。”周七娘在這個時候突然冒出這句話。

倒是事實,蕭諶和蕭寧想的一樣,世族,世祿世卿,他們想得倒是挺美的,大興朝把他們養肥,他們是如何對待大興?

一群沒良心的人,曹根把他們砍得七七八八,叫他們元氣大傷,這對大昌而言是好事。

至少在這百廢待興之時,不用提防他們折騰起來。

但,曹根砍的隻是兗州的世族而已,一個兗州的世族鬨不起來,還有其他的世族!

看看自大昌建朝以來,挑大昌毛病的世族少嗎?

不少!

也正是因為如此,蕭諶最是吝嗇封賞所謂的世族,哪怕在前朝為官為爵的人,那都不管。

蕭諶一個世族出身的人,對世族甚是怨念,朝廷上不少人都看出來了,也是莫可奈何。

再者這新朝剛建,不好一味想著封賞,還是做做正事。

等什麼時候蕭諶心裡那口怨氣散了,不氣,真願意封了,再讓他封賞。

周七娘提起此,蕭寧拿眼看了過去。周七娘繼續地道:“前朝叛逆楊太尉藏於兗州中。”

咦,蕭寧倒是沒有忘記這一位。不過自打韓靖坑了這人後,這一位可是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至少蕭寧都打下這天下了,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找到這一位。

當日蕭寧是答應過長沙大長公主,定要將亂大興的罪魁禍首找出來,殺之。

韓靖已死,曹根亦亡,就差一個楊太尉了。

蕭寧一直都在考慮,這楊太尉究竟躲哪兒去了,怎麼就那麼能躲呢?

到處找不著的人,結果周七娘告訴她,人就躲在兗州內。

蕭寧不是不相信,但見不到人,誰也不敢輕易相信他真就在這兒。

“公主殿下想知道他所在,妾隻知他在兗州,如何尋到他,可借力。”周七娘不必蕭寧開口,已然明了蕭寧未儘之言,先而答之。

借力,借的誰的力?蕭寧將周七娘先前說的話聯係起來,立刻明了。

“借得?”蕭寧隻是詢問,腦子同樣在轉動,到底這個辦法可行不可行。

“世祿世卿,世族皆求之,朝廷雖一向賞罰分明,然於世族多有壓製,這也是世族們對朝廷多有不滿的原由。”周七娘亦為世族,還是挺了解世族們的想法的。

蕭寧搖了搖頭,“壓製世族,非大昌一朝而已。”

有打壓之心,亦有用人之心。但這是自古以來就存在的畸形關係。

隻是相比之下,彆的王朝手裡沒有人,費儘心思要從世族手裡摳出人來,隻能低聲下氣;大昌朝可不是,用人以才,你們要是不想當大昌朝的官,可以選擇不當。

看早年蕭家用人之道,不問出身,不問來曆,隻管問你有才無才。

那麼多年,似大昌朝廷上,世族占半,寒門庶士也占了一半。

世族,得以成為名門,皆因家中有人,在朝廷上身居高位,一但他們家的人全都離開了朝廷,將來家門必將一落千丈!

擺架子裝清高,隻是為了展示他們的價值,這些人可不是真心認為出不出仕都沒有關係。

“然一鬆一馳,可分而擊之。”周七娘提出這主意,眼中閃爍著叫人無法忽視的光芒。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不起的我,保持日九~